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太後,臣女年歲不小,自己的東西,可以自己打理,就不勞彆人費心了,而且父親本就勞累,臣女也實在不忍心他再為我的東西操勞,臣女這裡有一樣東西,可以助其解決煩惱。”
蘇梁淺聲音誠懇,讓人覺得極是誠懇,但在場的眾人,卻總覺得其陳述的口氣,滿是對蘇克明等人的嘲諷。
蘇傾楣盯著蘇梁淺的眼眸眨了眨,眼睛裡麵的波光劇烈晃了晃,心頭也開始狂跳了起來,生出了極其不祥的預感。
蘇梁淺話落,轉身,秋靈已經麵帶著笑意,從懷裡麵取出了一本鎏金的頗有些厚度的冊子,她伸手摸了摸封麵,衝著和蘇梁淺一同回頭的蘇傾楣,咧嘴笑了笑。
燃燒著的暖橘色夕陽下,那嫁妝清單四個燙金的字,刺的蘇傾楣,喉嚨仿佛被人扼住了般,那種缺氧的感覺,讓她喉嚨都是發緊的。
蘇梁淺接過,拿著東西,在蘇傾楣麵前經過,然後畢恭畢敬的遞到太後手上。
“這是我母親當年的嫁妝清單,請太後過目。”
“怎麼會?”
蘇傾楣看著蘇梁淺遞給太子的東西,不堪打擊,一失神,這樣的話,就脫口而出。
她的聲音很輕,但就跪在她身側的蘇梁淺,還有麵前的太後安明珠,以及蘇傾楣身後站著的夜傅銘夜向禹等卻是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太後已經接過了蘇梁淺手上的東西,在蘇傾楣這樣的話脫口而出後,和蘇梁淺的目光一起,落在蘇傾楣身上,蘇傾楣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色越發的難看,青白交加。
除了恐懼,蘇傾楣更加的意外。
這些年來,在沈清嫁妝的事情上,蘇傾楣一直被灌輸的就是,沈清的嫁妝清單不可能會有,雖然她之前在蘇梁淺提起的時候,有過懷疑擔心,但這樣的觀念,依舊是根深蒂固的。
蘇梁淺在這樣的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拿出她認為不可能出現的東西,即將發生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蘇傾楣的震驚驚懼,無以複加。
“怎麼會?”
沈安氏冷笑了聲,身子往前傾了傾,譏誚越發的濃,“母親的嫁妝清單,出現在女兒手上,這不是很正常嗎?怎麼不知情的蘇二小姐好像很意外很不願意接受的樣子?”
蘇傾楣渾身發軟,無力的,仿佛連張口說話都不能。
在眾人矚目的神色中,太後緩緩將嫁妝清單打開,長長厚厚的紙,裡麵密密麻麻的都寫了東西,根本就不能完全展開。
安陽郡主坐的離太後的距離很近,她最先看到蘇梁淺隨身的丫鬟拿出嫁妝清單那一本厚厚的冊子時,還以為裡麵的紙會很厚,但見太後打開,那紙卻是薄如蟬翼,在夕陽下,幾乎透明,裡麵密密麻麻的都寫了東西,從第一頁到最後一夜,好像並沒有空白。
那得是多少東西啊?而且從蘇傾楣身上的東西來看,裡麵的應該都是極其珍貴的好東西。
安陽郡主內心生出驚歎,嫉妒的眼睛都發紅。
長公主也沒好到哪裡去,當年沈清嫁人時那前無古人至今無來者的十裡紅妝的場麵,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經曆過當年那場婚事的人,哪怕隻是圍觀,聽到葉安陽的話,估計都會覺得她無知。
皇後注視著太後手中的東西,商賈之家的她,那雙鳳眸,雖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出貪婪算計。
蘇傾楣目視著太後,心情是任誰都能看出的緊張。
她覺得,蘇梁淺給太後的嫁妝清單是假的,她很想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太後隨意看了眼裡麵的內容,遞給了一旁的沈安氏,“當年那場婚事,是你一手操勞的,清兒的嫁妝清單,也是你擬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當年,沈清說要嫁給蘇克明,蘇老夫人極力反對,後來因這事還不舒服在床上躺了幾天,這門婚事的一應事務,幾乎都是當時做長嫂的安明珠操辦的,包括嫁妝清單。
雖然時間久遠,但一些東西,安明珠還是記得的。
因為沈清嫁妝的事,最近這幾年,沈府也鬨出了不少風波。
安明珠雙手接過太後遞給她的東西,一頁頁打開,比起太後來說,她看的極是認真,那目光竟是說不出的懷戀,眼圈也一點點變紅,她猛地將嫁妝清單合上,點了點頭,聲音哽咽,“是,這就是清妹的嫁妝清單,當年還是我寫的呢,那個時候,夫君和謙兒都還在。”
太後聽沈安氏提起已經過世的夫君和孩子,握住了她的手。
長公主見此,本來就沉的眼底冷了冷,瞪了沈安氏一眼。
“若是公爹,父親和謙兒還在的話,肯定不會讓淺兒受這樣的委屈。”
蘇梁淺看向太後,腰背挺直,“求太後做主。”
“好孩子。”
太後點點頭,“這是你的東西,理應由你自己來管,等朝春宴結束,就讓你舅母拿嫁妝清單,去蘇府替你將東西要回來,若有人違抗命令,那就是不尊哀家的懿旨。”
蘇傾楣聽著太後的話,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雷擊中,炸的她整個人都是傻的,耳朵裡麵都是嗡嗡嗡的聲響,她一直強撐著的力氣,也在一瞬間從身體抽離,癱坐在了地上,那臉色,就和白雪似的,沒有一點血色。
完了,完蛋了!
太子見她這樣子,心疼的皺起了眉頭,“身為長姐,有你這樣逼妹妹的嗎?”
蘇梁淺心情大好,扭著脖子,看向太子,他正看向蘇傾楣,一副心疼到不行的樣子,“臣女知道太子憐香惜玉,這並沒有錯,但還是得分清對象,不然的話,若是壞了我大妹妹的名聲,太子縱是自責後悔,也來不及,還傷了兄弟間的感情。”
蘇梁淺一副提醒的口氣,溫和且誠摯,她上輩子和太子接觸的也並不很多,就隻有幾次,不過太子那些光輝的事跡,外人知道的,外人不知道的,她都從夜傅銘的口中得知了,她那時候還屢屢為夜傅銘不平,同時也相信他爭奪皇位是為了北齊百姓好的話。
夜傅銘渣這是毋庸置疑的,太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睡的那些女人,有為了他身份想要榮華富貴心甘情願的,也有不願意但被他強迫的,說憐香惜玉是好聽的,他分明就是色欲熏心。
他幫蘇傾楣說話,就是不安好心,嫁給他的女人,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
蘇梁淺這樣想著的時候,眼角瞟向了婁嫣然,見她低垂著腦袋,咬著嘴唇,似乎是在下某個決定。
當然,蘇梁淺將這樣的事實挑明,也沒什麼好心,她就是故意讓太子,夜傅銘,還有蘇傾楣三個人難堪,再就是,讓太子更加討厭她。
太子本就看蘇梁淺不順眼,這會更惱她傷了他心儀的美人心,他自然不會接受蘇梁淺這樣的提醒,冷著臉嗬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本宮的事情,容不到你置喙。”
太子冷哼了聲,指了指蘇傾楣身上的衣裳,目光柔和了許多,“這衣裳,穿在你妹妹身上是相得益彰,你一個鄉巴佬穿著,也成不了鳳凰!”
蘇梁淺看著惱怒的夜向禹,眨了眨眼,覺得這就是個奇葩,難怪上輩子自己不知道怎麼死的就算了,還把王家和婁家都害的那麼慘。
太後冷著臉,用眼神警告太子,但太子根本就不為所動,太後一把奪過沈安氏手上的嫁妝清單,直接對這太子的臉砸了過去,皇後惶恐,起身跪在地上。
太後砸了人,心情好了許多,被皇後拽著跪在地上的太子,卻意識到了問題存在,不敢再說話,呼吸都不敢大聲。
“忠言逆耳,但太子該聽的還是要聽,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彆人家的家事就不要管了。好了,大家都餓了,去太清宮開宴。”
太後在下了太子的臉後,見好就收,並沒有一直揪著不放。
她隨後看向蘇梁淺,示意她起身,“你過來扶哀家。”
蘇梁淺道了聲是,緩緩站了起來,她並沒有直接走向太後,而是走到太子的身前,蹲下將嫁妝清單撿了起來,然後遞給沈安氏,這才將自己的一隻手遞給太後。
“太後,臣女有個小小的請求。”
太後看她美目流轉,溫和笑道“你說。”
“母親的嫁妝豐厚,又和父親的私產混在一起多年,想必需要時間整理,請太後給父親寬限幾日,也能節省大舅母不少時間。”
若是明兒個沈安氏就帶嫁妝清單去蘇家要東西,蘇克明有許多東西,定然是拿不出來的,這事傳出去,對蘇家蘇克明的名聲定然不利,但若事情搞成那樣,蘇克明他們必定直接就耍賴。
他畢竟是她的父親,若是耍賴,她還能揍他一頓或者要他的命不成?這事就隻能這麼揭過去了,那可不是蘇梁淺想要的結果。
她想要的,是她母親嫁妝裡麵的東西完完整整,一件都不少。
太後一眼就洞悉了蘇梁淺心中所想,道了聲好,隨後對沈安氏道“明珠,你讓人將嫁妝清單謄寫一份,交給蘇大人,過五日再上門。”
“太後,我最近剛好沒什麼事,不如讓我也來湊個熱鬨。”
季夫人願意幫忙,蘇梁淺自然是求之不得,沈安氏也是一樣的想法,在季夫人後便道“清妹的嫁妝豐厚,珠寶書畫鑒定,還有算賬的師傅,到時候必定需要許多人,季夫人願意幫忙,那是最好的。”
當事的幾個人都沒意見,向著蘇梁淺的太後,自然不會反對。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蘇梁淺看著在地上坐著,一副如臨大敵仿佛天都塌陷下來般的蘇傾楣,挑眉看向夜傅銘。
夜傅銘看著地上坐著的蘇傾楣,臉上的擔憂關切,恰到好處,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這個樣子,任誰看來,都覺得是深情的。
“妹妹這是被嚇壞了吧?”
蘇梁淺也是一臉關切的說道,抬眸看向將目光同時移向她的七皇子,“七皇子,我妹妹看著好像真的被嚇得不輕,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她。”
蘇梁淺話落,扶著太後,從蘇傾楣的身側經過離開,太後始終沒開口說讓地上的皇後起身,皇後知道,太後是動怒了。
太清池的晚宴,是需要皇後主持的,皇後自己站了起來,瞪了眼不成器的太子,“你就等著你父皇罵你吧!”
皇後憤憤的說了句,往婁嫣然的方向看了眼,婁嫣然將皇後看她,隨即就移開了目光。
皇後察覺出她態度的轉變,心哇涼哇涼的,不由看向惠貴妃,見她也看著自己,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嘲笑,對太子越發的惱火。
她跟上太後,對太子惱著惱著就怨上了蘇梁淺。
往年蘇梁淺沒回來,一切都好好的,她一回來,一切就都亂套了。
不但太子出了錯,她估計也淪為了後宮那些女人的笑柄。
蘇梁淺就是她的克星。
皇後想要退婚,但一想到沈清那些豐厚的嫁妝,她頓時又變的遲疑起來。
這婚,肯定還是得退,但蘇梁淺這樣落她的臉,皇後覺得自己怎麼都得拿點報酬。
皇後擔心太子留在這裡,還會惹出事端,起身的時候,拽著太子,一並跟上了太後,其他的人在皇後身後,也有序離開。
“能自己起來嗎?”
惜嬪走在一眾妃嬪的身後,往後看了眼,正看到在一眾人離開的時候緩緩蹲下的夜傅銘,他微歪著腦袋,和蘇傾楣麵對麵的,兩人的距離極近,看的惜嬪那張冷若冰霜仿佛沒有表情的臉,竟有了嫉恨。
聽到聲音的蘇傾楣,木然的抬頭,她動作緩慢,還有淚流出,那樣子不但惹人憐愛,而且美感十足。
“七皇子。”
她咬著嘴唇,很緊很緊,叫了聲夜傅銘後,嘴唇微鬆,眼淚流的更快,有哭聲溢了出來,顫抖的厲害,委屈又害怕。
夜傅銘看著蘇傾楣吧嗒往下掉的眼淚,不知怎的,眼前浮現出的卻是蘇梁淺那張含笑譏誚似笑非笑的臉,眼中關切的情緒雖還在,但卻沒有什麼溫度,甚至有些冷冷的。
“太後她們還在等著呢,你若是要去,就不要讓她們等久了,若是不適不想去,我讓人送你回去。”
夜傅銘的話並無任何不對,蘇傾楣也不能從他的話中洞悉出他情緒的異常,但蘇傾楣就是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