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黨黨魁“我們議會也不是……”
眼看又要吵成一團。
楚笑手上的杯子一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碎片。
眾人聲音戛然而止。
楚笑“你們要是不餓的話,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繼續?”
角落裡,傳來一聲輕笑聲。
眾人回頭看卻沒有找到是誰,隻有楚笑看著熟悉的白身影,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
吵了一天,楚笑完全一副我聽著,哪怕帝宮議政廳的天花板都掀翻了,你們也隨便吵的架勢。
大家從站著吵,到後來坐著吵,中間還休戰吃了頓中飯,一直到了黃昏,吵架的聲音已經大多聲音嘶啞,中氣不足。
楚笑看著窗戶外日頭已落,火燒雲染成一片赤色。
“要不今天大家先散了。”
她歪著頭“我出征前,帝宮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言外之意,歡迎來吵,但是不影響她最終的決定。
這才發現,整整一天,無論是扯上軍部,還是拉上規司,哪怕是暗指她的私生活,她臉上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眼底淡淡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正如一年前楚笑在規司所說的,所有貴族上戰場,都歸規司統一召集指派,而規司又是星帝的後花園。
楚笑上不上戰場,最終決定權,在她自己這裡。
他們是一個帝國。
雖說多權分立,星帝很少乾預日常政策,為了平衡,也會適當妥協。
曆代儲君,不少是戰場上征戰四方建立起來的威望。
所以無論是□□規定,還是帝國傳統,星帝都擁有類似於“一票否決”這樣至高的權利。
除非全民彈劾。
眾人都知道結果已定,無論是心灰意懶也好,還是有氣無力也好,全都搖了搖頭,相繼離開議政廳。
楊弘最後一個離開,在楚笑的吩咐下,朝著眾人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二十分鐘後。
帝島外圍。
司燁畢恭畢敬送走司嫻之後,笑容未變,轉頭就看見不遠處楊弘衝著他頷首。
他走了過去,語氣熟稔“楊閣下這是要找我敘敘舊?”
楊弘笑的真誠“我估計得排在下次了,是陛下想找您敘敘舊。”
司燁經過一年的磨煉,早就脫胎換骨,不僅眉眼的傲氣沒了,眼底的戾氣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聽到這,他輕笑一聲“陛下想交代遺言還是換個人吧,傅淮不是還在帝城嗎?”
楊弘摸了摸鼻子“傅閣下昨日已經出發去前線了。”
規司征召貴族,也會部分參考貴族意願,傅淮是第一批自己要求上戰場的。
司燁笑容也跟著緩了幾分“那個位子,我前兩年還有興趣,現在嘛,還是議會有意思。”
他頓了頓,朝著帝宮的方向“你替我轉告陛下,她如果出什麼事兒,帝國僥幸還在,讓規司再開儲君祭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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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婁野、江景羽,後是傅淮、楚笑,哪怕他那個一門其他心思的表姐,現在也在戰場上。
他留在帝城,那也該死在敵人的戰火之下,而不是縮在帝宮之中。
楚笑聽完楊弘的轉述,將剝好的橘子一分為二,其中一半遞給楊弘“那你跟規司說一聲,隨時準備儲君祭典再重啟吧。”
“……”
楊弘沉默了幾秒鐘“陛下,您是不是太悲觀了?”
“這不是悲觀和樂觀的問題。”
楚笑啃著另外一半橘子“每一個軍人奔赴戰場,都應該做好了赴死準備。”
看著楊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楚笑露出一個笑容來“行了,你再給我跑一次腿,去規司跟厲司長單獨說句話。”
楊弘揉了揉自己的臉,做好慷慨赴死去交代星帝遺言的準備“您說吧,我記著。”
楚笑擦著自己的手“就說我這次親征,一個人難免有些孤單,把司敏從前線調回來,我要帶上她,一路上也好敘敘舊聊聊天。”
楊弘明白過來“好。”
今天的司嫻,除了開頭懟上幾句,基本毫無戰鬥力。
和最近在議會的表現,判若兩人。
如果——
如果萬一,前線出了什麼事情,楚笑也不幸隕落,那麼無論是留在帝都的司燁坐鎮帝島,還是規司重開儲君祭典,被司嫻掣肘的概率太大了。
這個是正事,他也不耽擱,將手裡的橘子放在嘴裡啃吧啃吧,酸的眉眼都皺成一團。
然後渾不在意的在自己衣擺上擦了擦手“陛下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嗎?”
楚笑搖了搖頭。
該交代的事情,現在基本上都差不多了。
她現在唯一遺憾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想見母親一麵。
隻是母親作為孕婦,已經不適合來回,尤其是現在戰時,航道隨時都會受到衝擊。
而她現在身份困死在帝城,哪也去不了。
而第二件事,邵衍的假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