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居於深宮的楚王殿下因為顛吐了妹妹,還在母後的雞毛撣子下狼狽逃竄的時候,他的好家臣還有好兄弟,已經開始謀劃著替他找回場子了。
事實上,必須承認,楚王的家臣中,有沒有王玄策的存在,那當真是兩個不同層次的戰鬥力。
因為這貨,天生就是個玩縱橫的高手。
“李懷仁,從明日起,你就去銀月樓跟人賭錢,記住,一定要輸多贏少,哪怕人家銀月樓看在河間郡王的麵子上故意讓你贏錢,你也要輸光了再走。至於沒錢了,那就去找各位公侯家的公子們去借,當然,這些錢回頭我會想辦法補給你。”王玄策作為楚王殿下的家臣,自然有動用楚王府庫的權力。
況且府庫中除開那些精美的琉璃器,還有不少是家臣部曲們這次隨楚王出征,從西北帶回來的大量金銀財物,哪怕是按照楚王殿下的意思賞賜了大半,可餘下來的這些,依舊堆積如山——可以說楚王殿下哪怕暫時沒有從竇師綸手中接過太穆皇後留給他的那些產業,他本身也不缺錢。
“嗯,這沒問題!放心交給我!”可能讓李懷仁為了寬哥兒好好進學那屬實是有些難為他了,可是你讓他當個紈絝子本色出演,嘿……這有何難?!
“小子,你到底想乾什麼?”薑去自此時其實隱約猜到了對方的意圖,但他又有些不確定:“你要拉那些世家下水?”
銀月樓背後站著關隴世家,此事對他們來說壓根就不算秘密。
“薑公,您放心,此事我一定妥善安排。”王玄策先是相當客氣的跟薑去作了保證,隨後他看向阿史那賀魯:“賀魯大哥,我知道你想乾什麼,但是此事不管是你還是契苾何力、阿史那思摩、執失思力、阿史那社爾,你們都不可以參與此事。”
“老夫等人如今也是楚王的家臣,為何不可?!難道就因為我們的出身?!”執失思力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被這新來的年輕家臣給排擠了!
“幾位不要誤會,”王玄策作為楚王的家臣,他向來都不忘給年輕的家主刷威望:“可能你們自己都沒意識到,楚王殿下對爾等是何等的看重——他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幾位參與到此事中來,而原因也並非執失思力大將軍所想的那般:這是在拿諸位當外人,事實正相反——在楚王殿下眼中,你們每個人都比那馮盎重要得多。”
“士為知己者死!”阿史那思摩聽完王玄策的解釋,當即便忍不住開口道:“——老夫等人絕對不會因為楚王殿下對我等器重,就把自己看得比其他人高貴,宇文擎,你覺得的老夫說的有沒有道理?”
“嘿……”宇文擎見阿史那思摩將話茬丟給自己,當即咧嘴笑道:“都是楚王殿下的家臣,但今日我宇文擎才算真正欣賞你阿史那思摩一回,不過你放心,這露臉的活兒,老夫當仁不讓,你們要是敢搶,那就休怪老夫得罪了!”
宇文擎此話一出,契苾何力、執失思力這些草原大將頓時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宇文將軍,當真豪爽!”
“那是!”在大夥兒調侃的笑聲中,宇文擎驕傲的環顧四周,期間,這位楚王殿下的“麾下臥龍”甚至抽空和初次見麵的“鳳雛”——李懷仁碰拳致意,這倆夯貨,這會兒已經將彼此視作難得的知音了……
“可是玄策兄,後續我要如何做呢?”李懷仁突然想起計劃對方目前可隻交代了一半,剩下的他還沒說呢。
“不急,你隻管按我說的做就是,剩下的,你不知情更好。”王玄策說著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小子,我提醒你啊,竇公要是回頭知道了此事……”薑去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賀茗山這個狗東西就不該這麼早把王玄策給弄來長安,楚王殿下身邊如今就缺這麼個能替他運籌帷幄的……唉……說來也怪竇公,這位明明什麼都知道,結果還是因為需要分心其他事情,默許了賀茗山的做法。
現在好啦……這幫小子能不能重振“楚王的榮光”還尚未可知,但是楚王殿下的屁股……八成是要遭老罪了……
經過玉山彆苑一敘,李懷仁在接下來的日子,當真是用行動向大家證明了:關於如何做個紈絝子弟,這位大爺隻需要微微釋放他的天性,便已經是這個流派的極限。
不過短短數日時間,李懷仁便在銀月樓輸掉了足足三千貫錢,當然,這貨除了一開始付了幾百貫的賭資,剩下的都是他提著楚王送給他的匕首,強迫銀月樓的老板“借”給他的。
隨後,這貨又開始流連各家酒肆,本來他是要上青樓的,可是在他第一次找好兄弟程處默借了兩百貫錢,去了一趟青樓後,得知此事的程處默,氣得差點隔天在學館裡跟他動手。
原因無他,非是程處默小氣,而是李懷仁這貨去的青樓是長安城裡最有名的那家煙雨閣,當晚,這貨還沒摟著花魁進人家的閨房,就被收到消息後親自趕來的李孝恭給拎回去了,一頓好打不說,在得知了去青樓的錢還是兒子向好友借的,李孝恭氣得又命管家將錢送到了盧國公府……
而盧國公程咬金,在得知此事後原本壓根就沒在意,但轉念一想,嗯……自己這幾日正好因為許久沒揍兒子而感到有些不得勁,但程處默那小子這一陣兒格外的乖巧,也沒惹事……
本來還想找個由頭來活動活動筋骨的盧國公,在李府管家麵前哈哈一笑之後,轉過頭,來到書房的程咬金看著正在用功讀書的兒子,頓時“勃然大怒”:“臭小子!誰讓你這麼用功的?!自己在這發奮讀書,借錢給好兄弟逛青樓?我老程怎麼會有你這麼憨厚的兒子?!”越說越氣的程咬金,終於是假戲真做,將程處默給揍到差點懷疑人生……
“懷仁,你這樣下去可怎生得了?你爹光是知道你去青樓都這般暴怒,萬一他得知你在銀月樓欠了那麼多錢……”程處默到底還是李懷仁的好兄弟,雖然生氣歸生氣,但他還是想勸好兄弟最近也該乖巧些了:“兄弟,你聽我一句,咱們以後彆去銀月樓那個黑賭坊耍了,你欠的錢,兄弟們幾個替你湊個幾百貫,完事兒了再結伴去銀月樓替你將欠條給回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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