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有事,問你就說有事,什麼事又不說!”
青子很是不滿,三兩下也爬上了房頂。兩人一同長大,以前也經常一起在這裡看星空,自然熟門熟路。
青子爬上房頂,看平八低著頭,又一次問道“你到底讓我父親和我哥去做什麼了?你就告訴我吧!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平八見青子又一次詢問,腦子裡又一次想起雷森今日對自己的叮囑。他很清楚,如果讓青子知道了真實的情況,肯定會嚷嚷著讓自己放出源隆和棚橋,到時候,這兩父子再帶著人與自己唱反調,勢必會影響抵抗流匪的士氣,甚至有可能打亂原本的計劃。
但隻要這兩父子能安安分分待著,那些原本跟隨他們作孽的村民群龍無首,也就不敢與自己的隊伍唱反調,也不敢往外透露昨天晚上的事情,抵抗流匪的行動也不會受到影響。權衡再三,平八還是決定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
“抱歉……青子……”平八抬起頭,與青子四目相對“他們在做的事情,我不能說,但我向你保證,隻要他們按照先生說的做,肯定不會有危險的!”
青子看著平八,平八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愧疚感,直麵青子的眼神,不再躲開。
半晌,青子沒看出什麼異樣,似乎終於相信了平八。
“好吧……”
兩人坐在屋頂,陷入莫名的沉默。青子蹲坐著,雙手抱著雙腿,腦袋埋下,似乎在想著什麼。平八則坐在青子身後,默默地看著青子的背影。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真的很厲害……”
忽地,青子開始說話,似乎是在與平八說話,又似乎是自言自語“沒想到……一直以來,都隻是你們在遷就我,我就想個傻子一樣,讓你們逗著玩,看你們陪我演戲。”
顯然,青子是因為那天挑戰雷森,被輕易降服而感到窘迫,也因為得知自己一直以來的驕傲,都是因為其他人的配合,而感到羞愧,
“不是的!”平八立馬搖頭“你真的很厲害,你認真的話,我也打不過你的!”
但已經得知事實的青子,顯然不會因為平八的話而輕鬆,頭也不回“得了,你彆安慰我了。”
說這話間,青子都帶著哭腔。平八一陣心揪,看著青子的背影,伸出手,想摸摸青子的頭。
可平八手舉了半天,還是不敢觸碰,那近在咫尺的身影。
“哦對了!”
忽地,青子忽然轉頭,平八趕緊把手縮回來。好在,並沒有讓青子發現異樣。
“你們到底怎麼打算的?真的能抵抗住流匪嗎?”
平八隨即把今天與雷森商議的行動安排和盤托出“先生已經做好安排了。村東頭和村西頭的入口的入口到時候都會堵住,流匪來的時候,隻能從正麵進來。我和鷹山各自帶一半的人埋伏在村子兩邊,等他們進來的時候,各自吸引一些流匪,在村裡打遊擊戰;先生會在正麵阻擊,由他吸引剩下的大部分流匪,在村子的開闊地解決他們。”
“他一個人?要對付大部分流匪?”青子一臉不敢置信“這行嗎?那些流匪可都是有槍的,就算你和鷹山能吸引一半的流匪,剩下也還有不少人。他一個人怎麼對付那麼多杆槍?”
“不知道。不過……”平八歎了口氣,隨即又道“現在,我們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先生說得對,我們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莊稼漢,一輩子都沒見過幾回血,發揮不出太大的戰鬥力,隻能給先生做輔助的幫忙。剩下的,就要靠先生了。我們隻能選擇相信他!”
青子陷入沉默。想起那個輕易製服自己、冷傲又強悍的身影,竟然會選擇幫助他們,一個人麵對大部分的流匪,莫名生出些許複雜的情愫。說是不服氣也不是,說是感激也不是,甚是難以言明。
好半天,青子都還是沉思狀。
平八也糾結著,似乎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準備要和青子說一些重要的事情“青子,我……我有些事想跟你……”
他的聲音打斷了青子的思考。下一刻,青子便打了個哈欠,顯然並沒有聽清平八對自己說的話。
“啊——好吧。也隻能相信他了。平八,我先回去了,如果我父親和我哥做完事了,你記得叫他們早點回家。”
說完,青子便爬下屋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平八的小院。
隻剩平八一人,傻眼地望著青子遠去的背影,半張著嘴,一肚子未儘之言。
翌日,清晨。
早早地,參與抵抗流匪的村民們便在平八的帶領下,來到了開闊地訓練,用稻草人練習刺殺。雷森與安什莉、還有鷹山,打著哈欠從倉庫裡出來,他們昨晚加急趕工製作了更多的硝酸甘油炸彈,但知道倉庫裡作為原材料的清潔劑耗儘了,製作出來的炸彈仍是不足以全員配備,隻能到時候分給那些靠得住的人了。
幾個帶頭人又湊在一起,做最後的安排計劃。偏偏此時,村頭卻傳來鈴鐺聲。
“叮鈴、叮鈴、叮鈴!”
鈴鐺聲並不響亮,卻很清脆,傳的很遠,雷森等人也聽了個清楚。走到大路上往村頭望去,那是五六個人,驅趕著兩頭馱滿大包小包的毛驢,不緊不慢地正往村子這裡走來。
那些人風塵仆仆,從裝束來看,似乎是這片大陸上不時能看見的流浪商人。
平八倒是挺驚喜的,向雷森道“先生!這村子很少有流浪商人會經過的,要不要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說不定能對我們抵抗流匪有幫助?”
雷森看著那些人,一番細細打量後,卻是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