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行至殿內,便隻見長孫皇後此時坐在內殿,見夫君進來,她抬起頭,臉上一片淚痕。
李二陛下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洪三!快去!攔住那豎子!”
“唯!"
與此同時,禦道之上,
“駕!”身騎白馬的楚王殿下此時已經來到東宮,他下了馬,大步行入東宮內,那宦官樸雲見來人是楚王殿下,當即附身拜倒:“殿下……太子他尚在進學……”
“告訴我大哥!這次回來,我高低送他十匹汗血寶馬!”李寬一邊大聲說著,一邊來到當初安裝避雷針的地方,他三兩下攀上假山,拔出了李二的馬槊,隨後縱身跳下,緊接著便衝出了東宮,再度上馬。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他此舉的用意也很簡單:既然當初你頡利逼著我父結渭水之盟,讓他受此大辱,那麼作為他的兒子,本王當“執父槊,雪此辱,”——此乃應有之義!
“駕!”重新上馬的楚王殿下,此刻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他的懷中,是長孫親自寫給他的出宮手令,母親從未對他食言:哪怕今日這番舉動看起來是在瞎胡鬨,她也陪他。
禦道之上,白馬颯遝如流星,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玄武門前。
“我有母後手令!讓行!”李寬從懷中掏出手令,直接丟了出去。
“陛下有旨,攔住楚王殿下!”——就在此時,一道猩紅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李寬身後,老宦官洪三此時已經趕到。
“殿下,隻管策馬!”楚王殿下的專職馬夫此時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腳下不丁不八,孤身立在禦道中央,和身騎白馬的李寬在刹那間交錯而過。
“喂,你行不行啊?”李寬在馬上掃了薑去一眼,好歹也是自己的家臣,為這點小事折在宮中,不合適吧。
“讓開!”洪三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薑去,神色猙獰:“壞了陛下的事,爾等萬死難贖其罪!”
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洪三,薑去苦笑一聲,輕聲道:“我家殿下從前老愛問,老夫打不打得過你洪三……”
“咱家要你讓開!”作為真正的大內高手,此時在禦道上疾行的洪三,身形幾乎要化作一條長長的虛影,身負李二的旨意,洪三不會對任何人容情,薑去如果敢擋在他身前,他不介意廢了對方!
“真是讓人容易煩躁的問題啊……”老人看著對手迎麵而來,他歎了口氣,隨後……
“砰!”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如同一頭發瘋的蠻牛向前猛衝的洪三,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鋼鐵城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
“彆動,”此時的薑去半蹲著身子,他的左腳前探少許,腳背上正是被他瞬間按倒在地的洪三的腦袋,很顯然,一招製敵的薑去哪怕在最後關頭還是留了些許情麵:“勿動,否則死!”
“你大爺的!薑去!”扭頭看完兩人交鋒全部過程的楚王殿下,絲毫沒覺得自家的家臣威猛成這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他隻是覺得以前因為洪三出手而挨得老爹的那些打,真就是白挨!
“常何?書令在此!你敢攔我?!”回過頭來的李寬看著站在宮門口準備阻攔自己的常何,大罵道:“本王可不減速啊,撞死了活該!”
“……”常何深深看了某豎子一眼,最終默默讓開了道路。
“哈哈!快哉!”當白馬最終駛出玄武門的時候,楚王殿下不禁仰天大笑,他拍了拍掛在馬腹處的槊杆,隨後兩腿輕夾,繼續催馬疾行。
"駕!!"
皇宮外的朱雀大街之上,一人一馬,依舊保持著風馳電掣,而路上的行人們,見到楚王殿下這副架勢,也自覺讓開道路。
“長安百姓,可待本王自凱旋!”
今日的長安城內,任誰見到這一幕都會微微失神:微風吹拂著他兩鬢的長發,馬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其眉宇之間,儘是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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