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是這廝,居然還敢到公相府上來撒野”
另一個聲音也響起,同樣油腔滑調,武鬆聽著耳熟。
“兩位哥哥放心,今天定然是由小弟為你們出氣,直廢了他”
另一個聲音說。
伴隨著這些聲音,一夥人闖將進來,當先三人,走在左邊的那個,正是臉上依然紅腫的西門慶;右邊的那個,卻原來竟然是高衙內,難怪武鬆聽到他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
真想不到,西門慶和高衙內居然搞到一塊,還稱兄道弟了
不過,武鬆再略想一想,覺得這也很正常。西門慶雖然遠在陽穀縣,但他能在陽穀縣稱王稱霸,靠的就是在京中巴結上了蔡京,當了蔡京的乾兒子。
而這種人經常來汴梁給蔡京送禮,自然也會和汴梁的一些紈絝子弟混熟,比如說蔡京的兒子就有可能帶他去結識京城中其他一些豪門紈絝子弟。
所以,西門慶會認識高衙內,不僅不意外,而且基本上是必然。
這兩個人,一個要謀奪林衝娘子,一個要謀奪潘金蓮,現在聯合在了一起。
也好,一起收拾武鬆在心中暗道。
此時,西門慶和高衙內自然都已經了解清楚,阻止他們胡作為非、還對他們大打出手的禁軍將領,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名叫武鬆。
所以,他們一看到武鬆,眼裡立即都冒著怨毒無比的神色。除了怨毒,還有無比羞惱。試想,在大宋都城汴京,從來都是他們橫著走,哪裡有人敢當街打他們、阻止他們玩女人啊。
他們被武鬆收拾的事情,都已經傳遍北宋京城的豪門紈絝圈了。有人假惺惺對他們表示慰問,有人就是赤果果地在看他們的笑話
這,叫他們如何不又恨又羞
更何況,他們現在一個對林衝娘子得了相思病,一個已經被潘金蓮迷上了,都是務必要到手而心快。武鬆,卻是阻撓他們實現邪惡妄想的人,叫他們如何不恨上加恨。
兩個人都恨武鬆,但西門慶和高衙內的恨,又有所不同。
高衙內是純粹的壞,而西門慶作為地方上的惡霸,在和高衙內一樣壞的同時,更多了許多狡詐乾練、陰沉深刻。如果說,高衙內是會叫的惡狗,西門慶就是陰沉的毒蛇。
他們全都惡狠狠地盯著武鬆,武鬆卻好整以暇地端杯喝茶。
再看西門慶和高衙內中間的那個,也是一副貴族公子打扮,年紀比西門慶和高衙內都小,但神態卻更為倨傲。
從他那神態,武鬆猜測,這應該是蔡京府上的一個活寶,可能是蔡京的又一個小兒子。
三人背後,還跟著一大夥隨從,也一個個麵色不善。
當先那貴公子一指武鬆,叫道“好啊,你這賊配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進來。。”
一旁西門慶連忙提醒道“脩兄弟,錯了錯了”
貴公子一愣,道“哪裡錯了”
西門慶道“你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進來錯了這豈不是把你堂堂公相府上比作了地獄嗎”
武鬆心中不覺好笑。就是這三個賊撮鳥的那些隨從中,也有些不免偷偷抿嘴笑的。
從西門慶的話中,武鬆也迅速了解到,這貴公子原來果然就是蔡府中人,是蔡京的一個兒子,名叫脩。
這貴公子確實正是蔡京第七個兒子蔡脩。西門慶一提醒,他倒也不笨,立即意識到自己錯了,馬上知錯能改地說“對,是地獄有門你不走,天堂無門你進來今天既然你進了我家這門,本公子就一定要你變成鬼”
武鬆笑道“有這麼厲害原來一進你家這門的都一定會變成鬼”
蔡脩昂首挺胸,氣派地道“那是當然”
西門慶忙道“哎呀,脩兄弟,你又錯了”
蔡脩怒道“怎麼是我又錯了”
西門慶道“他說凡是進你家門的都會變成鬼,你說當然,那難道我們都變成鬼了麼”
不甘寂寞的高衙內在旁邊立即接口。彆看高衙內平素仗著老爹高俅,在汴梁城內也能橫著走,但在蔡京的兒子麵前,他也是常常被壓著不能出頭的。
畢竟,蔡京現在的官職權勢比他老爸還要大得多,在大宋官場的根基比他老爸也要雄厚得多。蔡京的兒子,那才敢說是汴梁城內豪門紈絝圈的領頭。
就算這蔡脩傻了點,那平時也可以絲毫不給他高衙內麵子。
所以,難得有機會奚落一下蔡脩,高衙內立即接口道“那堂堂公相大人的府邸,不就變成鬼窩了麼”
一聽此言,就連他們背後那些隨從都忍不住發出哄笑。
西門慶卻麵色陰沉,立即製止高衙內,道“衙內不可亂說”一指武鬆,道“先把這賊配軍往死裡打一頓再說”
蔡脩平時雖然瞧不起西門慶,認為西門慶不過是小地方的土霸王,靠巴結他們家才能發跡,但同時又很佩服西門慶,知道西門慶這人為人奸詐狡猾、陰沉厲害。這個心理挺矛盾的。
今天西門慶一再說他錯了,他本來很惱火。但西門慶說要揍人,他也很認同。立即一揮手,喝令身後那些隨從“給我上”
那些隨從們早就知道,今天這三個活寶又要生事了。他們平日的工作,名義上是服侍蔡脩和高衙內這樣的紈絝,保護他們,其實是充當他們的打手,專門聽他們的指令去打人。
反正,仗著蔡京和高俅的背景,不管蔡脩和高衙內要他們去打誰,他們隻管去打就是,問都不用問,被打著幾乎絕對不敢還手。這樣的工作,既輕鬆,又神氣,還來錢,因為打人打得蔡脩和高衙內高興,賞錢少不了。
這樣的活誰不樂意乾啊。所以,這些狗腿子們早就躍躍欲試了。如果這不是在公相大人自己府內,而且今天公相蔡京本人在家,那麼,即使蔡脩不下命令,他們都打算裝出一副義憤填膺表忠心的樣子,主動上前對武鬆動手了。
武鬆此時身為新禁軍副總指揮使,其實官職已經很不低。但,在這些狗腿子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就要一哄而上。武鬆這才把手中的茶杯穩穩地一放,朗聲喝道“且慢”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