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葉安陽跑的速度還挺快,半點不像剛剛要在水裡溺死的人。
葉安陽剛剛是溺水了沒錯,但溺水和受了刀劍傷不一樣,一旦上岸得救了,很快就能恢複,且宮裡的人營救及時,葉安陽救上岸的時候都沒暈,她身體底子又是好的,回去換了身衣裳,喝了熱湯,也就緩過來了。
不過,人還是難受的,尤其是胸口的位置,稍用力呼吸就疼,頭也是,昏重的很。
她本來是準備靜等著太後長公主給她出頭的好消息的,沒想到卻有人告訴她,太後沒懲治蘇梁淺,還對她讚賞有加,這事就要這麼揭過去了,葉安陽哪裡能樂意,穿好了衣裳,稍稍整理了一番,火急火燎的就趕過來了。
葉安陽很快跑到太後等人麵前,她原先還是不怎麼相信的,見蘇梁淺坐在太後身側,兩人有說有笑,就好像,她才是她的親外孫女,這完全在她預料掌控外的場麵,讓她有些懵,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
她很快確定自己看花眼的就是事實,想到太後一貫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一下怒不可遏,臉都變形了,上前拽著蘇梁淺,將她從太後的身側用力的扯了起來。
她以為蘇梁淺會死賴著不肯起來的,力氣很大,哪想到,蘇梁淺十分配合的就站起來了,她因為太過用力,向後蹌踉了幾步,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而蘇梁淺,就在太後鳳椅的踏腳木站著,眉目微斂,居高臨下。
長公主見狀,忙起身,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葉安陽扶了起來,“陽兒,你才剛落水,要好好休息,怎麼跑出去吹風了?”
長公主倒是發自內心的關切,葉安陽此刻卻不願領這樣的情,“我要不來,這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葉安陽質問,長公主想說不是,她自然不會就這樣算了,對付蘇梁淺,有的是法子,太後維護她,那她就不當著太後的麵的,但當著太後的麵,這樣的話能想,卻是不能說的。
長公主一臉為難的樣子落在葉安陽眼裡,就是承認了這個事實。
“外祖母!”
葉安陽看向太後,重重的叫了聲。
她咬著嘴唇,眼淚在眼圈裡麵打轉,那樣子委屈壞了。
“我才是您的親外孫女,我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差點就被淹死了,您怎麼能無動於衷?還幫著個外人?她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坐在您身邊?”
在她的記憶裡,這樣的待遇,她都沒有過。
葉安陽說這話時,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手指著太後,長公主將她的手拿下,太後臉色微沉,“什麼時候,讓什麼人坐在哀家身側,容到他人置喙了?”
葉安陽說那話,擺的是和太後的關係,想以自己外孫女的身份撒嬌甚至是耍潑,但太後不吃這一套,用的是長幼尊卑。
長公主將葉安陽指著太後的手打掉,葉安陽看太後這樣子,心裡也怕怕的,惺惺的收回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太後這樣子,讓她覺得,自己應該就此作罷,但看蘇梁淺那樣子,又實在不甘心的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著嚷嚷道“陽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驚嚇,陽兒不管,外祖母和母親要給我做主!”
太後看向像個耍賴的小孩似的葉安陽,半點也不覺得可愛,“堂堂郡主,坐在地上耍賴,你的規矩都學哪裡去了?”
太後說罷,看向長公主,“念在她年幼,我再給她一次機會,讓人扶她起來,送回駙馬府。”
葉安陽不服氣,“我不去,我哪裡都不去,外祖母就知道說我,那蘇梁淺呢?她對我動手,差點置我於死地,外祖母您怎麼不怪她?”
“好了,沒聽到你外祖母的話,給我起來,自己回去!”
長公主勸葉安陽的聲音重了重,染上了警告。
“母親也不幫我向著個外人?”
葉安陽見長公主也不幫她主持公道,又氣又急,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蘇梁淺暗罵葉安陽蠢貨,給台階下也不要。
蘇梁淺微皺著眉,轉身麵對著太後道“太後,我看郡主這樣子,好像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如將話說清楚,也省得她事後找臣女的麻煩。”
長公主聽蘇梁淺直接將秋後算賬這樣的話說出口,也忍不住在心裡罵葉安陽蠢,想要製止,太後已經點頭了。
季無羨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一隻手拿箭,用箭頭一下下的打在自己另外一隻手上,一副意態悠閒的等著看熱鬨的架勢。
若論口舌功夫,他更不擔心蘇梁淺會吃虧。
葉安陽自取其辱,他自然不會攔著,長公主怪罪,他母親在這裡呢,而且太後還維護著。
蘇傾楣才稍稍舒展的秀眉,又忍不住擰了起來。
就葉安陽那個蠢貨,就算加上長公主,也未必是蘇梁淺的對手,更何況太後心裡向著的還是蘇梁淺。
蘇傾楣越想這些,越覺得惱火窩火,蘇梁淺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每一次,對她而言,都是那麼好的機會,蘇梁淺卻總是可以化險為夷。
其實,很多事,誰對誰錯,並不是那麼的重要,本來,今天葉安陽這樣針對蘇梁淺,蘇梁淺又害得安陽郡主落水,蘇梁淺是一定會倒大黴的,就算要了她的命都無不可,可偏,太後不按常理出牌。
蘇梁淺得了太後的同意,這才轉身看向葉安陽。
葉安陽還坐在地上,一幅幅氣鼓鼓的樣子,蘇梁淺緩緩開口道“郡主口口聲聲說我要置你於死地,郡主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蘇梁淺的話,句句都有坑,這話,其實是很明顯的,但葉安陽聽不懂啊。
“你對我又刺又砍又劈的,還不是要殺我,置我於死地?你根本就練過功夫,你就是故意的,一步步激怒我引誘我掉進你的圈套裡麵,然後將我逼到木樁的邊緣,害我掉進水裡,我落水後,你蹲在一旁,不救我就算了,還幸災樂禍的,看我笑話,不停的刺激我,要不是宮裡的人營救及時,我都要在水裡被淹死了,你就是想我死!”
葉安陽坐在地上半天,而蘇梁淺是站著的,蘇梁淺本來氣勢就更強些,葉安陽已經站了起來。
她和長公主站在一起,手指著蘇梁淺,振振有詞,更加義憤填膺,句句都是對蘇梁淺的指責質問。
對於葉安陽這樣的指控,蘇梁淺沒有半分慌亂,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一一回應道“我幼時在京城的那幾年,一直都在我外祖家,我一早就說了,我外祖父教過我,再加上受舅舅還有兄長他們的影響,我自己也很喜歡習武,所以這些年在雲州也不曾落下,我不會劍舞,但我很會模仿,我這人,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那點本事,難登大雅之堂,要不是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我是不會上場的!”
葉安陽往蘇梁淺的方向走了兩步,咄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蘇梁淺聳肩,“我可沒這麼說。”
其實她想說,你既然知道,放在心裡就可以了,何必要說出來。
“郡主說我激你?是,我剛來禦花園,就激的郡主來找我的麻煩,笑話我是鄉巴佬,然後激的郡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非要我與你同台,我記得郡主答應過太後,隻是同台舞劍,又是我激的郡主,對我動手,是不是?我記得自己和郡主說過,我不會劍舞,但我很會模仿,模仿自然就是,郡主做什麼,我跟著做什麼。”
蘇梁淺說最後一句話時,眨巴著明亮清澈的大眼,似解釋,卻刺激的安陽郡主更深。
葉安陽被蘇梁淺堵的說不出話來,而蘇梁淺的話,更讓她肯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蘇梁淺設計好的,挖好了坑,等著她往下跳。
“至於逼,我不過是做郡主對我做的事情,郡主對我做那些事情的事情,我是怎麼做的,我認為,在長公主身邊長大,見多識廣受名師指點的郡主,應該不會遜色於我,不,是應該比我做的更好才對,難道不是這樣嗎?”
蘇梁淺秀眉輕挑,長公主盯著蘇梁淺的眼睛瞪大,頗具威嚴,“蘇小姐這話的意思是,我沒將郡主教好?”
蘇梁淺低垂著腦袋,服了服身,“臣女不敢。”
蘇梁淺話落,恨快又站了起來,“我不知道公主是怎樣教導郡主的,我外祖父和幾個舅舅還有兄長,他們一直告訴我的就是,麵對敵人,就隻有迎難而上,絕對不能後退,做縮頭烏龜。”
蘇梁淺眉微挑,“我以為,像郡主這般有皇家氣魄的人,一定會不躲不閃,而不是驚慌失措,步步後退,郡主身份尊貴,應該沒少來禦花園這太清池吧,難道不知道,後麵是水?怎麼會讓自己掉下去呢?郡主手下留情沒要我的命,我怎麼可能會置郡主於死地?隻是,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沒能來得及拽住郡主,還請公主郡主見諒。”
絕大多數的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避讓躲開,是下意識的反應,能控住身體下意識的本能的,都得是經過專門訓練,或者頻繁曆經不能退讓的生死場合。
她能做到不躲不閃,和沈家人的教導沒有任何關係,那些一心愛她疼她嗬護她的人,隻會在有危險的時候,將她護在身後,又怎麼會讓她這般冒險?
上輩子在戰場,她曆經了太多生死的曆練,更是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她來說,冷靜應對,找出破除之策,才是本能。
一直在京中,被人保護著寵著長大的葉安陽,自然是做不到的。
要說蘇梁淺對葉安陽的針對,絕對不是因為這件事,她是因為上輩子的舊仇才拿這件事針對她。
當然,如果葉安陽不主動招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也不會有機會,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丟這麼大的臉。
她早已不是上輩子她可以隨便揉捏的軟柿子了,尤其是麵對像葉安陽這樣的仇人。
蘇梁淺服了服身,她這番說詞,對葉安陽來說,哪裡是道歉,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長公主也是氣的不輕,蘇梁淺這是將眾人心中想的卻不敢說出口的話都說出來了,直白不加掩飾,簡直就是將葉安陽的臉麵扔在地上踐踏,同時還將她一並罵進去了。
“你這是在說我教導無方嗎?”
因為生氣,長公主的臉,都是漲紅的,呼吸急促,手指著蘇梁淺,仿佛要暈過去了一般。
她生下來,便是天之嬌女,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
蘇梁淺在說那些不敬的話時,長公主一直就用懾人的眼神看著蘇梁淺,釋放著自己作為長公主的威壓氣勢,但蘇梁淺根本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
長公主覺得自己真的要氣暈過去了。
蘇梁淺還沒回,氣急的葉安陽已經甩開了長公主的手,雙手用力的要推蘇梁淺,蘇梁淺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更是眼疾手快,分彆扣住了葉安陽的兩隻手,“安陽郡主,太後麵前,豈容你放肆!”
葉安陽見自己沒推到蘇梁淺,反而手被扣住,而且蘇梁淺的手勁極大,痛的葉安陽皺著眉頭,臉都白了。
落水的葉安陽本來就頭痛上火,被蘇梁淺這一激,更是腦袋一片漿糊,將長公主先前再三叮囑的事全部拋之腦後,邊掙紮邊大聲嗬斥道“你當還是從前,荊國公他們都還在呢?你現在算個什麼東西?沈家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教導你遇事不要後退,他們就是一群畏死叛國的孬種,你身上流著的,也是叛臣的血!”
葉安陽聲音越來越大,“我堂堂郡主,身份尊貴,而你,不過是身上流著叛臣之血的賤種,我怎麼對你都可以,我要你的命,就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就你?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葉安陽情緒激動,越來越大的聲音簡直尖銳,她邊說邊更用力的掙紮,神色猙獰,而她身後的長公主,捂著嘴巴,一副受驚的模樣,臉色更白,根本就不敢看太後的神色。
蘇梁淺眼睛微瞪,雙眸冰寒,扣著葉安陽的手,似乎隻是那麼輕輕一轉,葉安陽嗷嗷叫了聲,蘇梁淺見自家的大舅媽沉著臉,已經起身,鬆開葉安陽的一隻手,葉安陽被鬆開一隻手後,不是去糾結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而是揚起那隻手,要對蘇梁淺動手。
她高高揚起的手,還沒碰到蘇梁淺的臉,再次被扣住。
葉安陽循著視線望去,就連沈家大夫人沉著臉,眼睛裡麵卻是燃燒的火焰,她正要讓她們都鬆手,沈家大夫人一耳光,狠狠的就甩在了她臉上。
蘇梁淺鬆了手,沈家大夫人這一巴掌太過用力,本來站的就不怎麼穩的葉安陽更是徹底失去了平衡,被沈家大夫人扣著一隻手轉圈圈,沈家大夫人手一鬆,她再次狼狽的摔在地上。
葉安陽臉上麻麻辣辣的疼,兩隻耳朵嗡嗡的叫著,頭沉似鐵,身上其他地方都是。
自沈家出事後,葉安陽可謂是順風順水,哪裡能受住這樣的氣,還有在人前的屈辱,像隻被激怒的小狼羔似的,大叫了聲,然後發了瘋般的朝沈家大夫人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