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你想說的也都說了,可以走了。”
蘇梁淺看著蘇克明那樣,直接下逐客令。
蘇克明還沒得到蘇梁淺的承諾呢,哪裡願意就這樣走,杵在原地不動。
“淺兒,現在就隻有你能幫為父了,你就看在我將你帶來這世上的份上,幫為父這一次,我保證,這次的事情後,我今後絕對不再來騷擾你,在蘇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克明做發誓狀,那個急的,就差沒哭出聲來,跪著求蘇梁淺了。
蘇梁淺一如之前,完全沒鬆口的意思,蘇克明哭喪著臉,看著蘇梁淺的眼神,又是憎恨,又充滿了無奈,“好好好,我也出兩萬兩銀子,我出銀子還不成嗎?”
“兩萬兩?”
蘇梁淺挑眉重複著這個數字,那輕慢的口氣,分明就是對這個數額不怎麼滿意。
“一半一半,我把我這段時間得的所有銀子分一半給你,四萬兩,四萬兩總行了吧,好好好,六萬兩六六大順,不能再多了,我受賄是冒了風險的,你總得給我留點,隻要你能保下這門婚事,我就給你六萬兩,這段時間我也花了不少,再多了,我也拿不出來了!”
蘇克明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蘇梁淺在心裡偷笑。
本來,這門婚事,她就是要保的,能有這六萬兩的受益,那她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蘇梁淺依舊遲疑了片刻,沒見蘇克明繼續往下加,就知道這是極限了。
蘇克明到泗水,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就收受了這麼多的賄賂,由此可見這個地方的風氣。
“皇上在得知大妹妹做的蠢事後,第一時間就要宣布解除她和七皇子的婚約,當時就是我求的情。”
蘇克明嗯嗯不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的。”
附和的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蘇梁淺竟然求了情?他並不是很相信。
“我和你還有大妹妹雖然不對付,但您畢竟是我父親,我對您儘不了孝,總得替您將大妹妹保住了,讓您有個盼頭不是,父親放心,隻要您將銀子拿來,我自然是會儘量的。”
蘇克明麵上感激不儘,心裡卻在暗罵蘇梁淺小氣,要真那麼好心,直接幫忙不就可以了,都已經那麼富有了,居然還盯著他的這點銀子。
同時,蘇克明也擔心,自己如果銀子全給了蘇梁淺,她到時候又不幫忙了,思忖了片刻,諂媚著道“那些人給為父的,有些是東西,我一下也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銀,暫時先給你拿三萬兩,等到了京城,你將事情辦好了,我再將剩下的銀子給你。”
蘇梁淺倒是沒和蘇克明討價還價,點了點頭道“就依父親說的,我也不怕您耍賴,當初我能促成這門婚事保住這門婚事,我也能毀了,父親儘快將允諾我的那一半銀子拿來。”
蘇克明頓時絕了耍賴的心思。
蘇克明又再三確認了一番,確定蘇梁淺答應他了,這才離開,出門的時候,剛好撞上回來的王承輝,又被狠狠的調侃了。
因為蘇傾楣,蘇克明一下又掏出了好不容易積下的大半身家,心都在滴血,又被王承輝嘲笑,蘇克明肺都要氣炸了。
這也就是蘇傾楣沒在,這要在的話,他肯定又是要控製不住自己上手的。
“你那便宜父親來找你做什麼呢?”
王承輝看著還在桌旁坐著的蘇梁淺,提起蘇克明,滿是嘲諷譏笑。
“太子嚇尿的事,他也知道了,應該是你的太子表哥警告了他一番,他怕我出去亂說,到時候太子將火發在他身上,特意來警告我,讓我彆亂說話,我剛好沒什麼事,就將蘇傾楣這次在京城惹出的事告訴他了,然後就給我送了點銀子。”
王承輝了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看到的蘇克明是哭喪著臉的。
“那七皇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和你那妹妹,倒是相配的很。”
蘇梁淺咧著嘴,讚同道“我也這樣認為,你那邊籌了多少銀子?”
“應該就一萬多吧,碎銀不好整,六七萬兩,定然是要從外地調的。”
蘇梁淺嗯了聲,她也是這樣想的。
一家的櫃台上,日常誰會準備那麼多的碎銀。
王承輝說著話,湊到蘇梁淺跟前,“我說蘇大小姐,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就已經決定在謝雲弈這棵樹上吊死了嗎?”
王承輝挑眉,做了個帥氣又迷人的動作。
蘇梁淺輕嗤了聲,“我不是王大公子,可以左擁右抱,身為女子,我注定隻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找謝雲弈那樣找的好還能給我遮風擋雨的大樹,難道找太子那樣,根都爛了,需要我頂著的爛樹?京中的權貴,王大公子都看遍了,有誰是能和謝雲弈相提並論的?”
王承輝被問的啞言,神色正經了起來,“你對他了解多少?”
蘇梁淺也收起了輕漫之色,“要了解那麼多乾嘛,隻要那個人值得便可以了。有些人,你就是傾儘所有付出全部,他也是無動於衷,而有些人,卻是習慣性將你的需求感受放在第一位,隻要自己覺得值得便可,我覺得謝雲弈值得,他是我不能辜負的人。”
她不是夜傅銘,可以對一個人的付出無動於衷理所當然,甚至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她知道好歹。
王承輝看著一臉認真的蘇梁淺,扯了扯嘴角,卻擠不出來笑。
“那和太子的婚事——”
王承輝稍頓,“為免風言風語,你更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才對。”
蘇梁淺喝了口已經涼掉了茶,“當初我從雲州回來,皇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毀了這門婚事,我的婚事,是她說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嗎?太子是什麼人,皇上心知肚明,他好意思這樣對待有功之臣?他們愛說就說,隨便怎麼說。”
王承輝看著這樣的蘇梁淺,忽然有些羨慕謝雲弈。
她這樣的態度,在意顧及的,就隻有謝雲弈的感受吧。
“哦,對了,你叮囑院子裡的下人,我父親要來的話,得提前通報。”
除了送銀子,其他的事,蘇梁淺都不想見他。
季無羨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蘇梁淺一直等著沒睡。
他們二人出去這一趟,銀子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蘇梁淺寬心許多。
第二天,太子率先動身。
太子出行,自然是拖拖拉拉的,一直到晌午才動身。
蘇克明離開的第二天早上,親自給蘇梁淺送來了銀票,急不可待的和太子一同離開。
太子離開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城中的百姓都看到了。
“太子都走了,不住在平安鎮了,地動之事肯定是真的。”
“早知道我昨天就該同意,直接拿銀子走人,雙倍的賠償啊,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反悔?”
“我明明都已經同意了,都怪那些挑事的人,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收拾東西!”
“我才不相信會有什麼地動,不要說雙倍賠償,就是十倍的賠償我也不走,這是我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因太子離開一事,百姓間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顯然,對蘇梁淺想要百姓離開一事而言,這是利大於弊的。
太子離開後,地方官員再次遊說,相比於昨日來說,今日的進展要順利許多。
三日後,同意離開的百姓,在搭建了帳篷的城門口聚集,各官員按照事先登記好的,給離開的百姓發一半的補償銀子。
因百姓人數眾多,足足費了兩日的時間,才將銀子發放到位,前後共用了五日的時間,絕大多數的百姓從鎮上遷出,但還是有為數不多的百姓依舊固執的留在鎮裡。
蘇梁淺和謝雲弈自然跟著一起,除了他們,各處還有重兵把守,防止這些人在拿了銀子後,又偷偷的溜回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