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疼痛折磨的雷森已經發現安什莉向瘦猴靠近,硬撐起一口氣,咬牙出聲想要阻止“彆……彆過去……”
可惜,已經晚了,安什莉已經走到了瘦猴麵前,僅一步之遙。
“去尼瑪的!”
瘦猴等著安什莉與自己的距離足夠近後,忽地一抬手,推開了指著自己的槍口。安什莉不自覺地開了一槍,隨後迎來的就是瘦猴的一記猛踹,正中安什莉肚子。
安什莉被踹得連連後退,忍不住匍匐在地上,捂著肚子差點沒流出眼淚。
“臭婊子!還敢威脅老子!”
瘦猴過去撿回自己的短刀,獰笑著走向安什莉。雷森見狀,努力翻過身,用還能動彈的左半身硬撐起來,使出所有力氣衝過去將瘦猴撞開。
瘦猴一時不察,被雷森撞個正著倒在一邊。但這一下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傷害,瘦猴很快又爬了起來,神色更加惱怒。
“還敢反抗老子!老子現在就把你們三個活剮了!”
咆哮一聲,瘦猴揮舞起短刀衝了過來。
雷森趴在地上,想站起阻擋,但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這時候,他背上的長條布包微微打開,露出了裡麵的刀柄。
一旁跪坐在地的安什莉餘光瞥見了刀柄,又看了一眼正衝來的瘦猴,一咬牙,撲過去將刀柄抓住。
“啊——”
安什莉用儘全身力氣才將長刀拔出,又順勢一揮。
“呃!”
已經衝到他們麵前的瘦猴隻覺銀光一閃,一股冰涼感便從喉頭傳出;腳步不自覺地便頓住,同時伸手捂住喉頭。
被安什莉抓在手裡的長刀,刀尖多了一抹猩紅。
幾個瞬息後,瘦猴的脖頸處噴出鮮血,即便他用手捂著,鮮血還是從指縫間不斷湧出,根本無力阻擋血液的快速流失。
帶著不敢置信的神情,瘦猴瞪大著雙眼,矮小的身軀頹唐倒地。
危局終於解除!安什莉長出一口氣,立馬過去查看雷森的情況“大叔!大叔!你怎麼樣?能動嗎?”
雷森正被腦癌發作的劇痛折磨,已經說不出話來;他身上沒有藥,沒有酒,眼下根本沒有辦法遏製這股病痛。
平八也爬了起來,搖搖腦袋恢複清醒,看到已死的瘦猴先是驚愕,又看到滿臉痛苦、倒在地上的雷森,趕緊也跑了過來。
“先生?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平八和安什莉都不知道雷森有腦癌,隻覺得雷森倒下得太過突然。雷森咬著牙,硬撐著吐出幾個字“酒……給我酒……”
“酒?”安什莉麵露難色“大叔,你怎麼這時候要喝酒啊?上哪去找給你啊?”
“或許……先生不是想喝酒,他是需要酒?”平八最先反應過來,雷森很可能是需要酒來治療他此刻的痛苦;趕緊上手去攙扶雷森。
“先把先生帶回我家去吧,我那裡有酒!”
安什莉和平右,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雷森帶回了平八的家。這會兒已是深夜,路上沒有遇見村民,但平八的父親還在小院中沒有歇息,似乎就在等待平八他們回來。
“父親!快幫忙,幫我把咱們家那幾瓶酒拿出來!”
平八大呼著讓老頭幫忙。老頭看到雷森病殃殃的樣子,沒有動作,反而是皺著眉頭道“你看看,我就說你帶外麵的人來不靠譜吧?就這樣的人,你還指望他能保護我們的村子?”
“好了彆廢話了!快點去吧!”平八急急說著,把雷森扶到了房中,讓他躺下。
此時雷森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但從他緊咬的牙關不難看出,他還在被極大的痛苦折磨著。安什莉看著,心裡滿是擔憂和不安,在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湖泊色的瞳孔已經莫名濕潤。
此時,老頭拿著一個玻璃瓶子,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呐,酒。”
平八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倒進雷森嘴裡。雷森還沒有完全昏迷,靠著身體本能將灌進嘴酒吞咽下。大半瓶酒灌下去後,雷森緊皺的眉頭終於稍稍鬆懈些許,不再緊咬牙關,呼吸也變得均勻;但不知是醉了還是累了,像睡著一樣,沒有再起來。
“大叔他……不會有事吧?”安什莉扭頭看著平八,希望能得到一些肯定的答複。但平八也不是醫生,隻能沉聲道“目前來看,應該不會有事,但隻能等他醒了……”
平八的父親,那枯槁老頭站在後麵,撇著嘴不滿道“平八,我就說你找的人不靠譜吧,這樣的家夥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還想讓他保護我們的村子?”
安什莉聽著這話,頓時火起,可又不知如何反駁,隻能扭頭怒視著枯槁老頭。
被這樣的憤怒的眼神盯著,枯槁老頭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冷哼一聲扭頭離去。
隻是,這話說完後,平八看著雷森的眼神莫名變了。除了擔憂,還隱隱多了一絲難明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