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獸山!
下三山的貓狗老鼠遍布端國,尤其是老鼠幾乎無處不在,不應該有他們錯過的消息才對。
但現在,鬥獸山竟然一直被瞞在鼓裡。
“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麼呢?”向征自語著,轉向虎寨的寨主胡三世問道,“那個人近來有什麼動靜麼?”
胡三世眼睛裡射出威嚴的目光答道“沒有,一如往常。”
“哦。”向征點點頭,“苟牛,可知道他們會來多少人?”
“回大哥,百名高手,三軍符兵。”
“哦,看來陣仗不小,那就好好迎接一下他們吧。”向征用鼻子吸了一口酒,舔著嘴唇說道,“舒莊主,苟堡主,毛塢主,我希望他們上不了山。”
“請大哥放心。”舒書冷笑道,“倒是我們莊上這些老鼠可以飽餐一頓了,哈哈。”
“哈哈。”
憨厚的笑聲與妖媚的笑聲也一並響起。
……
日出,旗王的八色六十四麵旌旗鮮明耀眼,浩浩蕩蕩的朝鬥獸山進發,騎兵突前,步兵與車輦居中,旗王、巫馬心和各族精英穩坐其中,最後麵是押運的糧草。由於要登山作戰,符兵腿上打了綁帶,防止登山時小腿酸累,同時也能防止荊棘樹枝刺紮和山蟲螞蝗爬進褲管。腳上穿著特製的木屐,上山的時候在腳後跟安裝一個三角形的木塊,爬山的時候就好像在走平地,下山的時候就把那個木塊卸下來裝在前麵,也像是走平地。身上的黃衣用雄黃水浸泡曬乾,以趨吉避凶,使陰邪毒蟲避而遠之。除此之外,每人背後還背著一麵銅鏡,用來鑒彆精魅。精魅是經年老獸或集陰之樹的精氣幻化成的人形,最怕鏡子,一旦接近鏡子,就被照出原形。不止從鏡中形態能鑒彆精魅,若是倒退走或者沒有腳後跟的也是精魅。
馬車中,旗王看到軍師程佩磊幾次欲言又止,責問道“老程,你今日怎麼吞吞吐吐的?”
程佩磊右手鬆開稀疏的胡子,抱拳道“血王下令之時不觀天乾不測地支,肆意而為,殊不知,山不是隨便能上的,入山當謹慎擇日,以保日及義日為大吉,而製日與伐日則必死。冒然登山會遭遇不測,輕者罹患疾病幻聽幻視,重者迷惑狂走受傷墜崖,甚至走火入魔自相殘殺。今日正是伐日,我心中不寧,又不敢擾亂軍心,故而猶豫。”
旗王自幼煉旗,自然精通天乾地支之術,上觀周天二十八星宿運行變化,下測地蘊五氣能量規律,方可布置旗陣。
天地既分之後,先有天而後有地,由是氣化而人生焉,故天皇氏一姓十三人,繼盤古氏以治,是曰天靈淡泊,無為而俗自化,始製乾支之名,以定歲之所在。十天乾為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黓、昭陽。十二地支為困頓、赤奮若、攝提格、單閼、執徐、大荒落、敦牂、協洽、涒灘、作噩、閹茂、大淵獻。
天乾地支均對應五行。所謂保日,即天乾生地支之日;所謂義日,即地支生天乾之日;所謂製日,即天乾克地支之日;所謂伐日,即地支克天乾之日。天乾與地支相生則為吉日,相克便是凶日。
“住口!”旗王憤怒的大喝道,“再敢胡言亂語,我現在就宰了你祭旗!”
“是,屬下知錯。”程佩磊身子一低,膝蓋猛的砸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哢吧”聲。老軍師感覺腿骨先是一涼,馬上又變得有些熱熱的,動一動便是鑽心般的疼痛。
旗王用隱在長袍中的手指掐算一番,知道他說的沒錯,但如今箭在弦上,自己一旦鬆口定然前功儘棄,恐怕精心栽培的旗軍也都會曝屍荒野,為今之計,隻能委屈這個老軍師了。
南天日與全光日兩人連忙抱拳施禮,剛要開口求情,便見一個符兵衝進馬車,倉皇失措的說道“啟稟旗王,大事不好,兩名騎兵弟兄突然口吐白沫,已經沒了呼吸。”
“慌什麼?”旗王拍案而起,“傳令下去,全軍停止前進,擺好旗陣,待我前去看看。”
“遵命。”
南天日將程佩磊扶坐在一旁,眼睛裡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見旗王趕到,圍觀的符兵都閃在一旁,讓開道路,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臉色紫青,已經死去多時。巫馬心等眾人也都打開轎簾,傾耳注目。
一名藍袍將領緊跑幾步來到近前,跪地抱拳道“驚擾旗王大人,隻是兩名兄弟突發急症而已。”
“突發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