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綰結少君心!
天色更亮了。月璃府陳芊芊的房間裡,梓銳和白芨懨懨地跪在地上,韓爍饒有興致地咬著指甲——一副看熱鬨的樣子,而陳小千則神色複雜地踱著步子。
“我說,這大清早的,白芨你蹲那兒乾什麼呀?愚人節嗎?”陳小千看了看白芨,又轉而看向梓銳,“還有你,梓銳,你跟白芨湊一對兒得了!這算什麼事兒啊?”其實陳小千的內心係統是崩潰的,她完全沒有料到韓爍爬窗出去還能被白芨蹲到,連帶著梓銳都來湊熱鬨。這下這倆貨該怎麼想?多情少婦夜會風流少君?有夠丟臉的!
“不是,少城主,韓少君,”梓銳鬱悶地說道,“你倆情投意合、情比金堅的,想多約會、多見麵,是常事兒。但就是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這在少城主房門前守了一整夜啥都沒發現,韓少君一大活人兒就這麼進出自如的,這不是儘讓人看我笑話呢嗎?”他特意滿懷怨念地剜了白芨一眼。
“就是,少城主,”白芨也跟著開口了,“少君在您這兒就在這兒唄。您乾嘛不承認?滿月璃府都沒找著少君,可把我急了一晚上?”
陳小千刹時就被噎著了。這窘況算是怎麼回事?這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還暗戳戳地數落起她來了?說到底,都是韓爍的鍋!他是腦子被門擠過了,才會想到大晚上做賊一樣爬窗進房間找她,然後隻幫她抄書,彆的什麼也沒乾?真是人才!她沒好氣湊到韓爍身邊,直瞪著他。“這事兒,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擺平它!”
韓爍簡直就是一滴冷汗落下來。這怎麼就是他惹出來的?是他昨晚跟白芨說他沒在房間裡、可能掉茅坑裡的?現在翻車了還賴在他頭上了?至於梓銳,他上次爬窗進來、第二天從房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不就那樣了?梓銳能怎麼樣?莫名其妙!
陳小千見韓爍一副並不想背鍋的情態,忍不住揍了他一下。“快點兒!”她奶凶奶凶地對他小聲說道。
韓爍被揍了一下,也就知道聽話點兒了。“好!就算是,你闖禍,我收場!”他還不忘嘴上討個便宜。
我闖禍?陳小千思維淩亂了。這鍋怎麼就回到自己身上了?這韓爍果真是一隻大老虎!自己一隻小貓咪還真的玩兒不過他!
韓爍把事兒攬到了身上,看向梓銳與白芨的眼神一下變得銳利了不少。
“白芨,”韓爍走到了白芨身旁,“你都知道在窗戶外麵蹲點了,還說找不到本少君、瞎著急了一晚上?太假了吧?”他的話語間隱隱透出的狠勁兒讓白芨狂咽下一口唾沫,“你跟著我這麼久了,也應該知道,本少君最討厭撒謊的人。特彆是,企圖用謊話套路我的人。”
白芨的神情裡寫滿了害怕。“屬……屬下不敢。”
韓爍隻冷笑一下,重重地拍了拍白芨的肩膀,讓白芨直冒冷汗。
“梓銳,”韓爍又去到了梓銳那邊,“你說,是本少君進出少城主房間沒被發現,也就算了。那要是其他人呢?那芊芊豈不是很危險?”
梓銳鬱悶地眨了眨眼,像蚊子一樣小聲地嘀咕道“要是其他人混進去了,少城主肯定會叫喊,哪會包庇?這根本就是韓少君狡猾多端……”
“你說什麼?”韓爍見梓銳一臉不服氣小聲嘀嘀咕咕的,厲聲問道。
白芨趕緊給了梓銳一肘子,讓他彆在韓爍麵前亂說話。
“對對對!”梓銳立馬換了一副表情,“韓少君說得對!”
陳小千在一旁聽著,一下就來興致了。這本來她還有種被抓包的心虛與難堪,沒想到韓爍他三言兩語的,就把形勢扭轉了。“所以說,”陳小千也趁機昂首挺胸地發聲了,“這都是你倆的不是!你們都給我下去好好反省了啊!今早這事兒,我跟韓爍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倆好自為之,彆出去亂說啊!”
“還有,”韓爍說話依然透著一股狠勁兒,“以後除非是我與少城主主動叫你們,你們兩個彆有事沒事就躥出來。掃興!”
梓銳與白芨一時間隻有麵麵相覷的份兒了。
“還在這兒乾什麼?”韓爍瞪了他倆一眼,“下去!”
梓銳和白芨趕緊起身,轉身就往外跑。
“哎!梓銳!快叫廚房備早膳!我餓了!”陳小千對著梓銳的背影驀地大呼。
“把門帶上!”韓爍也冷冷地喊道。
房門被重重關上了。
房間裡,又再次剩下陳小千與韓爍了。韓爍抿起得意的微笑,還對著陳小千得瑟地挑了挑眉。陳小千做出滿臉崇拜的樣子,還給韓爍小小地鼓掌了。
房門外,梓銳一走出房間,就腿發軟摔在了地上。
“看你這慫樣兒!”白芨把梓銳一把攙了起來。
“哎喲喂!這韓少君真是太可怕了!他剛才那股狠勁兒……”梓銳回想起來忍不住都打了一個哆嗦。
“我們少君也就是嚇唬嚇唬你,讓你彆把昨晚的事兒出去亂說。”白芨倒顯得挺冷靜的,“倒是你們那少城主,得了便宜,嘴上還不饒人!真損!”
一聽到白芨吐槽陳芊芊,梓銳就來勁了。“你說什麼呢?我們少城主怎麼著也比你們那眼神都能殺人的韓少君善良!”
“善良?”白芨翻了個白眼,“少城主本質上跟我們家少君是一樣的。不然,能湊到一塊兒去嗎?物以類聚,懂不懂?”
“切。那就誰也彆說誰!”梓銳不甘示弱,“少城主跟韓少君,這叫,般配!”
“你還杵這兒乾什麼?剛剛少城主讓你上早膳,你沒聽見啊?”白芨對梓銳硬拗回來的馬屁嗤之以鼻。
“我……”梓銳依然不甘氣勢被白芨壓過,“那你就杵這兒守著吧!”說罷,他急步跑向了廚房。
而此時,花垣城的裴府外,一輛備好的馬車已停在了大門口。侍從伺候著裴恒登上了馬車。
“公子,您說少城主也真是的。昨天才剛醒來,就闖禍讓城主罰了禁閉。您昨天想去探望一下,也得去城主府求得允許。非拖到了今天……”那侍從冷不丁地說道。
裴恒隻淡然一笑,“芊芊的性子便是這樣。隻要她醒來沒事,其他都不重要。”
馬車的簾幕被緩緩放下。馬蹄聲達達,馬車駛向了月璃府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