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靖王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一個個的難題,甚至解決問題的方式每次都不帶重樣的,也不知道這家夥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就連謝遷這個眼高於頂的狀元,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
“殿下!”
張鶴齡話還沒說完,又被李東陽打斷。
“殿下行軍打仗,屢戰屢勝,確實令人佩服,但是,還請以國家大事為主。”
“不錯!”楊廷和也說道,“朝中尚有善戰之輩,雖然不比殿下功績,但是殿下還要坐鎮朝堂,征安南一事,還是交給旁人吧。”
張鶴齡很詫異,你們這是做什麼啊,我也沒說我要去安南啊!
看到謝遷還要說話,張鶴齡趕忙大聲說道“等一下,諸位請等一下!”
眾人以為張鶴齡還要抗爭,正想勸告,卻聽張鶴齡趕忙說道“我隻是說讓大家確認一下主帥人選,也沒說我自己要去啊!”
“靖王若是……什麼?”謝遷反應過來,“你說什麼?你不去?”
“對啊,我沒說要去啊。”
謝遷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沒說。
這也難怪,上次北伐,說好了選個主帥,結果,自己跑去了。
“既然如此,這個……”謝遷想了想,說道,“在座的各位,可有合適主帥人選?”
這時候,定國公徐永寧突然說道“啟稟殿下,臣願前往!”
張鶴齡問道“你是想帶京營出征?”
徐永寧是京營統帥,如果他領兵出征,定是帶京營去。
“回殿下,正是!”
張鶴齡搖搖頭,道“不妥。”
徐永寧麵帶疑慮,問道“有何不妥?”
“京師距離安南,路途太過遙遠,耗費錢糧不說,將士們還容易水土不服引發各種疾病,我覺得,還是從雲南調兵吧,張懋不是在雲南呢嗎,現在怎麼樣了?”
馬文升回道“雲南之亂現已平定,張巡撫前些時日還曾上書,說雲南和安南交界處,發生過一些衝突,當地土人被侵占了土地,十分不滿。”
張鶴齡看了看眾人,說道“便委任張懋為征南將軍,自雲貴一帶調兵二十萬,各位意下如何?”
謝遷低頭思索一番,說道“當初太宗皇帝征安南,號稱大軍八十萬,雖然有些誇大,但也超過三十萬,這次隻有二十萬人,是不是少了點?”
葉淇白了謝遷一眼,心說二十萬人也不少了,要耗費多少錢糧啊……
張鶴齡笑了笑,說道“兵貴在精不在多,此次北伐,不過是十萬京軍,再加十萬邊軍,一舉掃平漠北。”
謝遷無奈,我們都知道你厲害,可是,彆人不行啊,特彆是張懋,當初集結三萬水師,被人家五千人全殲,人生汙點啊……
馬文升也有同樣的擔憂,說道“雲貴一帶雖然與安南接壤,但都是崇山峻嶺,大軍出征,一路都是艱難險阻,二十萬人確實少了些。”
張鶴齡伸手招呼道“穀大用,取輿圖來!”
很快,穀大用邁著小碎步跑過來,將輿圖擺在案桌前。
“這裡是雲南!”
張鶴齡先是指了指雲南,馬上又伸手指向海上。
“這裡,夷洲島和瓊州島,呂宋島,各位請看……”
眾人湊上前去,仔細地盯著輿圖。
“命張懋率二十萬大軍自雲南出發,命夷洲衛、瓊州衛、呂宋衛各抽調三千兵馬,自海上出發,先乘船前往占城,然後自占城向南,與北軍形成夾擊之勢,同時,占城的殘餘軍隊也可以為我軍所用,要知道,占城和升龍城之間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隻要火炮運過去,安南人隻有挨打的份。”
馬文升很激動,說道“靖王用兵如神,若依此計,升龍城破,不在話下!”
謝遷也暗暗佩服,怪不得靖王出征能夠屢戰屢勝,人家就是有乾貨,不過,這裡麵還有個問題。
“夷洲、瓊州、呂宋三衛需要一個統一指揮,這個指揮的人選要精通海外作戰,各位可有合適的人選?”
這時候,焦芳突然說道“有!”
謝遷心中一凜,已經猜到,焦芳肯定會說俞元讚,因為俞元讚是靖王的人。
“俞元讚雖然作戰經驗豐富,但是,此番聯合作戰,三衛之間不宜有主有次,最好在三衛之外單獨設一名總指揮。”
焦芳慢慢說道“南洋都督府總督,建昌伯張延齡。”
謝遷臉色一黑,你還不如推薦俞元讚呢!
焦芳看了看眾人一臉嫌棄的樣子,不以為然地說道“建昌伯張延齡,對海外的情況了如指掌,其本人與夷洲、瓊州、呂宋三衛關係密切,又曾和扶桑人打過仗,平定過呂宋的叛亂,可謂經驗豐富,此次出征安南,再合適不過。”
眾人雖然都是一臉的糾結,卻也很無奈,因為,焦芳說得對啊。
張延齡這個家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年紀輕輕便久經風浪,不但跑商船,還四處跟人乾仗,是個狠角色。
隻是,這一次事關國策,馬虎不得,張延齡畢竟才二十歲,能擔此大任嗎?
張鶴齡看出了眾人的疑慮,說道“既然是行軍打仗,就要立下規矩,贏了有賞,敗了,軍法處置,各位如果覺得建昌伯不適合,可以再薦他人,也可以自薦。”
此言一出,眾人皆沉默不語,打贏了有賞,這個大家都很開心,但是,敗了還要軍法處置,嗬嗬,若真的吃了敗仗,彆說軍法了,這條老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算了,還是讓你弟去吧,我們可不想冒這個險。
張鶴齡看到眾人的反應,心裡有了打算,當下宣布“任南洋都督府總督建昌伯張延齡為副將,統帥夷洲、瓊州、呂宋三衛,自海上出兵,進攻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