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雷森的,竟是還趴在地上的平八。古屋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無法眼睜睜看著雷森對其下手,拚儘渾身力氣,才終於動彈了一隻手,抓住了雷森。
雷森也沒想到平八竟然還能動彈阻止自己,當然,平八不可能真的攔得住他,如果雷森想,隨時都能抽開腳,繼續走過去把古屋大卸八塊。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盯著古屋片刻後,瞥了眼仍躺在地上,一隻手抓著自己褲腳的平八,隨即扭頭看向鷹山“先把他弄起來吧。”
鷹山沒有反對,過來將平八扶至坐起後,一隻手掐開平八的嘴,另隻手把中指直接伸進去,摳平八喉嚨。雖然粗暴,但也相當有效,平八立馬開始瘋狂嘔吐。
嘔吐了好一陣,平八便將剛才吃的下過藥的肉糊全都吐了出來,雖然身體還是有氣無力,但也能勉強行動了。
“你說吧,怎麼辦?”雷森冷視著平八道。
平八抹了一把嘔吐帶出來的鼻涕眼淚。現在這局麵,他也是無比頭大,自己好不容易才讓雷森答應留下,幫助他們抵抗流匪,但自己的父親和這少數的村民,卻想向流匪主動投降,還想加害雷森,用來討好流匪。
平八很憤怒,但畢竟做這些的也是自己朝夕相處無比熟悉的村民,帶頭的除了源隆父子,還有自己的父親古屋,平八無法看著雷森對他們下手而置之不理,但如果,不給雷森一個交代,恐怕不僅今日之事無法了結,原本商議好的一同對抗流匪的事,也將付諸東流。
思慮許久,平八才道“……先生……請你不要傷害他們,我替他們保證,不會再做對你不利的事。原本承諾給你的報酬,我也會再加倍給你。”
“保證?你怎麼保證?”雷森不屑一嗤,冷冷地掃了一眼昏厥的源隆父子、還有平八的父親古屋,和那些到底哀嚎的村民“我了解他們這種人,欺軟怕硬,永遠都不會吸取教訓。他們會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帶來危險,彆說幫你抵抗了,如果流匪來了,說不定還會倒戈對自己人動手,相信我,這些人乾得出來!你如果真想解決這樣的隱患,最好的辦法還是……”
平八知道雷森想說什麼,但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一些村民也爬了起來,但看雷森就站在小院門口,也不敢逃出去,隻紛紛跪地討饒。
“求求你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對啊對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饒我們一命吧。”
雷森沒有理會這些村民;平八則聽著村民們的求饒,許久後,還是咬著牙搖頭道“先生……我……”
雷森看著滿臉糾結的平八,半晌,才歎了口氣。
“算了,不殺他們也可以,但是這些人,絕對不能再出來搗亂!你應該清楚這樣做的必要性。”
平八思索片刻,點頭道“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以把帶頭的先關在倉庫,至於其他人,我相信他們之後,會老實的。”
求饒的村民們趕緊附和“對的對的!我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
雷森沒有反對,隻又瞥了眼仍滿臉恐懼的古屋“包括……他!”
平八明白雷森的意思,雖然古屋是自己的父親,但雷森對他可沒有情麵可講,沒有殺他,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好,先生,我聽你的。”
“平八!你——”古屋聽到平八答應把自己關起來,正要說些什麼,卻又看見雷森殺人的目光盯著自己,趕緊閉上了嘴。
平八眼神複雜得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古屋,隨即站起身,冷聲向著周圍的村民們道“你們不想參與抵抗流匪,可以!我不強求!但這不代表我允許你們搗亂!你們樂意做一輩子的狗,但還有更多人不願意!”
“你們可以回家,但回去以後就老老實實待著!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不許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你們的老婆孩子也不可以!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們的命!”平八臉色也變得狠厲,在場的村民,無一人曾見過平八如此神情,他們能感覺到平八說這話是認真的。
“我們肯定不說!肯定不說!”
“對對對!我們回去以後,就在家裡待著不出來了。”
求饒的村民們紛紛承諾絕不外泄此事,平八目光再次掃過他們,這一張張搖尾乞憐的麵孔,莫名讓他感覺,一陣惡心。
“滾吧!”
一眾村民如蒙大赦,紛紛衝出小院,四散逃回自己家。
院子裡,隻剩下雷森等人,平八的父親古屋,已經還在昏厥中的源隆父子。
以及滿地被村民扔下的武器。
鷹山留下收集村民留下的武器,平八和雷森,則負責把源隆父子和古屋押去倉庫。
正要離開院子時,鷹山忽地又叫住雷森“那個……怎麼辦?”
雷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安什莉依然在熟睡,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吵醒她。
思索一會,雷森才道“不用弄醒她了,讓她睡吧。”
昏厥的源隆父子像兩隻皮口袋,被雷森兩隻胳膊毫不費力地提在腋下;古屋則被反綁雙手,被自己兒子平八攙扶,或者說,押送著,臉色如吃了屎般的難看;當然,平八的臉色也很是複雜。
所謂的倉庫,是村子最深處,一個像廢棄廠房一樣的地方。這裡存放了不少糧食,熏乾的肉,還有一些藥品和罐頭。不知其中有多少,是那些村民從過路者手上掠奪而來。
平八點亮了一盞油燈,倉庫中,兩邊架子上的某樣東西,卻引起了雷森的注意。
“你們竟然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