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長生途!
“你是我在金鱗草旁撿到的,以後便喚你金麟兒吧。”小小的孩子看著麵前背光而站的疏朗仙人笑的眉眼彎彎,她很高興,因為她有名字了。
那個如清風明月的仙人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他說他叫亦竹,而她跟他離開的地方叫秘境。
亦竹說她是他在秘境撿回來的,但這是個秘密,不能告訴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人。
離開秘境後亦竹帶她去了很多地方,亦竹說這叫遊曆,金麟兒喜歡遊曆,因為可以跟著亦竹看到很多風景見識很多跟他們一樣的人。
但快樂的日子好像都是短暫的,一眨眼就過了十三年,在她十六歲的時候亦竹帶她回到了他的宗門,以後也會是她的宗門。
亦竹收了她做他的大弟子,那一天她很高興,因為她有一個小秘密,她一直很想喊亦竹一聲爹爹的,她看那些凡人都是這麼喊的,在她心裡亦竹就是父親一樣的人。而凡人那裡都說如師如父,所以師傅就是爹爹的意思吧?
眼前畫麵突然模糊不清,像是流星在眼前劃過,再次恢複正常之時,柳澄看到那個一直笑著的金麟兒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看到她一個人站在竹林深處抬頭望天,眼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悲傷孤寂。
金麟兒的時間好像都是一個人呆在空曠的青竹峰,這裡沒有其他人,師傅不讓她下山,結丹之前也不能出宗遊曆。
在這裡所有人都好像忽視了她,明明她天賦很好,在修行上更是一日千裡,可是除了師傅會表揚她,其他人都好像看不見。
柳澄看到那個金麟兒從活潑開朗到清冷淡漠的轉變,不知為何心中酸澀難言,看著那些議論青竹峰大師姐性情古怪的傳言,柳澄更是難受。
可是隻有她知道啊,隻有她知道那個金麟兒曾經那麼明媚開朗,知道她曾經那麼努力想要融入宗門,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默默看著……
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中金麟兒還是隻有師傅一個人,她像是被世界獨立在外,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隻有那個亦竹真君是她的明燈,一如既往的關心她開解她。
不知道為什麼,柳澄不喜歡金麟兒的師傅,那個亦竹真君她總覺得他很奇怪,她覺得金麟兒的人生哪裡都不對,可是畫麵的缺失讓她無法確認。
畫麵轉換,柳澄發現金麟兒再次笑了,可是這次的畫麵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布,朦朦朧朧看不太清,她隻看到在金麟兒的對麵有一個少女雙手叉腰再說些什麼。
時光流轉,後麵的畫麵越來越模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蒼白無趣,隻有那個每隔一段時間像是茶壺一樣的少女會帶來些鮮明色彩。
柳澄的意識越來越清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她還不想醒,她想要繼續看下去……
她已經可以猜到後麵的事情了,雖然她阻止不了,但她要記著,要替金麟兒記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意念太過強烈,在金麟兒成功結丹那刻柳澄發現眼前的畫麵再次變了,一切又開始清晰起來,但是她沒有看到金麟兒,柳澄打量了下自己身處的地方,這裡很像金麟兒的洞府,低頭時掃到手上的鈴鐺,柳澄愣住了,她變成了金麟兒。
變成金麟兒並沒有為柳澄帶來什麼改變,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再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到最危險的地方,然後她聽到“自己”說。
“師傅,弟子已進階結丹,繼續閉關已於修行無益,弟子想出門曆練一番。”
柳澄聽到金麟兒說出了她的打算,看見麵前的疏朗青年一臉溫和笑意的詢問修煉問題,然後拿出一件鐘形法寶。
“為師早就等著徒兒進階結丹了,來,這是為師為你特意煉製的法寶,你現在取一滴精血和一絲魂念融入其中,這樣若你遇險這鐘便會敲響,為師可憑此鐘前去尋你。”
柳澄聽到這話沒有感受到任何關懷之意,隻覺古怪莫名,什麼法寶需要融入魂念,而且一般擔心徒弟安危不是應該送護身之物嗎,這隻能感應主人危險和尋人之用的東西真到危險時刻有何用?
可她的疑問無人解答,柳澄感受到了金麟兒的猶豫,可是她還是按照師傅的要求照辦了,在精血融入銅鐘之後一陣無形音波顫動,那一瞬間柳澄一陣心悸,她想提醒金麟兒有危險!
可是她的呐喊無人聽見,一陣頭暈目眩,柳澄離開了金麟兒的身體,她看到金麟兒雙目無神的站在原地,看到那個她很討厭的亦竹真君終於不在裝他的君子,雙手捧著那鐘形法寶興奮不已。
畫麵轉變,金麟兒收到師傅傳訊讓她以後帶著同門一起曆練,柳澄看到金麟兒的遲疑,她希望她能拒絕,可是她沒有。
後麵的時光像是被拖動了快進,不成段的畫麵讓柳澄無法分辨,玄陽宗已經越來越好了,可是金麟兒越來越不好。
最近幾十年宗內天才湧現,就連跟著她遊曆在外的同門師兄弟們修行也越加順遂。可是金麟兒的修行卻越發艱難。
看著越來越好的宗門,柳澄看到了金麟兒的不安,可是她幫不了她。金麟兒第一次沒有聽師傅的話,她想要去找屬於自己的化嬰機緣,所以她不告而彆,一個人離開了宗門。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過去,可是看到金麟兒終於反抗了那個道貌岸然的亦竹真君,柳澄就很高興,她還有種感覺,隻要金麟兒離開那些同門她就能更進一步,如果她可以離開這個宗門或許她會有更好的未來。
時間再次加快,在記憶長河中柳澄看到了獨自遊曆的金麟兒為傳聞中已經找到化神機緣的師傅高興,為宗門的強大和在外的好名聲自豪。可是柳澄好想要告訴她那些都是假的,想讓她保護好自己。
金麟兒要回宗門了,她找到了自己的機緣,現在隻需要靜心閉關,還未啟程的金麟兒卻收到了她師傅的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