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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心裡感到一陣嫌惡,就要把那個裝滿銀子的荷包往旁邊的下水溝裡丟。
武鬆卻把那個荷包拿過來,倒出裡麵的銀子,笑道“銀子雖然臭,但還是能夠用,丟了多可惜,拿給小蓮和吳媽零用吧”
吳媽自然就是指那個年老女傭。和小蓮一聽有這麼多銀子做零用,彆看她年老,動作卻比小蓮還快,一把就從武鬆手中接過那銀子,掂了掂,笑眯眯道“這怕不有十兩銀子啊。那個西門官人,還真是大方”
快嘴的小蓮道“他哪裡是大方,那是隻大尾巴惡狼。越舍得花錢,就說明他越壞”
武鬆點頭道“小蓮這次說得很有理”
小蓮嗔道“我哪次說得沒理了”
武鬆和潘金蓮相對一笑,知道這個小姑娘嘴快而要強,不和她爭。武鬆看了看手裡的那個荷包,上麵繡著一對鴛鴦,做工十分精美。隻是,西門慶一個大男人卻帶著這種荷包,確實讓人惡心。武鬆的心裡,也頓時生出一股嫌惡,立即把那荷包丟到臭水溝裡。
快嘴小蓮忍不住惋惜地道“多好的一個荷包啊”
潘金蓮道“用這個荷包的人太肮臟,再好的荷包也用不得了小蓮,你喜歡荷包,趕明兒我一定給你買一個。”
小蓮大喜,連忙說“謝謝金蓮姑娘我就說,金蓮姑娘美麗得像天仙,也善良得像天仙,是天下頂頂好的姑娘”
武鬆和潘金蓮忍不住好笑,吳媽卻鄙夷地看了一眼金蓮,冷哼道“就長了一張專門說巧話的嘴”
說著,吳媽轉身要回屋裡做事。
武鬆卻叫住吳媽,讓她和小蓮立即幫忙收拾東西。因為,他和潘金蓮要馬上搬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住。
搭幫當初身為童貫密使的馬奎,生前斂財不小,在首都汴梁購置了多套房產,自己沒來得及住,都好了武鬆和潘金蓮。
用這種人留下的錢,住這種人留下的房子,武鬆和潘金蓮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就像他們雖然極其厭惡西門慶,但西門慶給的錢為什麼不能拿來花
又要換個地方住,武鬆這當然並不是害怕西門慶。
隻是,西門慶就像一條惡狼,潘金蓮一旦給他盯上了,他必然會再來騷擾禍害。武鬆不會放過西門慶,但眼下,他還要救林衝娘子,又有新禁軍裡的事務,也沒有辦法整天守住潘金蓮身邊,因此,還是讓潘金蓮再避一避為好。
何況,既然馬奎留下有其他房子,何樂而不住呢要知道這是在大宋京城汴梁的房子,相當於穿越前在北京首都的房產,不住白不住啊。
第三套主宅,在州橋北街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房子雖然不大,卻也十分周正,環境很幽雅,住下來沒問題。
吳媽和小蓮見武鬆和潘金蓮年紀輕輕,在京都居然就擁有多套住宅,既羨慕,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她們也能住上好房子。
而且,住在這裡,武鬆每天去新禁軍營,還更近一些了。
其實,現在他已經是新禁軍副總指揮使,完全有資格配備專門的坐騎了。不過,武鬆嫌騎馬過街太打眼,更容易讓高衙內,現在還有西門慶,打探到他和潘金蓮的住處,因此,堅持每天步行。
第二天一早,武鬆照常去新禁軍營處理事務,督促訓練。才進營,士兵就報告,今天高俅來得早,要武鬆馬上過去。
武鬆心道離皇帝檢閱新禁軍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高俅想必是為這事找自己。這是公事,自然不好推辭,便立即往高俅的營房而來。
這次高俅卻沒有帶陸謙,身邊是另外的親隨。平時高俅見到武鬆,都是笑容滿麵,鼓勵武鬆好好乾。可這次,高俅的臉色明顯比較嚴肅,甚至帶著陰沉。
武鬆立即提高警惕。這個大奸臣,是可以隨時翻臉不認人的。
果然,一見到武鬆,高俅顯得很不高興,喝道“武鬆本官對你委以重任,要你好好訓練軍隊,馬上就要迎接官人的檢閱,你何以還到處惹事生非”
武鬆沉著道“大人這話是何意武鬆一直在專心抓訓練,哪裡惹事生非了”
高俅怒哼一聲,抓起桌子上一張紙紮,扔給武鬆,道“還敢狡辯你看看這是什麼”
武鬆心中也有些疑惑。打開紙紮一看,隻見上麵的字跡十分工整,書法堪稱一絕。隻有幾個字“副總指揮使武鬆。”
武鬆不明所以,誰無聊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還惹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高俅居然勃然大怒呢。問“不知此是何意,還請高大人明示”
高俅冷笑道“原來你不認得這是誰的書法。也難怪,你是個武人,不學無術”
武鬆聞言,心中惱怒,罵道你特麼憑借踢球得到皇帝賞識,才是真正的不學無術。但此時不是和高俅逞口舌之爭的時候,問高俅“請大人明示”
高俅道“這乃是當朝宰相蔡公相大人親筆所寫武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
武鬆一聽蔡公相三字,知道指的是蔡京,不禁也吃了一驚,心想蔡京是比高俅更厲害的大奸臣,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盯上自己了。
不過,隨即,他意識到,這隻怕和西門慶有關。
武鬆依稀記得前世書中所寫,西門慶其實是蔡京的乾兒子當然,蔡京這樣的大奸臣,到處認乾兒子,乾兒子很多。但,西門慶絕對是他的乾兒子中壞得比較透徹的一個。
莫非,是西門慶被自己所打,又盯上了潘金蓮,因此居然能請動蔡京,對付武鬆
蔡京位高權重,此時的高俅雖然深得皇帝的寵信,對蔡京也要忌憚三分。因此,蔡京什麼都不用說,僅僅是在紙張上寫下武鬆的名字,派人送來給高俅,高俅就不能不高度重視。
這也正是蔡京這種老奸臣的老奸巨猾之處。畢竟,高俅也是皇帝眼前的紅人,武鬆現在是高俅的手下。蔡京隻是寫了武鬆的名字,什麼態都不表,既可以理解為讓高俅看著辦,是一種示硬,也可以理解為相信高俅會正確處理,是一種示軟。
七個字,軟硬兼施,進退自如。大奸臣辦事,隨手就充滿了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