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駙馬太難了!
來者是九嬰都護府都大夫,更是大熵陰信侯,納蘭琰華。
皇太子說他今年已是四十有五,倒是一點兒也不像。
大約半個時辰後,薛君憂被陰信侯帶到了乾玄宮。乾玄宮是皇帝陛下處理政務的地方,商人出身的薛君憂還是第一次過來邊。
進入乾玄宮,薛君憂被帶到了旁邊一個小暖閣裡。
這暖閣裡此時隻坐著三人,除了上位空著,滿屋還有很多位置。
薛君憂卻不敢坐,因為這坐著的人都不是一般大臣。
僅薛君憂見過的,就有丞相與太子太傅,還有一個坐在下位,穿著一身金燦燦鎧甲的,他認得這個製式,是皇宮禁衛虎賁軍。
想來一定也是個能管得上事,說得上話的。
“隨便坐。”
納蘭琰華見薛君憂站在外麵,便隨口說道,“這裡隻是歇息的地方,九駙馬不必拘謹。”
“謝陰信侯,我站著也挺暖和的。”
薛君憂溫潤笑道,心道一聲這麼多大人物,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和你們平起平坐。
薛君憂自己挑了個不起眼的位置站立,可該惹人眼的時候,在哪似乎都是光芒萬丈。
眾人的目光似乎都若有若無的瞥向了這邊一些,不過也僅僅隻有注視,暫時還沒有人說話,哪怕是已經和薛君憂熟悉的世叔,在這種場合也並沒有多說。
許久之後,剛剛落座,向同樣在一邊角落伺候的小太監討了杯茶喝的納蘭琰華,才輕聲開口道“後宮進了刺客。”
“可是抓到了?”
那名身穿虎賁軍鎧甲的中年男人望向納蘭琰華,似乎有些震驚“這件事情我怎麼沒有聽人來報。”
納蘭琰華將目光看向那名男人,溫笑著“魏嬰侯今日在虎賁大營主持禁軍操戈,自然知道的晚了些,不過想來此刻應該有人去找您了。”
魏嬰侯便是那三家的竇家爵位,此刻坐於暖閣的這位中年人名叫竇昭,目前擔任虎賁中郎將,執掌皇宮七萬禁軍。
曆代的虎賁中郎將倒是沒有這麼大的兵權,可當今陛下這一朝,虎賁中郎將可是實打實的將軍了。
畢竟陛下得位不正,疑心病太重,便擴了七萬虎賁,由自己最信任的發小之一全權執掌。
此時這一個小小的暖閣,三位承襲千年未曾斷絕的侯爵,與一位執掌京畿全數兵馬的太子太傅聚在了一塊。
嚇得在周圍伺候的幾個小太監都大氣兒不敢喘上一聲。
暖閣中的對話還在進行。
魏嬰侯竇昭仍在打聽後宮刺客的事情,納蘭琰華似乎早已有了準備,把問題直接拋向發現者。
“九駙馬。”
納蘭琰華將那滿臉溫色的目光落在遠處薛君憂身上,“你當時不是第一個在寧安宮發現的刺客嗎?你來給魏嬰侯講講。”
薛君憂正欲開口,突然聽到在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棲夜開口先問了他一句“哦?世侄還去寧安宮了,應該是安陽嫡公主讓你去看看的吧?畢竟駙馬爺也不能進祖廟給公孫皇貴妃拜香。”
薛君憂一聽,明白了世叔的意思,沒有正當理由,私進後宮宮苑確實是違反宮規的。
於是衝司空棲夜點了點頭“是,晚輩確實是得到了公主首肯之後才去的,不過探望皇貴妃故居是晚輩自己提出的,並非是公主讓我去的。”
這孩子倒是挺護妻,比那些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駙馬好太多。
司空棲夜點點頭,扭身拿起身邊的一碗青瓷茶盞,輕抿濃茶,不再多言。
薛君憂這話說得雖然多少還把責任朝自己身上攬了不少,可是卻讓在僅次於陛下位置坐著的林訟緩緩睜開眼。
薛君憂見沒人在說話,便雙手互握,朝著那位魏嬰侯行了一禮,禮畢,方才起身回複道
“刺客的事情,晚輩也不太清楚,隻是剛進皇貴妃寢室,就見到一個黑衣人在床榻上摸索著什麼,晚輩剛想從背後擒住他,又見到一條毒蛇竄出來,之後便喊來了門外守著的黑甲騎士幫忙。隻是那刺客似有內應,最後還是讓他跑了。”
“也就是說潛進寧安宮的有兩人。”
竇昭仔細分析著薛君憂說得話,然後又問道“那你有沒有看見那刺客在寧安宮寢室找什麼?”
“好像是個匣子。”
薛君憂點點頭,從袖子裡取出幾張皺皺巴巴的契紙,正是施全之前給他看的那些其中幾張。
來之前他就做足了被發現的準備,到時找到公孫皇妃藏得東西,若是被人搜查,便用這些東西來瞞天過海。
雖說原本打算是把從寢室拿過來的匣子放在雲霓那,可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薛君憂沒辦法,隻得把那木匣子交給了皇太子。
“這幾張便是我從那刺客手裡搶來的,本來想著交給黑甲,但是我因為受傷進了太醫院,便留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