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東!
何行東笑,“張睿琪跟小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看到那邊走來的張芝。
“行了,陪你接完這批新兵,我也去巡邏了。”
王班忙道,“去吧去吧。”
何行東走著走著回眸看了眼王班,眼裡儘是調侃,王班正想瞪回去,何行東已經轉過身去,隻瞪了個背影。
張芝從旁邊擦肩而過,王班叫住她,“張同誌。”
張芝站定,看他。
“張同誌這是要去哪啊?”
“去對接新的一批女兵。”
“那你去忙吧,張同誌。”
“嗯。”
王班站在大太陽底下看著張芝,不禁感歎地搖頭,哎。
這幾天都是下雨的天氣,蔣左不知是忙的還是沒注意。
蔣左從公司下班回來,就看見沙發上蔣文之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裡顯得格外蒼白。
“飯都做好了。”輕咳了幾聲,“你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看著蔣左的那一套略微正式的工作服,眉頭卻蹙起來。
蔣左打開客廳的暖燈,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下顯得敞快。
他說,“這衣服不襯你。”
“就想試試,既然不適合那我就不穿了。”
蔣文之微抿著唇。
“我先去把衣服換了。”
“嗯。”
蔣左進去,蔣文之忍不住撫住胸口處,手攏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壓抑著聲音。
她很少看見蔣文之發病的樣子,這是第二次。
靠在沙發上的蔣文之低著頭,一手揪住胸口的衣服,臉色蒼白。
蔣左衝過去摟住他,頓時覺得手冰涼,身子也有抖。
“蔣文之!”
蔣左有些慌張地看著蔣文之,發病的時候總是這麼突然。
房間略帶昏黃的燈光下,蔣文之微抿嘴唇,神色蒼白,嘴唇不見顏色,“沒事沒事。”輕喘了口氣,“彆怕。”
蔣文之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臉上的蒼白愕然嚇住了蔣左,即使被關在那種環境下她也沒覺得什麼。
蔣文之扶著沙發起身,有些急,微微踉蹌,蔣左急忙扶住他,“蔣文之我送你去醫院吧。”
蔣文之想阻擾,“彆”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徑自地往沙發倒去。
一下慌了神,蔣帥急忙撥了急救電話。
蔣文之在重症監護室裡打足足呆了兩天才轉出來到普通病房,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睡都在醫院裡守著。
第一次覺得人是這麼地弱小。
空氣中下著淋漓的小雨,帶了些凜冽的寒氣。
蔣左忍不住打了個抖。
病房裡一片安靜,隻剩下儀器‘滴’,‘滴’地聲音。
蔣文之臉上的氧氣罩,裡麵一片白霧,眸光掃過蔣左的臉上,插著輸液管的手動了動。
蔣左急忙過去,神色擔憂地看著他,“怎麼了嗎?哪裡不舒服?”
蔣文之那隻手慢慢移過來,輕輕蓋在蔣左放在床沿邊上的手,搖了搖頭。
氧氣罩裡的唇角微上挑。
蔣左看了眼,又看著手上蓋著的他的手,“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
蔣文之蹙著眉點點頭。
蔣左才有些放心地重新坐回椅子。
已經過去好幾天,何行東算著日子,還有四五天就能回去了,臉上不禁露出笑意。
每回王班瞅到,都會上前戲謔何行東。
“呦,東子,大夏天的不大好啊。”
何行東瞪了眼王班,“你呢?情況怎麼樣了?”刨著碗裡的飯吃,“彆告訴我還沒有任何進展。”
王班看著何行東,“還真是,什麼進展都沒有,原地踏步。”
“跟你說過的,張芝性子很烈。”
王班撇撇嘴,“不怕,我仍然有信心。”
何行東道,“同誌仍需努力啊!”
“那是!”
“對了,這兩批新兵表現的都不錯,很能吃苦。”
“成長了都。”
“比我當年好多了,我當年進來的時候真是一臉的不服氣,真的是橫,一點苦都不能吃。”
何行東看著他,倏地想起那次,一顆挺直的身軀佇立在界碑旁雪白的‘白鬆’。
身上鋪滿了厚厚地一層積雪,眉眼都被凍成了冰,鼻子通紅,大衣凍得如同石頭般堅硬。
他依舊沒什麼表情,有的隻是那平凡樸素的笑容。
何行東把這跟王班說的之前的他很難聯想在一起。
他看著王班道,“磨煉了歲月的棱角,成長是好事。”
“對,好事。”
王班咧嘴一笑。
“嗯!”
“東子你放心,就隻有四五天了,我在上麵通報,他們說這兩三日久能給你辦好,你就可以回去跟嫂子扯證了。”
何行東看王班,眸子裡波光粼粼,“兄弟,謝謝了!”
“害,這是兄弟我最後能幫你做到的事了,以後你出去了,兄弟我都不能幫上你的忙。”
這難以割舍的兄弟情,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出去了可能就一輩子都看不到王班了,也看不到這裡的戰友了。
何行東笑著,笑得有些牽強,“嗯!多吃點肉。”
王班看他,“好!”
他和戰友們都知道。
張芝端著飯碗坐到何行東,王班的麵前。
何行東見狀,打算跟他們留點空間,正要起身,就被王班拉住,“走什麼走,飯都還沒吃完。”
何行東愣了一下,還是端著碗坐了下來。
張芝夾了一口飯吃,眼睛未從飯盆裡移開,“過幾天回去了記得照顧好自己。”
王班看著何行東,見東子還在怔愣,扯了下他的衣袖,眼神示意。
何行東看著張芝,“嗯。”
張芝笑了一小,視線注意著何行東,“沒能跟你在一起挺遺憾的,但不後悔,敬重!”
何行東淡淡地嗯了一聲,王班隻是驀然地看著兩人,“東子,你這人真的是栗子嘛,你嗯什麼嗯。”
“不然呢?”
“回答一句你也記得在軍營裡照顧好自己啊。”
何行東瞥他一眼,“你已經說了。”
張芝看著王班笑了下,她知道王班這幾天都在追求她,隻是那幾天沒有其他什麼心思,想著該跟過去好好道個彆,才敢迎接下一次。
所以這次來,就是來跟何行東道彆,之前都是扭扭捏捏的,總放不下,這次真真正正地從心底裡放心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看見張芝一笑,王班像個十幾歲的男孩一樣,臉上露出害羞的模樣。
何行東有些發愣地看著他,“王同誌,注意點形態,下巴要掉了。”笑了一笑。
“啊?”王班急忙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張芝,何行東相視一笑。
王班惡狠狠地看著何行東,“好家夥,你耍我居然。”
何行東無辜地嘴一撇,“那你這可就冤枉我了。”
“切,切切。”
“吃飯。”
王班悶哼一說,但看到對麵張芝也笑了,莫名的有些小開心。
何行東無奈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