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什麼用,我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好過。”
她那樣的雲淡風輕,又理所當然,仿佛她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將她帶來這個世上叫著父親的血親,而是仇人,這和她告知慶帝的目的是一樣的,說那些都是假的,她主要是想給慶帝雪上加霜,讓他添堵。
“晚上就彆說了,等明日蘇傾楣走了,你再告訴他吧,畢竟,這事,鬨的人儘皆知並不好。”
她當然知道,就蘇傾楣的事,蘇克明根本束手無策,無可奈何,正是如此,她才要讓他知道,她要他整日忐忑不安。
蘇梁淺對蘇克明是很了解的,以他沉不住氣和窩裡橫的性子,肯定會去找蘇傾楣興師問罪,發泄出氣,這動靜大了,鬨的人儘皆知就不好了,就像蘇傾楣說的,她還要用到她呢。
五姨娘明白蘇梁淺的意思,道了聲好,她沒再逗留,躬身離開,蘇梁淺也沒再繼續留她用晚膳,隻讓秋靈去庫房挑了兩件小孩的首飾送了過去。
第二天,蘇梁淺正用早膳的時候,蘇傾楣紅著眼睛來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進宮?”
蘇傾楣看著蘇梁淺,那口氣明顯有些著急,“你今天沒什麼事吧?”
她麵含祈求,意思很明顯,想讓蘇梁淺儘快進宮。
“我心裡不安的很,你今天要沒什麼事的話,就進宮吧,一有消息,立馬讓人告訴我,這個孩子是去是留,皇上是什麼決斷,我想要儘快知道。”
蘇傾楣眼睛紅腫,一看就是昨晚哭的很厲害,眼圈下麵,還有明顯的烏青,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頹廢感,這應該是一段時間都沒休息好了。
就蘇傾楣這樣的現狀,她白天吃得香,夜裡能睡好覺才怪了。
蘇傾楣見蘇梁淺不回答,試探性問道“你今天有彆的急事?”
蘇梁淺都還沒回呢,她又繼續哀求起來,仿佛蘇梁淺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沒她的這件事來的重要。
對蘇傾楣來說,這可不就是事關她生死的大事嗎?還有她的前路前途?她一刻也不想等,也等不了。
“你就今天進宮吧,我就在府裡等你的消息。雖然七皇子對我不聞不問,但我這樣頻繁進出,他不說什麼,彆人也會議論,這對我……姐姐,我真的是沒辦法了,你早去早回,這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蘇傾楣打定了主意,一直在蘇梁淺這裡嘰嘰喳喳的,蘇梁淺被煩的不行,她原本也打算這一兩天進宮的,也就將事情應了下來。
“我外祖母前兩日遞了信來,說想我了,季夫人也說有事要找我,我本來是準備去東城一趟的,不過……反正我早晚是要跑這一趟的,那我便今日進宮吧。”
蘇梁淺口氣淡淡,卻仿佛是在施恩德,蘇傾楣鬆了口氣,千恩萬謝。
“謝倒不必,今後我用你的時候,你多儘心,當然,我肯定不會讓幫我做事的人吃虧的。”
蘇梁淺說完,扭頭看著站在她身後一臉不快的秋靈,笑道“你去準備下,我們等會就進宮。”
蘇傾楣聽了蘇梁淺的話,鬆了口氣,臉上都有了笑。
“小姐,二小姐喜歡哭鬨,你由著她好了,她那樣的人,你乾嘛讓她逞心如意的啊?她可不是那麼承了情就會領好的人。”
秋靈和蘇梁淺同在馬車,有些不痛快。
她討厭透了蘇傾楣,才不管她是不是著急擔心的,她是巴不得她被這事折磨的不安才好,本來這也是她自找的。
蘇梁淺一臉的閒適,“本來就是要進宮的,我今日索性也沒事,進宮就進宮唄,我們要她領好做什麼,我是要讓她認識到,她的性命前程,在我的掌控之中,隻有對我言聽計從,她才能有未來和希望。”
馬車慢慢悠悠的,臨近用午膳的時辰才到了皇宮。
蘇梁淺有太後賞賜的金簪,又得皇上聖恩,有隨時進宮之權,她在表明要見慶帝後,很快被胡公公親迎到了禦書房。
蘇梁淺現在的一言一行備受關注,她前腳才進宮,都沒進禦書房呢,消息就傳遍了後宮,有人高興有人心慌有人愁。
太後聽說蘇梁淺進宮,那自然是高興的,被禁足隻留了空名的皇後是又恨又怕又慌,畢竟她在蘇梁淺身上吃了太多虧,蘇梁淺進宮,她總擔心又會給她生出什麼事端來。
蘇梁淺到禦書房的時候,慶帝正在處理政務。
慶帝雖然多疑成性,不過在朝政上卻也算得上勤勉,當然,這也和他喜歡攬權有關,畢竟,要什麼都不做的話,久而久之,就會被架空,還怎麼將權利攥在手心?
太子的風波尚未徹底平息下去,百姓現在時不時議論的也還是蘇傾楣自奔嫁給王府的事,慶帝每每早朝都覺得百姓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同,仿佛帶著嘲笑,再加上官員提起最多的就是重立太子一事,慶帝的心情可見一斑。
蘇梁淺看他的臉色,還有眼睛下麵的一圈黑色,就猜到他最近沒睡過一個好覺,更不要說剛剛胡公公在迎她進來前,還特意叮囑交代,慶帝近來心情不佳,大概是怕她亂說話,引得慶帝不快,蘇梁淺口齒伶俐逃過一劫,其他伺候的人卻要遭殃。
蘇梁淺覺得,自己肯定要讓胡公公失望了。
“淺兒來了。”
慶帝看向蘇梁淺,那笑幾乎是扯出來的。
既是個多疑的人,那晚的事情,慶帝就不可能不懷疑蘇梁淺,隻是凡事講究證據,慶帝拿不出證據,自然也就隻有作罷,不過心裡卻因此更加窩火。
“皇上萬福金安。”
蘇梁淺朝著慶帝跪下,慶帝讓她起身,隨後又讓人賜座。
“你今日進宮找朕,是有何事?”
蘇梁淺抬頭,偷偷看了慶帝一眼,為難著直截了當道“是這……這樣的,臣的妹妹,就是七皇子的側妃,她有身……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