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卿莫名鬆了一口氣，有些遲疑地開口。
“霖姐……那，那今天……還有沒有……”
女孩輕咬著下唇，右手撩開了遮住半邊臉的頭發，露出了另一半蒼老的麵容。
女孩叫做沐霖，原本是外地人，十幾年前跟父親一起搬到s市，在這邊住了下來，在父親病逝之後，自己打理著這個小肉鋪。
如果光看左半邊臉，以她的容貌，足以和所有tv的當家花旦比美，但可惜的是，她另外半邊臉毀掉了一切。
就像是一個18歲的姑娘和58歲的大媽兩張臉各取一半拚在一起，讓人觸目驚心。
原本付卿也想過，這霖姐是不是小說電影裡那種神秘出身的絕世美女，因為某種原因必須遮掩偽裝，但是以付卿那經過無數次驗證的直覺來看，那張臉確實是純天然的。
實在是可惜，多好一姑娘，就像曆史上的鐘無豔一樣，要是電影裡的鐘無豔多好。
儘管已經看過很多次，但付卿再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縮。
他很快反應過來，沒有移開目光，依舊直視著女孩。
●—●
●—●
兩人對視了幾秒，沐霖的嘴角勾了起來。
她站起身來，從木台下麵掏出一黑一白兩個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比較大，明顯裝的是重物，紮得比較緊，而白色那個隻有黑色的一半大，隱約透出細小的條狀物。
“老規矩，這是下個星期的分量。”
付卿大喜，合掌躬身，連聲道謝。
“多謝霖姐，多謝霖姐，霖姐最好了，我愛死你啦！”
然後，付卿伸手接過兩個袋子，從褲兜裡摸出15塊錢，塞到女孩的手裡。
“啊！”
然而，沐霖卻像是觸電一樣，手飛快地收了回去，錢都掉到了地上。
“抱歉，霖姐。”
付卿連忙撿起地上的錢放到一旁的條凳上。
手上的觸感讓付卿心裡一緊，難道霖姐也遇到了什麼臟東西？
“不好意思，可能是靜電吧。對了，你剛剛去了山上？”
沐霖揉著手問道。
“對啊，跟一個朋友在山上逛了一圈。”
這可不算假話，我也沒說是我帶他逛。
付卿攤手。
看霖姐這樣子，倒不是很在意，是不是找個機會提醒一下。
“好啦，霖姐，那我回去給阿咪做吃的去了。”
“等等……”
沐霖重新打理了一下頭發，將右臉遮住大半，拿起條凳上的報紙揚了一下。
“作為遲到的補償，你要告訴我這個‘孟德爾豌豆實驗’是怎麼回事。”
付卿愣了一下，莫名感到有些心酸。
“好嘞，雖然我是個文科生，但我高一生物還是不錯的。是這樣，首先，我們要知道控製生物性狀的基因分為顯性和隱性兩種……”
看著沐霖真正聆聽的樣子，付卿的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
霖姐很聰明，學習一直很用功，成績非常優秀，但是因為家庭原因，她上完初中就輟學了，根本沒機會了解高中的知識。
隻要自己懂，能幫一點是一點。
對了，她的高中課本還是付卿送給她的。
這部分內容並不難，付卿花了五分鐘，在報紙上列出了一個矩陣，寫明了各種情況的概率，也就差不多了。
聽完之後，沐霖若有所思，好像還有些什麼沒有想清楚。
然而付卿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兩點了，連忙告辭。
“那霖姐，你先自己看看，我真得回去了，要是再晚一點，阿咪又得離家出走了。”
“好啦，這次就放過你，我有問題再用老辦法問你。”
付卿用力點頭，然後提著袋子轉身就跑。
袋子裡裝的是給阿咪準備的豬肺和小魚乾，豬肺還得回去清洗煮熟，阿咪還餓著肚子呢。
阿咪你彆生氣啊，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