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傾榮院,單聽這個院的院名,便能窺探出蘇克明和蕭燕在蘇傾楣身上給予的美好願望。
傾榮院在蕭燕的笙輝苑還有蘇克明的勤鴻院中間,距離蘇老夫人的福壽院也不遠,而且很大,景致也極美,在蘇府,是數一數二的好。
本來,像這樣好的彆院,要也是給嫡子嫡女住的,但沈清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一出生就被斷定不祥,在娘家長大,沈清倒是不計較的人,當蘇克明提出將這個院子給蘇傾楣住的時候,她一口就應了下來。
蘇梁淺想,沈清這樣沒有遲疑的應承,未嘗沒有對蘇克明如止水般的絕望在裡麵,或許還有懊悔吧。
如果當初聽了外祖母的話,不匆忙嫁給蘇克明,或許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她原意是不想拖累娘家,最後卻還是拖累了。
從雲州回來的數月,蘇傾楣倒是不止一次的邀請蘇梁淺來她的院子,蘇梁淺都拒絕了。
就這輩子來說,今天是她第一次來,但上輩子,她卻是來過傾榮院幾次的。
蘇梁淺在一眾人裡麵,最先進了蘇傾楣的房間。
蘇傾楣的院子,閨房,耳房,都比蘇梁淺住的琉淺苑大,房間向陽,寬敞又明亮。
屋子裡,點著熏香,淡雅好聞的清香,深吸口氣,仿佛能緩解緊繃的神經,寧神的作用極佳,價值不菲。
屋子裡,成套的都是梨花木,梨花木雕鏤著的大床,梳妝台,衣櫃,屏風,小榻,就連用膳的小圓桌,還有坐著的小圓凳都是,上麵用花色圖紋極其好看的錦緞包裹著,還有小碎花,雍容貴氣,又透著少女喜歡的精致。
房間靠牆,有好幾個隔斷,上麵擺放著各種成色極好的玉器古玩等裝飾品,牆上的畫,一看就是名家出手,桌上倒茶水的器皿也是一套的,瓷色花樣顏色都極好。
窗台上,還有品種名貴的蘭花。
此刻,蘭花綻放。
清風吹來,屋子裡,除了寧神香,還有梨花木和蘭花的清香,味道倒都是極其好聞的,但幾種夾雜在一起,對不喜歡這些東西的蘇梁淺來說,卻有些重了些。
內室,大床的簾帳,是粉紫色的,和被子枕頭配套,裡麵還有層薄紗,此刻卷起,被金鉤掛著。
蘇梁淺走到蘇傾楣的梳妝台,梳妝台很大,應該是根據蘇傾楣的習慣和需求特彆設計的,層次分明。
蘇梁淺將其中的一扇櫃門打開,耳環,手鐲,發簪,頭花,掛墜,有金有玉,還有各式的寶石,品種繁多不說,且每個品種的花樣也很多,還有一整套的。
除了這些,還有滿滿當當的胭脂水粉,很多都是最新出的。
這是個可以讓任何女人都趨之若鶩的梳妝台,而用著這個梳妝台的蘇傾楣,可以說是用金銀堆砌出來的。
蘇梁淺背靠著梳妝台,隨意的倚靠在上麵,掃視了屋子一眼。
蘇傾楣是個很精致的女子,審美也很好,屋子裡的布置,溫馨中透著高雅,也極其的雅致。
一切,和上輩子一樣。
許是自己的經曆太過離奇,蘇梁淺時常會有種恍然若夢的不真實感,但自回京後,經曆的一切,又都在告訴她,那些並不僅僅是夢,而是真實的。
一不小心,稍稍心軟,就會重蹈覆轍。
蘇梁淺用手指勾了勾幾樣首飾,忽然想到上輩子自己來找蘇傾楣時,她興致勃勃的向她介紹這些東西,那神色,分明是帶著炫耀的。
用她的東西向她炫耀,蘇梁淺實在不能明白蘇傾楣的那種心態,大概,在她眼裡,這些,已經成了她的東西了吧,偏她那時候傻,隻滿心羨慕她有蕭燕,還有蘇克明對她的好。
陽光下,蘇梁淺嘴角勾起的淺笑,說不出的譏誚。
今後,她不會再給她炫耀的機會和資本。
蘇梁淺打開放在梳妝台另一側的一個匣子,她本以為裡麵會是空的,想著讓人將梳妝台上的那些首飾裝進去,不曾想,一打開,匣子裡麵也是分層的,裡麵滿滿的,也都是亂中有序擺放著的首飾。
這麼多貴重的首飾,就是王侯將相家的小姐都沒有。
女兒家愛俏,蘇克明對蘇傾楣,是下了血本的,蕭燕對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女兒,更是舍得。
蘇梁淺看著秋靈來回走動指揮,茯苓秋葵幫忙,每有下人搬下一樣東西,就會有鑒定的師傅根據東西做出判彆,然後拿著嫁妝清單的人,根據他的說辭,評判可能是單子上的什麼東西,報出來後,勾畫。
秋靈的臉上,是笑容滿臉,琉淺苑的其他下人,個個也是乾勁十足。
蘇梁淺對下人,出手從來都很闊綽,她有了這些寶貝,想必會更加大方,琉淺苑的下人都覺得有一筆賞銀在等著自己,而且再不用擔心,蘇梁淺哪天可能發不出她們的月銀了。
很快,架子上的東西,就都被搬了下來。
蘇梁淺看著秋靈吩咐道“你去找二小姐,問她借幾口大箱子。”
蘇梁淺吩咐了聲,又叫來茯苓,讓她回琉淺苑,將事先備好的大箱子抬過來裝東西。
秋靈齜著牙咧嘴在那笑說好,隨後指著下人叮囑道“你們都給我仔細著些,彆將小姐的東西漏在這裡了,還有,我們是文明人,彆將二小姐的房間弄的太亂了。”
秋靈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她前腳進屋,蘇傾楣後腳跟就到了。
蘇傾楣談不上有潔癖,但絕對是極其愛乾淨的。
她一進來,就看到琉淺苑那些在她看來卑賤又討人嫌棄的下人,在她的屋子裡麵走來走去,還有的竟然走到內室,跪在她的床上翻找東西,沒找到東西後,又將被子重新疊整齊,枕頭也放好,一切恢複原樣。
如果不是她進來,她或許都不會發現。
看到這一幕的蘇傾楣瞪大著眼睛站在原地,頭皮發麻,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整個人都是捉狂的。
太,太惡心了。
她的床,居然被琉淺苑最低賤的下人爬上去過。
蘇傾楣不是有將被單換掉的衝動,她是想要換被子,甚至是自己睡了那麼多年的床,都給處理換掉。
蘇傾楣在外麵醞釀了半天,努力維持的端莊的笑,在一瞬間徹底僵化,她見在她床上搜刮東西的丫鬟離開後,竟然直奔她的衣櫃打開,更是炸毛了,不能容忍。
“你們在做什麼?!”
她手指著那兩個丫鬟,重複著質問道“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剛剛為什麼爬到我的床上?你們還準備做什麼?翻我的衣櫃嗎?”
蘇傾楣情緒激動,聲音尖銳,一身排斥。
她快步進了房間,直衝自己的大床,將剛剛被丫鬟碰過的被子枕頭,一把扯著扔到了地上,然後似發泄般的用腳在上麵踩,對李嬤嬤道“扔了,將這些東西都給我扔了!”
屋子裡的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看蘇傾楣的眼神,就好像看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同時是充滿震驚的。
這不像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大小姐。
後腳進來的李嬤嬤,一進來就見蘇傾楣在那大發雷霆,那樣子,就和個瘋子似的。
蘇傾楣見李嬤嬤進來了,身後還有幾個自己的丫鬟,手指著站在她衣櫃前的兩個丫鬟,聲音尖銳的命令道“將她們給我攔住,攔住,不許讓她們再碰我的衣櫃,衣服!”
蘇傾楣說著,自己也大步走向了衣櫃,攔在了兩個丫鬟的身前。
蘇梁淺現在將府裡的東西都搜刮乾淨了,未來的一段時間,她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想做新衣裳就製衣裳,但如果她還喜歡的衣裳,被這些人碰過,蘇傾楣單想想,就覺得不能容忍。
蘇傾楣攔住她們的時候,目光同時向彆處掃去,搜找蘇梁淺,最後在靠窗的梳妝台上,看到了正在把玩她那些首飾的蘇梁淺,身上燃燒著的血液,一下變的凝固起來,很快,又衝的更高。
李嬤嬤看著一進來,就忍不住臉色大變,隨時都有可能動乾戈的蘇傾楣,皺起了眉頭。
她就是了解蘇傾楣的性子,才會覺得她進來的這個決定和舉動,是極其的不理智的。
在同齡人裡麵,蘇傾楣或許算是會忍的,但到底少不經事,而且過去這些年,走的太過順遂,到底是沒有練就像蘇梁淺那樣,不管什麼事,都泰然處之應對的能力。
蘇梁淺身子微直,含笑問道“妹妹是進來告訴我箱子在哪裡的嗎?”
蘇傾楣正欲發作,被李嬤嬤拽了一下。
李嬤嬤看著本來好好的房間,被蘇梁淺這樣一搞,亂七八糟的,也糟心的很,但她不像蘇傾楣,還是能沉得住氣的,僵硬著聲,恭敬回道“是。”
李嬤嬤說著,叫了抱琴進屋,領蘇梁淺的人前去抬箱子。
蘇傾楣的東西多,但空箱子並不多,也就隻有三四台,而且不同於一般的木箱子,外麵雕鏤著圖案,上了色,也彆致的很,就算是空的,也有一定的重量。
箱子被抬了進來,那些已經畫了勾的東西,被下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箱子裡麵。
蘇傾楣剛找蘇梁淺的時候,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但並沒怎麼注意,這才驚覺,曾經那些擺放著東西的物櫃,現在上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蘇傾楣自滿了十歲後,便有意識的結交,她的閨房,幾乎是她自己一手重新布置的,選的都是沈清嫁妝裡麵的好東西。
她抬頭看著物櫃,腦子裡都還能想起來,哪個格子哪個格子放了什麼東西,但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也不知是氣惱還是傷感,蘇傾楣的視線,一下變的模糊起來。
她垂著的手,握成了更緊的拳頭,衝著蘇梁淺的方向喊道“你做什麼?你領著你這群卑賤的下人,到底要做什麼?不許碰我的床,不許動我的衣櫃,不許不許,不許碰我的東西!”
蘇傾楣聲音很大,歇斯底裡的,因為太過情緒化,聲音尖銳的,說完都咳嗽了起來,太過情緒化的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就說過這樣的話。
屋子裡的眾人,有些被蘇傾楣嚇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紛紛看向她。
那帶著探究的眼神,略有幾分意外,傾榮院蘇傾楣近身的幾個丫鬟,也是一樣,但兩者意外的,卻又是不同的。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兩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卑賤的下人?這可不是我被傳的可活菩薩似的善良端莊的妹妹,會說的話。”
蘇梁淺輕蔑的嗤笑了聲,帶了幾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