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藥妃天下!
胡公公目送夜傅銘。
今日的風,稍稍有些大,這個位置差不多又在風口,風卷起夜傅銘的衣袍,讓大步行走的他有種說不出的瀟灑,他挺直的腰背,還透著近來一貫的得意。
胡公公也算是看著夜傅銘長大的,這樣的夜傅銘,讓他都想不起來他以往謹小慎微的模樣。
他不自覺的握緊手上的東西,心裡同時升出了股不好的預感。
一直到夜傅銘的背影消失不見,就算是回頭也不會看到自己,胡公公才低頭看手上的東西。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胡公公的臉色當即無比難看。
他死死的盯著手上的東西,就和失了魂似的,身上都有些控製不住的哆嗦。
好半天,胡公公才從這種情緒中抽離出來,不過那臉色就沒好看過,還能明顯看出慌亂焦灼的情緒。
胡公公愣愣的站在原地,又平複了好一會,四下看了看,將夜傅銘給他的東西放好,這才往回走。
胡公公邊走的時候,邊還在想事情,悵然若失的,根本就沒怎麼注意兩邊。
“剛剛明王塞了什麼東西給胡公公?”
胡公公走後,昭檬公主從一回廊角落走了出來,她回頭看著身後隨同自己一起進宮的侍婢,問道。
昭檬公主這次進宮是來看太後皇後的。
按照北齊的習俗,女子出嫁後,在婆家呆三天,是要回娘家住幾天的,但是因為蕭憑望和沈琦善的事,昭檬公主根本就沒心情入宮,她以蕭鎮海將蕭家後院的一應大小事務交給她為由,提出了晚幾天回來。
皇後等人隻以為蕭鎮海重視昭檬公主,並沒有多想,反而替她高興,欣然答應了。
昭檬公主是太後帶大的,太後又是慶帝的母後,昭檬公主最先拜見的就是太後。
雖然慶帝作為一國之君,身份比太後尊貴,但昭檬公主此舉,也是說的過去的,外人說起來,還會覺得慶帝孝順,尊重太後。
當然,雖然慶帝不會怪,但是太後也沒久留昭檬公主,和她說了沒幾句話,就讓她去向皇上還有皇後請安。
昭檬公主並不知道夜傅銘今天也進宮,不然的話,肯定會錯開時間的。
一方麵,是她現在討厭透了夜傅銘,不想看到他,另外就是,夜傅銘進宮見慶帝,慶帝的心情肯定不會好,她不想自己往槍口上送。
昭檬公主沒想到的是,自己在向慶帝請安的路上,竟然撞上了胡公公和夜傅銘。
夜傅銘每次進宮,都是胡公公相送,在這裡撞上這兩個人並不奇怪,但是夜傅銘也不知道給胡公公塞了什麼東西,胡公公情緒失常,昭檬公主就不得不謹慎多想了。
“奴婢也沒看清。”
昭檬公主擰著眉,跟著她的丫鬟提醒道“公主,還要向皇上皇後請安呢。”
昭檬公主點頭嗯了聲,“走吧。”
出嫁後第一次回宮,拜見了太後,顯然不可能不見皇上的。
昭檬公主到禦書房再碰到胡公公的時候,胡公公的神態已經自若。
昭檬公主擔心成為慶帝的出氣筒,不怎麼願意拜見,慶帝心情煩躁,也是一樣,不過昭檬公主第一次回娘家,就被他拒之門外的話,這事要傳出去,肯定會有人議論,而且也落了蕭家的臉,所以慶帝還是召見了昭檬公主,關心了幾句,但是沒說幾句話,就讓她離開了,同時讓人將之前準備好的賞賜,讓她帶回蕭家。
昭檬公主這一走,慶帝臉上勉強維持著的笑就僵硬了起來。
“老七和你說什麼了?”
昭檬公主來的挺快,慶帝和胡公公都沒說上幾句話呢。
“沒說什麼,就讓老奴好好照顧侍奉皇上。”
慶帝冷哼了聲,“好好侍奉,他恨不得我死吧,隻是現在時機還沒到,朕要這時候死了,他這個王爺的位置都保不住。”
胡公公有些走神,沒接話。
他算是明白了,夜傅銘這次進宮,拜見皇上隻是個借口,他的目標和目的是自己。
胡公公心不在焉的,聽到慶帝說夜傅銘恨不得要了他性命的話,打了個激靈。
心中不安惶恐到了極點。
“還有呢?”
慶帝又問。
這是每每夜傅銘進宮,胡公公送他出去,他和慶帝一定會有的對話。
慶帝每回都問的很仔細,恨不得還原現場,知道胡公公和夜傅銘的每句談話,還有夜傅銘說這話的神情,以此揣度夜傅銘說這句話的心思目的。
胡公公在心裡思量著,看著慶帝回道“明王提起了側王妃的事。”
“蘇傾楣?”
慶帝擰著眉,一臉狐疑,“他提起蘇傾楣的事做什麼?”
慶帝在王府安插了眼線,那些人給慶帝的回府是‘相敬如賓’,但是慶帝知道,夜傅銘對蘇傾楣客氣,是因為蕭家,做的也是表麵功夫,他因此更覺得夜傅銘能忍心思重。
蘇傾楣流產,蕭家是派了人進宮請禦醫的,慶帝自然是知情的,蘇傾楣今後再難有孕一事,他也知道。
慶帝不喜蘇傾楣,對此並沒有感覺,甚至連同情都沒有,隻是惋惜,惋惜那個能狠狠的膈應夜傅銘的孩子沒能生下來。
“當初那事,明明是他為了針對太子拖蘇傾楣下水,結果卻害的人姑娘今後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那個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啊……連無辜的孩子都不放過,心思當真歹毒至極,而且,那個孩子,是朕的皇孫,也是他的侄子啊,就這種人,居然覬覦朕的皇位,北齊的江山要交到這樣的人手上,非毀了不可!”
慶帝氣呼呼的。
“那天,還是昭檬大婚的日子,雖然皇後這些年有失偏頗,但是昭檬待人一直和善,他為了報複皇後特意選擇在那天對蘇傾楣下手,簡直是可惡至極,將來要這位置落到他手上,朕的那些兒女,都不會有好下場!”
慶帝雖然對眾皇子都存著戒備心,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自己看著長大的,慶帝自然不希望他們出事,尤其是自己喜歡看重的那幾個。
慶帝在物色太子和皇位繼承人選方麵,是有考慮這一點的,很顯然,夜傅銘並不符合。
胡公公偷偷看了眼氣惱的慶帝,“皇上那麼多的皇子,十二皇子最孝順,對皇上也最憂心,性子也好,和賢妃一樣,不爭不搶的,純良的很。”
慶帝聞言,看了胡公公一眼,胡公公惶恐的低垂下腦袋。
慶帝倒是沒有怪他多言,擰著的眉頭反而舒展了不少,“十二確實不錯,但是他心裡向著沈家,和樂安走的也太近了些。”
夜思靖和夜傅銘相比,年紀尚小,在朝中也沒有根基,暫時對他的皇權,不會有任何的威脅,再就是胡公公說的那些優點,但是夜思靖和沈家還有蘇梁淺都走的太近了。
慶帝擔心,如果這江山交到夜思靖手上的話,沈家的事,肯定會翻盤,而且北齊還很有可能成為蘇梁淺的天下。
這兩樣,是慶帝最大的顧慮。
慶帝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夜梟然最合適,但現在立夜梟然的話,那北齊很有可能有兩個皇帝。
慶帝想來想去,再次覺得自己那麼多個兒子,沒一個合適堪當大任的,頭疼起來。
“好了,這個問題暫且不提,老七提起蘇傾楣,說什麼了?”
胡公公緊抿著嘴唇,咚的跪下,仿佛是不敢說,慶帝站了起來,指著胡公公,用命令的口吻道“朕讓你說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明——明王知道,伺候側妃的那幾個,是皇上的人,他說側妃的事,就是他送給皇上的禮物!”
“放肆!”
慶帝惱怒,嗬斥了句,手一甩,案台上的奏折,都被他推到了地上。
禮物?這分明就是警告。
慶帝對夜傅銘不滿已久,哪裡能忍受這樣的警告?
“還有呢?”
胡公公腦袋垂的更低,回道“沒——沒有了。”
書房內,是良久的沉默,這種沉默中,就隻有慶帝急促的呼哧聲。
良久,胡公公才抬起頭來,看向慶帝道“皇上,現在蘇傾楣這種情況,那幾個伺候的人,也沒必要留在王府,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給明王發難的借口,不如就將那幾個人領回來。”
“廢物!”
慶帝冷哼了聲,繃著臉,眼底劃過殺意。
胡公公不再言語,好半天,慶帝的呼吸才漸漸變的平穩,命令道“過幾日,你尋個合適的時機,親自去王府,將那些人從王府領走,朕不想再看到那幾個人。”
“奴才領旨。”
胡公公低著身,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事關夜傅銘,慶帝不會放心交給其他人。
昭檬公主從禦書房離開後,又去了皇後的毓鎏宮拜見。
皇後雖然還是皇後,但太子被廢,皇上又不待見她,就連王老夫人都不怎麼管她了,再加上昭檬公主出嫁,皇後在宮中隻覺得孤單的很,連個說體己貼心話的人都沒有,還有夜傅銘的不尊重,皇後在宮中的地位,是大不如前,皇後自己也覺得事事不順,她就覺得沒一件事是順心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依舊不能讓皇後有所悔改,見到昭檬公主,沒關心幾句,就又開始數落起旁人的不是來,尤其針對蘇梁淺和夜傅銘。
雖然昭檬公主對這兩人都有意見,尤其是夜傅銘,簡直是恨,但見皇後似怨婦般喋喋不休的,怨天尤人,卻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