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還是得設法提醒林衝,要特彆注意警惕陸謙,不要輕易去高俅那裡,防止上當受騙。
但,林衝那日親眼見到武鬆抱著林衝娘子,對武鬆已經產生了誤會,武鬆說的話,他肯定聽不進去。
這天,新禁軍的訓練已上正軌。在安排好各項事務後,武鬆便打算抽空去一趟大相國寺菜園。一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魯智深,既想念魯智深,又有些最近修煉上的問題要向魯智深請教。
二來,魯智深和林衝感情很好,武鬆設想或許可以通過魯智深,來對林衝多加提示,包括消除林衝對武鬆的誤會。
他正要出營,卻接到報告說高俅又到營房來了,要找他。
武鬆隻好來見高俅。高俅一反常態,坐在那裡,麵色陰沉,看到武鬆久久不說話。
武鬆不慌不忙,道“敢問高大人,何事召見武鬆”
高俅冷冷道“武鬆,本官待你可是不薄”
武鬆實事求是地道“高大人對武鬆再三破格提拔”
高俅道“既然如此,你不思感謝本官也還罷了,怎麼還敢不把本官放在眼裡”
武鬆心中暗道莫非是高衙內終於了解清楚我的身份,請他奸臣爸爸來找老子出氣了麵上神情不變,鎮定地道“武鬆愚鈍,不知道高大人此言何意武鬆嚴格執行大人軍令,豈敢不把大人放在眼裡”
高俅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武鬆難道你還要裝著不知道嗎”
武鬆早就料到,高俅會有借機發作的這一天,沉著道“大人息怒,還請明示,武鬆確實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冒犯了大人”
高俅冷冷地盯著武鬆。他本來長得儀表堂堂,讓人一看邊覺得氣度不凡。但此時麵色陰冷,卻又自然有一種特彆的威嚴。
不過,武鬆神情自若。
高俅盯著武鬆良久,“哈哈哈”突然又大笑起來。
武鬆看著他,卻也不知道這個大奸臣又怒又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啥藥。
高俅笑畢,臉上神情又恢複到過去那種和顏悅色、如沐春風的表情,對武鬆微笑道“武鬆,你膽子真大,本官剛才故意動怒,你居然還能如此鎮定,難道真的不怕本官的威嚴嗎”
武鬆道“武鬆自問做事認真,沒有虧心,自然不需要懼怕大人動怒”
高俅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情啊。我就說了,武鬆是個重情義講義氣的漢子,如果明知高太是我的兒子,怎麼還會幾次打傷他”
武鬆心中恍然,高俅果然是為了高衙內那廝找自己。從高俅的話裡,武鬆也第一次知道,高衙內的真實名字叫高太。
武鬆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詞,道“原來大人發怒,是因為懷疑武鬆打傷了大人的兒子”
高俅道“有這回事嗎”
武鬆道“武鬆平日為人,並不喜歡惹是生非。不過,近日幾次遇到一個紈絝公子,意圖侵犯有夫之婦,那婦人乃是武鬆的救命恩人,因此武鬆迫不得已出手阻攔,下手重了些也是有的。”
說到這裡,武鬆故意裝著一驚,道“莫非,那個紈絝公子,居然是高大人的公子”
高俅似笑非笑,似信非信,不說話,看著武鬆。
武鬆道“大人,您是當今官人身邊的重臣,定然是家風嚴謹,武鬆斷然不相信您的公子會如此胡作非為那紈絝子弟光天化日之下意圖強逼民女,甚至撞入人家家中意圖作禽獸之行,如此喪心病狂的家夥,豈會是大人您的兒子”
這話,既是武鬆為自己的開脫之詞,也是把高俅的耳光打得啪啪響。
但,高俅就是高俅,果然不愧為城府極深之人,看著武鬆,居然不再動怒。
武鬆道“大人,難道那廝真是您的公子武鬆確實是兩次歐傷了那廝,大人要因此責罰武鬆麼”
高俅突然歎了口氣,道“不知者不罪,本官相信你也是無心為之。哎,本官蒙當今官人厚恩,事實逞心如意,唯有家門不幸,隻有這一個兒子,平時飛揚跋扈,本官也是知道的。你是忠義勇猛之人,遇到了,自然要管”
武鬆看著高俅,見他麵色自若,若非早知道他是大奸臣,還真判斷不出他這話是真是假。
隻見高俅的麵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道“武鬆,本官剛才動怒,隻是試探於你。你既然不知道高太是本官兒子,況且高太又確實胡作為非,你代本官管教於他,本官自然不會隨便見責於你。隻是,還有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本官”
武鬆道“大人請講。”
高俅道“據報告,我那兒子有幾個隨從,那日出城追你,不見回來,昨日才在山崖下發現其中五人的屍體,還有一人不知去向。這,可是你殺了他們”
武鬆心道那天六個狗腿子隨從實際上都死了,第六個乃是惡和尚鄧元覺所殺,看樣子他對屍體作了處理。
對高俅道“大人,武鬆雖然有些武功,但以一敵六,大人以為武鬆能操勝算嗎”
高俅自然也知道那六個隨從的本事,想了想,道“如果是六個人一起,你恐怕還打不過”
武鬆道“正是如此。武鬆那日確實被六人追趕,但武鬆馬快,成功帶著那被救的女子出城。他們中的五人究竟為何會跌下山崖,還有一人去了哪裡,還請大人再細查”
高俅聞言,又靜靜地看了武鬆一陣,終於顯得已經釋懷。
他又歎了口氣,對武鬆道“我自然相信你,這事本官再叫人細查。哎,本官那兒子,囂張無禮,實在是不成器。隻是,這也都怪我平時忙於公務,疏於管理。武鬆,你看在本官的麵子上,以後遇到他,還是多多照看罷”
武鬆道“既然知道是大人的兒子,武鬆自然會更加小心的”
至此,高俅和武鬆之間,有關高衙內的事情,某種程度上已經挑明了。看起來,是雙方說明了情況,消除了誤會。
但,武鬆心知,他對高俅所說,並非全部的實話,而高俅作為大奸臣,今天也更多是試探成分,未必真的是相信武鬆。
隻是,為了讓武鬆更加賣力地替他操練好新禁軍,這才假裝與武鬆開誠布公。同時,這也是對武鬆打預防針,要武鬆下次遇到高衙內,不要再下狠手。
確實,武鬆再遇到高衙內對林衝娘子圖謀不軌,有可能真的把那小子給廢了。
高俅又詢問武鬆和林衝娘子究竟是怎麼樣一種關係,這個武鬆倒可以如實相告。高俅反倒讚許武鬆知恩圖報,對武鬆道“林衝那人,我也是聽說的,據聞武藝高強。我若是就任太尉,接管禁軍,還想重用於他。既然那女子是林衝的老婆,我家那犬子實在是太不應該。武鬆,你管得對。你隻管對林衝說,要他安心,今後到禁軍裡,還得好好為本官辦事,本官自然不會虧待於他”
武鬆心道信你還不入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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