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葉安陽哭的大聲,說話的聲音更是大,像鬨情緒抗議的孩子。
她說話時,喘著粗氣,卻是一氣嗬成,長公主沒攔住,聽完這話,身子更是搖搖欲墜,那張臉,就連嘴唇都是發白的哆嗦著,而座上坐著的太後和慶帝,一貫不顯山露水的臉,是顯見的不快,長公主單看著,就覺得一顆心在打鼓。
她反應過來,見葉安陽伸長著脖子,還要說些什麼,跌跌撞撞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連番警告,葉安陽卻根本不聽她的,長公主是心驚肉跳,不敢再讓葉安陽說話了。
“皇上,母後,蘇小姐這主意甚好。”
長公主的聲音,抖的很厲害,仿佛自己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
長公主就是再生氣,也心疼女兒,她對蘇梁淺,自然是討厭憎恨,但就蘇梁淺提出的這懲罰方式,雖有刻意刁難葉安陽之意,但於現在的局勢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重懲。
自己尚且如此認為,更不要說慶帝和太後,葉安陽卻如此,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不知好歹自尋死路。
如長公主所想,慶帝和太後都覺得蘇梁淺這建議合情合理,提出這建議的蘇梁淺,已是寬宏大量。
葉安陽奮力掙紮,兩隻手掰開了長公主的手,往後甩的時候,長公主直接被她推到在了地上,“好什麼好?我堂堂郡主,憑什麼去冷宮伺候一個棄妃!”
安陽郡主嘴巴得了自由,深吸了兩口氣,和之前一樣,大聲抗議。
她滿目的憤怒,在提起賢妃時,輕視又鄙夷,而提起自己的郡主身份,一臉傲然,似是比公主還要尊貴幾分。
她扭頭看著長公主,委屈又傷心,“母親,您還是不是我母親?您怎麼能讓我去冷宮那個地方?還伺候人?我是下人嘛?我又不是下人!這要傳出去,我今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啊!而且,誰知道蘇梁淺到時候會使什麼手段刁難對付我?”
蘇梁淺看著犯蠢的安陽郡主,麵上震驚惋惜,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
這個建議,是她剛剛經過深思熟慮的。
站在太後和皇帝的角度,會覺得她大度寬宏,但葉安陽好麵子,又被長公主長久的寵壞了,她敢對賢妃和十二皇子動手,是因為她心底裡看不起他們,伺候自己看不起的人,這對她來說,是折辱羞辱,她性子蠢笨衝動,自然不會乖乖接受。
而且,以葉安陽的小人之心,她必然會擔心她背後再用手段針對她,她應該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蘇梁淺是在賭,她賭葉安陽會反抗,但她並無百分之百的把握。
畢竟,太後和皇上的重視,昭然若揭,以下犯上是重罪,隻要稍稍有點腦子,權衡一番,都會順從接受。
但從葉安陽開口的那一刻,蘇梁淺就知道,自己賭對了,且,結果是出於預料的好。
衝動之下,葉安陽就是個眼力勁的,更沒腦子可言。
“皇帝舅舅,您最疼安陽了,您肯定不會讓我去那個地方的,是不是?”
長公主看著葉安陽怒聲質問她,心裡又怕又氣,這兩種情緒,都到了極致,她想說什麼,但看葉安陽那完全不知悔改的樣子,卻不知從何說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葉安陽對她不再抱什麼希望,轉而跪著走到了慶帝麵前,抱著他的大腿,可憐巴巴的求著。
“你既然不想去伺候賢妃,那就不要去了。”
葉安陽狂喜,眼睛發亮,她正要笑著說還是皇帝舅舅對我最好了,慶帝繼續道“傳朕的旨意,奪了安陽郡主的郡主封號,貶為庶民,未得旨意,不得入宮!”
葉安陽以為慶帝寵她,不會追究她的責任,此事就這麼過去了,乍聽到慶帝的旨意,整個人都是呆住的,臉上維持著嘴巴微張要甜甜謝恩的笑意,隻是那笑,卻是僵硬的。
“皇——”皇帝舅舅。
她想叫皇帝,觸及的卻是慶帝那雙冰冷的眼眸,嚇得抱著他大腿的手都縮回來了。
長公主停止了哭聲,屋子裡沒人再開口,一瞬間連呼吸聲都能聽清。
很快,長公主就爬了起來,葉安陽一瞬間被巨大的悔意席卷,再次抱住了慶帝,“皇帝舅舅,我錯了,安陽真的知錯了,我去,我去冷宮,我去伺候賢妃,我一定好好伺候她,我不要,我不要被貶為庶民!”
“皇帝舅舅,求求您了!”
一瞬間,屋子裡麵都是安陽郡主鬼哭狼嚎的叫聲。
蘇梁淺是皇帝欽封的縣主,若她被貶為庶民,那就是低她一等,見了麵,還要向她請安行禮,這簡直比任何的酷刑還讓葉安陽痛苦殘忍,單想想,葉安陽就覺得渾身冰寒,不能接受。
慶帝無動於衷,安陽郡主又去求太後,“太後,外祖母,我錯了,我不該嫉恨蘇梁淺,不該將這口怨氣出在賢妃和十二皇子的身上,我更不該說沈家的壞話,是我年幼無知,莽撞無禮,我已經知道錯了,我願意將功折罪,好好伺候賢妃,求求您,在皇帝舅舅麵前替我說說好話,饒了我這一回吧!”
葉安陽聲音極大,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那哭聲悲傷絕望的,仿佛天都要塌陷下來了一般,看著倒是挺可憐的,太後臉上的冰冷微化,但依舊那樣坐著,麵色是漠然的,完全沒有要幫著她求情的意思。
長公主跪在葉安陽的身側,臉上都是淚痕,臉色刷白,淒慘的很,也看向慶帝和太後,“皇兄,母後!”
“你還要縱容包庇你女兒到什麼時候,哀家還沒罰你呢!”
太後眼風掃過去,打斷了長公主要說的話。
慶帝看著長公主,跟著就提醒道“安陽就是被貶為庶民,依舊是皇姐你的女兒。”
長公主渾身一顫,咬著嘴唇,不敢再求情。
皇上心意已決,繼續再糾纏下去,不但改變不了什麼,還會將自己也折進去,到時候失了郡主封號的葉安陽,真的就沒有任何的靠山了,隻能任人踐踏了。
想到葉安陽過往這些年來得罪的那些人,長公主偷覷了蘇梁淺一眼,一顆心,墜到了穀底。
“還有,去冷宮思過一個月。”
葉安陽一聽,自己不但被奪了郡主的封號,成為了庶民,還要再去冷宮思過一個月,心情是難以言喻的糟糕,已經不是悲傷悔恨了,而是絕望到悔青了腸子。
都是要去冷宮的,還不如伺候賢妃呢,這樣也不會丟了自己的尊貴。
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沒有任何用處。
葉安陽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整個人都是蔫了的,趴在地上,她還在哭,但已經沒了之前那樣的氣力,並不大聲,就嗚嗚咽咽的,眼淚不停,看著比之前還要可憐幾分。
長公主見她這樣子,心疼,但同時,更加的氣她。
但凡她稍稍聰明些,都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
“這一個月,哀家會讓宮中的教引嬤嬤去冷宮,好好教導教導她規矩,你不許再插手!”
蘇梁淺明白,太後如此安排,是為了葉安陽好。
噩耗接踵而至——
葉安陽聞言,卻忍不住想到太後曾往公主府送的那幾個教引嬤嬤,雖然最後都被她用手段趕跑了,但她也沒少吃苦,而且那時候是在公主府,她沒犯錯,是郡主,是長公主的掌上明珠,那些人多少有些顧忌,這次卻是在完全陌生的冷宮,長公主還不能插手,葉安陽單想想,都覺得恐怖,如喪考妣,絕望的連哭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她真的後悔死了要!
太後這口氣,分明是警告,長公主不敢說不要,隻靜靜的掉眼淚,不再說話。
“這幾個奴才,全拖出去,杖斃了!”
慶帝指了指那兩個太監,還有其中一個指認蘇梁淺指使的葉安陽的婢女命令道。
幾個停止了哭泣的人,因為慶帝的命令,再次痛哭求饒。
很快,就有人衝了進來,將他們的嘴巴堵住,拖了出去,沒一會,殿外句傳來了打板子的聲音,那些人雖然被堵住了嘴巴,但還是能聽到他們因為吃痛的悶哼聲,還有板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響。
葉安陽被嚇壞了,臉色慘白就和死人一般,偶爾外麵的動靜大些,她就抽一下,就好像那板子是打在她身上。
漸漸的,外麵沒了聲息,胡公公走了進來,告知幾個人已經被打死的消息,躺在地上的葉安陽聞言,渾身都蜷縮成了一團。
“我送安陽去冷宮。”
比起太後和慶帝的冰冷絕情,葉安陽出人意表的蠢,更讓長公主心驚肉跳。
葉安陽後悔,長公主亦是如此,懊悔的心肝脾肺糾在一起的疼。
現在葉安陽郡主之位已經沒了,她擔心葉安陽再在冷宮生出什麼事端來,到時候就隻能拿命去抵錯了,想著趁機告誡一番,雖然她心裡覺得,就是告誡,也沒什麼用,但不說的話,她心裡更加不安。
葉安陽腿軟的厲害,站都站不起來,更不要說走了,是被人攙扶著拖出了偏殿的。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長公主帶葉安陽離開的速度快了些,她們出門的時候,先前被杖斃的三人,屍體還沒收拾處理好。
他們躺在地上,宮中執行杖斃的人,打人都是有技巧的,他們身上倒是沒什麼血,但臉上卻都是紅色的血跡,嘴巴,鼻子耳朵下麵,還有眼睛,他們的眼睛是瞪的很大,雖然已經斷了氣,但還是有血流出,仿佛是死不瞑目一般。
葉安陽看著他們,隻覺得他們好像就是瞪著自己,要尋自己報仇似的,嚇得雙腿直哆嗦,就好像被人定住似的,不能動彈,一下坐在了地上。
很快,就有太監前來處置屍身,將其抬走,葉安陽看著地上的血跡,還有那幾個人被血染紅但依舊能看出蒼白的臉,哇的吐了。
長公主看著狂吐不止的葉安陽,想到太後皇帝都在,她竟如此的無用失態,隻覺得無地自容。
若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其他膽小內向的女子身上便也就算了,但葉安陽素來跋扈,視人命如螻蟻,手上並不僅僅隻沾了血,還有人命,有些還是被她親手打死的,一些事情,長公主遮掩住了,但有一些鬨開的,慶帝和太後,也都是知道的,現在葉安陽這個慫樣,豈止是她自己被看輕,長公主覺得自己的臉麵都要被丟儘了。
“將郡,安陽帶去冷宮。”
長公主順口就要說郡主,話出口了,很快改口。
葉安陽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站,根本就沒什麼可吐的,兩個跟隨長公主一同入宮的婢女道了聲是,使了力將葉安陽扶了起來,然後架在身上,拖著往冷宮的方向去。
長公主頭也不回,沒臉回頭。
長公主和葉安陽這一走,很快就有慈安宮的宮人,將葉安陽剛吐的汙穢之物清理乾淨,而那三個被杖斃的下人,他們也被抬走,留下的血跡,也被清理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乾淨的,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昭兒,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
慶帝看著昭檬公主,目光慈愛。
有葉安陽在前作對比,慶帝隻覺得自己的女兒省心又聰慧,隻是一個蘇梁淺,又讓那樣的驕傲,大打折扣。
昭檬公主偷偷看了眼屋子裡剩下的三人,起身離開。
“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
慶帝起身,走到還在地上跪著的蘇梁淺麵前,繞著她走了一圈,最後停於她的麵前,低著身,與她直視,氣勢逼人。
蘇梁淺和受驚後將頭埋進龜殼的烏龜似的,小腦袋垂的更低,誠惶誠恐。
“剛剛嘴巴不是挺厲害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