年輕的副手把紙張收起來,對青琨的話似乎覺得有道理。
“這也是在經曆上一次劫難之後,我漸漸明白的。”青琨歎了口氣,“咱們失去的太多了,如果有能夠避免的方法,應該更加優先。”
“但是,青掌門。如果他們拒絕與我們溝通呢?”
聽到副手的話,青琨並沒有遲疑。他伸手掂起旁邊的長戟,輕輕轉了半圈“那就用手裡的戟先把他們打趴,然後讓他們與我們溝通。”
“掌門說了半天,就是先禮後兵嘛。”
旁邊有鳳戟的下屬吆喝著。青琨與他們平時不擺架子,因此眾人與他很親近。
“青羊,過來坐一會兒。青掌門他在半年前還是會灰頭土臉掉到陷阱裡麵去的人呢,現在倒好,一副老師模樣了。”
“哈哈哈,我也記得。”
這話讓周圍一直跟隨著青琨的老部下們都笑了起來。青琨不以為意,衝他們擺擺手“說什麼呢?我現在是主帥,你們這樣讓我難堪,小心我回山門報複你們。”
“喔,掌門生氣了,這下麻煩了。”周圍的人們笑著散開。
剛才那個被人叫做青羊的年輕副手,此刻也跟著眾人一起笑起來。
“說起來,青羊你這名字,如果要是進鳳戟的話,都省去取新名字了。”忽然,旁邊的一個鳳戟成員靠著椅背,扭過頭衝年輕人說。
“禁止挖牆腳。”但是很快這句話還沒等年輕人回答,就被稍遠些的人截胡了,“青羊可是我們玉麵羅刹戟的新秀,豈能被你們幾句忽悠騙走了。”
那年輕人並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麵,有點靦腆地笑了笑“是,我既然加入了玉麵羅刹戟,要是換了彆的門派可是不行了,老掌門要對我發火的。”
無論是鳳戟還是玉麵羅刹戟的人都哄堂大笑。青琨在他旁邊,輕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
年輕副手叫孟青羊,是在戰後加入玉麵羅刹戟的,他的家園與很多人一樣,都因為九徹梟影的動亂變得麵目全非。
玉麵羅刹戟作為受創最重的門派,此刻在金戟鋒鑒聯盟的幫助下大力招收弟子。孟青羊作為其中翹楚,在一段時間的修習後,目前已經具備了擔任副手的能力。
青琨改進了金鎖羅刹陣,但這畢竟是玉麵羅刹戟的成果,因此他對於羅刹戟老掌門親自上門請求帶孟青羊作副手時,很快答應了下來,也算是一種還情。
“打擾你們了。”穆宗清從外麵進來,拿著一封皺巴巴的信,“窮人館希望你們明天過去,他們也做好了迎接的準備。據說你們之後會前往青兕郡一帶。”
“我們了解了,這也是預期中的事。”青琨接過信。
但是當他打開已經啟封的信封,從中抽出信箋時,夾著的另一張紙條悠悠地飄了出來。
“哦?”青琨接住正在下落的紙條,掃了一眼上麵的字,“這個——嗯?”
穆宗清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眼睛還算靈光。他看到那張字條,立刻想起來它的來曆,打著哈哈說,“真是粗心了,人老了就是這樣。這是剛才和信封一起到的情報,要給杜賀盟主的,卻不小心和信一起放進信封裡了。”
但青琨的表情卻有點遲疑“我看到上麵的內容了,江梁城……要有麻煩麼?”
穆宗清也已經看過了消息,但對此隻是搖搖頭“無妨,既然維持著表麵平靜,匡正商盟暫時不會有事。他們的重點,應該是繼續圍剿在江梁城外圍森林暗中協助的一位義士。”
“哦?”青琨並不知道這位義士是誰,但似乎穆宗清也不知道,也就沒問下去。“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這裡也有些人手,可以留下來幫忙。”
穆宗清擺擺手“不必,代行者大計要緊,江梁城這邊,商盟應付得來。”
謝絕了青琨的好意,又客氣了幾句,穆宗清帶著那張字條向中間的屋子走去。
紙條很輕,被夾在穆宗清的指縫中間,緩緩飄動著。但是穆宗清知道,上麵的消息足夠讓杜賀的擔子又加重幾分。
字條的內容並不複雜。隻有一行字
“異鄉高手即將抵達江梁城。”
…………
昇平天,某處客棧之內。
賦雲歌從調息之中緩緩睜眼。他的身旁此刻圍繞著潔白的水霧,滿屋都像籠罩在輕柔的白紗之中。
“……收。”
一聲調遣,霧氣應聲而動,隻是頃刻就全部回到了他的掌心。賦雲歌看著自己掌心的一點濃縮的霧氣,十分心滿意足。
一品紅梅並沒有立刻看到這一幕。他此刻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休息,看上去有些疲倦。
這些天來,在服下天衍丹之後,一品紅梅不舍晝夜地為賦雲歌輸送真氣。體內的真氣重新融合的過程緩慢而痛苦,一品紅梅的真氣從中調解,才讓這個過程沒有發生變數。
賦雲歌從床上躍下,打開窗戶,讓清爽的空氣透進室內。
外麵的氣溫已經高了很多,春天的的確確到來了。賦雲歌這些天總是在室內度過,幾乎都要忘記外麵的氣候。
他站在窗邊,長長地伸了幾個懶腰。此回因禍得福,他的氣海此刻無比充盈,身體的每條經脈都好像在吸吮著新鮮空氣,無比暢快。
一品紅梅仍然沒有醒來,賦雲歌感激地回頭看著師父。這些天師父陪他出生入死,在他身邊持續護法,這才讓他順利掌握了這身全新的本領。
忽然,就在這時,一隻藍色的蝴蝶翩翩飛了過來,停在了賦雲歌打開的窗戶邊。
賦雲歌微笑著伸手,蝴蝶並沒有躲閃,而是飛到了他的指頭上。
“真有靈性。”賦雲歌誇讚。
“嗬嗬,就算說好話,奴家也不會給你什麼獎勵喲。”蝴蝶嫵媚地回答。
這一句瘮得賦雲歌連忙把蝴蝶從指頭上抖掉。
“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賦雲歌拍打著胳膊,他很快想起來這是誰,對於這個女人,賦雲歌並不願意被壓下氣勢。尤其他現在今非昔比。
蝴蝶輕盈地在他眼前飛來飛去“花酒朝樓,小哥若有空,過來看看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