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我聽說你從小是在荊國公府長大的,安永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太痛苦可憐了,你既然能千裡來尋他,對他這個舅舅,肯定也是有感情的,你幫幫他好不好?我母後曾告訴我一個可以解除他身上蠱毒的法子。”
“什麼法子?”
蘇梁淺很快問道。
穆蘭長公主抿著嘴唇,片刻後才道“你先告訴我,你和昨晚那個謝姓男子是什麼關係。”
蘇梁淺聰慧通透,很快明白過來,穆蘭長公主的這個法子,應該和謝雲弈有關。
“你先說法子。”
“蠱蟲一旦進入人的身體,若是離開活體,很快就會化成血水死亡,一般情況下,在一個活體呆了五年時間以上,就隻能寄在這個宿主裡麵,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殺死,除非將人一起殺了,要不然,就是找到母體,將母蠱殺了。”
“母蠱?”
蘇梁淺是習了醫術,但是對巫術和蠱毒,卻並不了解。
穆蘭長公主點了點頭,“母蠱是最強大的蠱毒,她和一般的蠱毒不同,她會遺傳,你可以去問問,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謝公子的蠱毒,應當是從娘胎就帶的,母蠱會遺傳,但同樣宿主出了事,他們找不到新的宿主,很快也隻有死路一條,隻要母蠱死了——”
穆蘭長公主殷殷的盯著蘇梁淺,她沒將話說完,不過蘇梁淺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對謝雲弈下手?”
穆蘭長公主心裡確實是那麼想的,但是麵對蘇梁淺忽然變的冰寒的神色和眼眸,她卻做不到點頭,咽了咽口水道“這——這都是為了你舅舅,沈家的人都出事了,他現在可是你唯一的舅舅,你就體諒體諒他這些年吃的苦,讓他少受點折磨。”
穆蘭長公主巴巴的看著蘇梁淺,眼睛裡染著希冀和哀求。
這蠱毒是她當年親自給沈安永下的,沈安永厭棄這蠱毒讓他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在穆蘭長公主看來,何嘗不是在怨恨她?
這些年,穆蘭長公主一直在想辦法,解了他身上的蠱毒,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從西晉皇後的口中知道這些。
“而且,我聽說,你和皇室是有婚約的,你是皇家內定的太子妃,那個人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們不合適。”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謝雲弈。”
蘇梁淺直接打斷穆蘭長公主接下來的話,“誰要是傷害他,我必十倍百倍的還回去,公主找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動手?看樣子公主對自己能害他一事並沒有什麼把握。”
“合適不合適不是公主說了算的,要說不合適,公主和我四舅舅更加不適合,公主還不是在苦苦執著。謝雲弈對我很好,他幫了我很多,我喜歡他,我的這種不會傷害他的心情,公主想必比誰都明白,我不但不會傷害他,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蘇梁淺咬著嘴唇,神色堅定,口氣堅決。
“安永是你舅舅,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就不難受嗎?”
蘇梁淺態度依舊堅定,沒有半分退讓,“我難受,我當然難受,如果公主真的為了讓他好受舒服些,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那不應該對謝雲弈下手,而是向西晉皇帝開刀!”
穆蘭長公主站了起來,因氣憤臉色鐵青,“那個人可是我的父皇!”
“是,那個將沈家和我舅舅害成這樣的人,是你的父皇,所以你不能對他下手,但你又憑什麼要求,我傷害謝雲弈?我已經和我舅舅說了,謝雲弈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長公主覺得,我舅舅要是知道你這樣的心思,會怎麼想?怎麼做?”
穆蘭長公主看著蘇梁淺咄咄的模樣,眼睛都是紅的,腿一軟,坐在了原先身後的桌子上。
會怎麼想?怎麼做?
“隨便吧,反正我們的關係已經不能再在糟糕了。”
蘇梁淺看著失神的穆蘭長公主,“沒錯,現在可能已經很糟糕了,但是長公主,你很清楚,這並不算是最糟糕的,在事情沒真正發生前,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糟糕到什麼程度,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我想長公主應該明白,既然你不能對西晉王上下手,就不要想從我這裡打謝雲弈的主意,當然,彆的地方,你也彆想,不然,你會知道,現在你和我四舅舅的這種相處模式,到底有多好。”
蘇梁淺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像是在客觀的陳述著某件事,完全聽不出威脅,但比起威脅,似乎更具威懾力。
“長公主,愛一個人沒錯,我舅舅他人品端正,頂天立地,你愛他,說明你有眼光,但你不能太自私了,讓我對謝雲弈下手,除非你能要了西晉王的性命,但就算是那樣,我也斷然不會做出那等忘恩負義的事。”
長公主覺得蘇梁淺好像就捉著她的脈門,在這樣的晚輩麵前,根本就強勢不起來。
兩公主沒接這話,兩人近距離的對峙,氣氛一下變的沉默下來。
良久,蘇梁淺複又才開口,“我舅舅的性命,是公主救的,他能活到現在,也是承蒙公主的大恩,公主的恩德我記下了,公主無辜,小郡主和小世子更是無辜,四舅舅身上的蠱毒,我自然會想辦法,但公主心中應當清楚,你與我舅舅的症結,根本就不是蠱毒。”
蘇梁淺站了起來,隻是有些發愣的穆蘭長公主,“我蘇梁淺並非言而無信的人,既然我答應了會改善你與四舅舅的關係,就會說到做到,我費儘心思,想要的可不隻是一個錦繡前程,總有一天,我要還我外祖父他們一個清白公道,希望公主在這件事上,也能略出一點綿薄之力,我想,若真有那一天,你和我舅舅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就能解了。”
穆蘭長公主抬著頭,蘇梁淺的堅定和自信,讓她不可思議,“你準備怎麼做?你——”
蘇梁淺擺了擺手,沒讓穆蘭長公主繼續說下去,“我會和舅舅好好說的,公主暫時先請回吧。”
蘇梁淺麵無表情,下逐客令。
“我——我,好好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但是但是你做的事,不能傷害到我父皇母後還有西晉的百姓,你讓我怎麼做都可以,但是你得保證,不能連累到他們。”
穆蘭長公主站了起來,舉著的雙手做投降狀,看向蘇梁淺哀求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外飆。
她哭的很傷心。
雖說她外祖父他們的死,又沒有穆蘭長公主都改變不了什麼,但蘇梁淺心裡還是介懷的,怎麼可能不介懷呢?
那是害死了她至親的人的女兒啊,不單單是外祖父舅舅還有謙表哥,還有她的母親,如果那些人不出事,她母親也不會死的,她上輩子,也不至於會落的那般結局。
但是,穆蘭長公主又做錯了什麼呢?她好像也是無辜的,不說那件事,她沒參與,就是參與了,身為皇室公主,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她好像也沒什麼錯。
如果,如果外祖父他們還在的話,如果為了他們,要做些傷害旁人的事,她想她應該也不會猶豫吧。
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蘇梁淺聽著穆蘭長公主的哀求,那漠然的心,忽然維持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生出了幾分佩服。
她比自己好,比她更有原則底線,就是喜歡一個人,最多犧牲的就是自己,而不是將身邊的人,也拖拉下水。
“還——還有,安永這個樣子,我實在不——不放心,我,我離——離開可以,但是我能——能在附近的客棧住——住下嗎?”
這樣的穆蘭長公主,哪有半點公主的威嚴,就像個情竇初開,為了心愛的人,願意放棄一切的少女?卑微又小心。
蘇梁淺說不出拒絕的話。
穆蘭長公主見蘇梁淺不說話,繼續懇求道“你放心,你們不想看到我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出現。”
蘇梁淺一下回過神來,將自己的帕子遞給穆蘭長公主,“我等會和秦掌櫃說一聲,公主就在二樓西邊最邊上的房間住著吧,暫時不要被我舅舅發現就可以了。”
穆蘭長公主似乎是不敢相信,瞪大著眼睛看向蘇梁淺,蘇梁淺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間。
“等等!”
穆蘭長公主叫住蘇梁淺,許是因為蘇梁淺的態度,她臉上有了光,“你知道那個謝公子是什麼身份嗎?”
“不重要。”
蘇梁淺頭也沒回,直接道“我看重的是他這個人,喜歡的是他對我的好,他什麼身份,都無所謂。”
蘇梁淺緩緩的扭過頭去,眼睛也有些紅紅的,勾著唇道“他有本事不簡單,不是更好,我闖了禍,還能替我兜著。”
雖然她剛重生的時候,想著為了給沈老夫人她們一個交代,不讓她們為自己擔心,找一個門第不高性子又軟的,這輩子就這樣過了,或者嫁給沈卓白,但現在,經過那麼久,她覺得謝雲弈就是最好的。
要不是謝雲弈,她重生後的道路,定然不能走的這般順遂如意。
她未來還有一段更加艱難的路要走,有這樣的人在背後給自己撐著,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往後倒的時候,會有人扶住接住自己,蘇梁淺很是安心。
蘇梁淺和穆蘭長公主聊了近兩個時辰,出門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
隔壁房間,沈安永依舊昏迷,並沒有醒過來,不過臉色比剛昏倒的時候,要好許多,已經恢複了正常。
穆蘭長公主跟在蘇梁淺的身後,沒忍住,在門邊探著脖子偷看,被蘇梁淺叫了進來。
已經到了用晚飯的時辰了,秦掌櫃上來,問蘇梁淺要吃什麼,看到穆蘭長公主在,臉色沉了沉。
“秦掌櫃,你給她在二樓的西邊房安排一個房間,她要不方便出來,你找個人給她送飯。”
秦掌櫃頗有些顧慮,看了昏迷的沈安永一眼,蘇梁淺繼續道“舅舅這邊,我會解釋的。”
蘇梁淺口氣很淡,但奇異的,她說的話,就是不容人違抗。
秦掌櫃道是,轉身下去安排了。
蘇梁淺看著一臉感激看向她的穆蘭長公主,“舅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醒過來,這裡有我的丫鬟伺候,公主不必擔心。”
既然沈安永的情緒不能激動,那很顯然,穆蘭長公主並不適合呆在這裡。
穆蘭長公主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戀戀不舍的看了沈安永幾眼,離開了房間,蘇梁淺聽到外麵咚咚的腳步聲,還以為穆蘭長公主已經下去了,但是很快的,門外又有個腦袋鑽進來,剛好和扭頭的蘇梁淺相對。
“我不在屋子裡麵呆,我就在門口守著,要安永醒過來了,我馬上就離開,成嗎?”
“隨便你吧。”
蘇梁淺沒有拒絕她,吩咐了秋靈幾句,去二樓找謝雲弈了。
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謝雲弈所在的房間,並沒有點燈,有一些黑漆漆的,蘇梁淺進屋後,點了燈,看到在床上坐著的謝雲弈,他微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的。
蘇梁淺手拿著燈上前,床上,謝雲弈睜開了眼睛,他眼神雖談不上清亮,卻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
他看著蘇梁淺,眼睛亮了亮,“舅舅呢?他醒了嗎?你怎麼下來了?”
蘇梁淺搬了條小凳子,將點著的燭燈放在上麵,在床邊坐下,“還在昏迷,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礙,公主和秋靈都在呢,我不放心你,下來看看。”
蘇梁淺和謝雲弈兩人麵對麵的,屋子裡很安靜,外麵似乎也很安靜,這樣的安靜,讓蘇梁淺不自覺的將聲音放低。
謝雲弈笑,調侃道“我人沒事,又不會和彆人跑了,有什麼不放心的?”
臨近的光亮,映照在謝雲弈的臉上,襯的他臉若皎皎,蘇梁淺伸手就去摸他的臉,謝雲弈一怔,整個人都僵硬,仿佛神經都繃了起來。
不過那種唯恐蘇梁淺對他做些什麼的緊張隻是一瞬間,他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也捧住了蘇梁淺的臉。
蘇梁淺的臉色如常,隻是有些蒼白,帶著微微的笑,那笑,就和她的臉色一樣,也讓人覺得蒼白,讓人心疼的蒼白。
謝雲弈捧住蘇梁淺的臉,麵色關切,心疼問道“怎麼了?”
蘇梁淺順勢靠在謝雲弈懷裡。
她來找謝雲弈,與其說是來看他的,不如說是想找個地方靠靠。
沈安永雖然是男子,是她舅舅,但現在,隻能是她為他撐起一片天。
蘇梁淺思考想去,自己能依靠的,好像就隻有謝雲弈了,那個上輩子不曾在她生命裡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