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獸山!
眾人心中暗罵這個金樹真是個弱智,好不容易得來的融洽被他這張破嘴給咬得支離破碎,如今這局麵不知如何收拾才好。
金樹戰栗的向後退去,忽然聽到踩水聲,身後竟是一條小河,真是天不亡我。金樹整個人一縮融入水中,如一條魚般向外跑去,雖然這麼做有失義氣,但總不能等著被活埋吧,但願自己離開以後他們的處境能夠更從容一些吧。河邊的野狗四蹄亂踏,但終究無法碰到這個水妖。
正在僵持之時,一道閃電將天空撕裂,天地間一片慘白,緊接著是一串悶雷,銅錢大的雨點鋪天蓋地似的灑下來。突如其來的大雨讓河水暴漲,遠處幾隻幼年野狗站立不穩竟然掉入河中。狗會遊泳,但這幾隻狗太過幼小,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身體,旁邊的幾隻野狗跳入水中試圖把它們叼出來,卻一次次撲空,眼看著便要被衝下山崖。青毛野狗急得“嗚嗚”直叫,幾次想要奔出去相救,但四周被野狗群圍得水泄不通,根本沒有縫隙。
眼見著幾隻小狗順著河水掉落懸崖,青毛野狗目眥儘裂,轉身看向巫馬心,渾身都在顫抖。一眾野狗也都掉轉方向,朝著巫馬心眾人緊逼過來。
“金樹那個家夥。”金榆恨得牙根直癢癢,“你倒是跑得乾淨利落,人家也怨氣都撒我們身上了。”
“彆墨跡了,想想眼下怎麼辦吧。”金吉小聲說道,畢竟他們和金樹是一起來的,似乎跑不了連帶責任。
巫馬心與馬偉良也都有些不知所措,隻好一步步的向後退,他們不想發生矛盾。苟牛與苟馬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既不下令也並不阻攔,他們想讓這些年輕人知道對生命的敬畏。
青毛野狗越來越近,眾人卻依然沒有聚起水火的打算,畢竟一旦開戰,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正在這時,旁邊的一條河流如同沸騰一般冒起泡來,水泡越來越大,一個人從水裡站了起來,正是金樹。
金樹打開覆蓋的右臂,隻見三隻小狗趴在他的右臂上,全身毛茸茸的,大眼短腿,黑豆似的鼻子,圓圓的耳朵,長長的小尾巴,煞是可愛。
青毛野狗突然躥到近前,竟然彎下兩個前腿跪倒在金樹麵前,伸出舌頭對著小狗舔了又舔,濕潤的眼睛望向苟牛。金樹沒想到它躥來的那麼快,嚇得一閉眼睛,直到聽到口水聲才緩慢的睜開,拍拍胸脯長出了一口氣。
苟牛胸無城府,喜怒全都寫在臉上,見此情景哈哈大笑道“你們果然都是有情有義之人,這個朋友我們交定了,請。”
“多謝堡主。”巫馬心和馬偉良眾人也都抱拳拱手,心裡不由得暗自放下了一塊石頭,剛剛那個劍拔弩張的場麵真是讓人後怕。
嘯天廳中,苟牛端起酒懷道“常言說的好,下雨天,留客天,我看幾位就在我這狗堡住上幾日吧。”
“大哥說的在理。”苟馬附和道,“下雨之時鐵索濕滑,的確不適宜趕路。”
巫馬心與馬偉良對望一眼,抱拳道“那就討擾了。”
大雨一連下了三日,河流比他們來時粗壯了幾倍,顏色也略淡了一些,巫馬心在狗堡尋了幾圈,同樣沒有找到那處地方。
天終於放晴,巫馬心等人告辭啟程,苟牛、苟馬以及那條青毛野狗均趕來相送。苟馬讓下人給每人遞上一個包裹,說道“裡麵是狗皮長袍,還有一些酒水乾糧,日後恐怕會用得上。”
“多謝副堡主。”馬偉良說道,“隻是這裡如此炎熱,怎麼會用得上裘皮這樣的長袍?”
苟馬笑著說道“哈哈,你有所不知,正所謂地上下雨,山上下雪,山間的氣候多變,有備無患嘛。”
“咱們狗堡並不殺狗,何來狗皮?”龍伊一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尷尬的問題由女孩子來問是最明智的。
“人有生老病死,狗兒亦然。”苟牛說道,“我們狗堡的規矩,會將死去狗兒的頭骨和皮毛留下。頭骨給後代憑悼哀思,皮毛給親近之人禦寒保暖,如同逝者並未遠離一樣。”
“哦,原來如此。”龍伊一嘴上答應著,心裡卻無法想象這個場景,供桌之上擺一個狗的頭骨,未免太過恐怖。
苟馬又不放心的叮囑道“我們下三峰時常下山走動,接觸百姓多了自然脾氣秉性也都會融合一些,再向上走,中二峰深居簡出,上三峰與世隔絕,沒有什麼所謂的常理可言,你們遇事隻能臨場判斷,千萬不要按常理推斷,以免吃了大虧。”
“是,多謝副堡主,在下知道了。”
眾人再三鞠躬拜謝,緩緩朝鐵索走去,依然是巫馬心走在最前。或許是在狗堡呆的很舒服,大家反倒緊張不起來,有說有笑仿佛是來旅行的一般。
金樹說道“狗肉沒吃到,吃點狼肉也不錯。”
“快閉上你的臭嘴吧。”金榆朝他後腦輕輕打了一巴掌,“還嫌惹的禍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