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橋再問胡珍:“那你有和趙婆子相處過嗎?她有什麼癖好?身上有什麼特征?”
胡珍想了想:“去過她家兩回做角子,我沒有在她家過夜,那會兒她對我倒是挺熱情的,但她也會說一些話來敲打我,比如說,家裡有葷菜時,她儘量少吃一些,留給家裡的男人吃,男人比女人辛苦之類的。”
“還有這個家之所以過得蒸蒸日上,幾個孩子都能上得了學,全靠她會經營家庭,比如她男人脾氣大,都是她會哄,夠賢惠,女人就得賢惠,遷就家裡的頂梁柱。”
餘微聽到這裡忍不住了,“她是這樣的人嗎?”
老太太道:“她這是敲打胡珍呢,想讓胡珍做這樣的人。”
餘微了然,“我就說嘛,她看著不像會吃虧的人,而且她也有工作,在家裡的腰板子可不挺得直直的,哪會伏低做小哄男人。”
老太太接話:“可不是,我們離得不遠,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在她家裡是她說了算,她男人沒下崗的時候就讓她管家,前兩年她男人下崗,在家裡更是沒什麼話語權,她說這些話,是規訓胡珍呢。”
黃玉香一臉的後悔,“咱家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要是多想想就好了。”
林雪橋在心裡搖頭,還沒過門呢,就這樣規訓,他們還能繼續考慮這個婚事,就太鈍感了。
當然,她也知道,時下大環境就是這樣,很多婆婆都會這樣,結婚的女人在婆家,是要低婆婆一頭的。
胡珍繼續道:“她很怕熱,她女兒說,她有皮膚病,一到夏天就會發作,這一熱就會癢得受不了,所以她夏天在家,會穿個背心褂子,寬鬆的那種,正身穿寬鬆的褲釵子,有一回,咱家不是在大伯家拿了好些蝦子過來嗎?媽讓我過去送一點,那會兒天都快黑了,我過去時,看到趙婆子就是這樣穿的。”
她說著臉色都尷尬起來,“她背心裡麵都沒穿貼身內衣,衣服又寬鬆,她家除了她男人還有兩個兒子呢,我當時沒有多呆,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太不講究了。”
老太太就罵了一聲,“真是不知羞,兒子都這麼大了,還在兒子麵前這樣穿,簡直是傷風敗俗,你當時怎麼不說?要是你說了,我肯定不讓你繼續和趙天明處這個對象的,這樣不講究的家庭,嫁過去可不得丟人。”
胡珍低下頭,“我當時沒有想這麼多……”
黃玉香幫胡珍說話,“胡珍沒碰過這樣的事,她又比較懂事,不會隨便說人家的是非,好在,現在他家的問題暴露出來了,胡珍沒有跟趙天明結婚,真是慶幸,也算有福氣了,要是結婚了,這樣的人家,肯定很難擺脫。”
餘微補充道:“要是擺脫,那肯定得脫層皮。”
這年頭也有人過不下去會離婚,但是,能成功離婚的,並不多。
隻要你有離婚念頭,單位、鄰居、街道辦全都過來做你思想工作。
當然,現在這樣,在結婚前看清這一家人更好,算是祖宗保佑了。
胡珍看到大家對她沒有過分責怪,又是感激又是內疚,她指了指自己手腕處的一顆紅痣,小聲道:“我這裡有顆痣,有一次和趙天明出去看電影時他看到了,他說他媽背後也有一顆和我一模一樣的,還說什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不一家門。”
林雪橋挑眉,“他媽背上的痣,他怎麼知道的?”
胡珍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自個說的,可能他們全家人都知道。”
餘微看向林雪橋,“雪橋,你想到什麼?”
林雪橋把門關上,小聲和幾人說道:“趙婆子母子造謠胡珍,咱可以造謠回去。”
胡慶已經回了廠,他崗位上有事,所以屋裡隻剩下的都是女人。
這關上門商量事情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