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有聲音傳來——
“恭迎南幽主。”
藏海壓低嗓音說“那是個魔修,聽我師尊說,荒淵以前鎮壓了好多老妖怪和強大魔修,南幽主就是其中一個。”
蘇蘇輕聲喃喃道“奇怪……”
“蘇蘇,怎麼了?”
“荒淵封印被迫,這些魔族大能,不論在哪裡都是一方霸主,妖魔性子桀驁,魔域陰森枯敗,魔修大能為何不待在自己的洞府,反倒甘於屈居新妖皇之下呢?”
蘇蘇這樣說,搖光也想不通,她猜測道“或許妖皇實力強橫,逼得這些大妖和魔修歸順他?”
這樣說也不對,若是被逼的,三頭妖也不會費儘心思想帶著“大禮魔嬰”進入魔域取悅妖皇。
蘇蘇想起什麼,看向澹台燼。
“如果你是妖皇,什麼情況下,你會打開魔域,號召八方魔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澹台燼。搖光奇怪地看蘇蘇一眼,蘇蘇怎麼會問逍遙宗一個藉藉無名的弟子這種問題。
開什麼玩笑,妖皇的思維和普通小道士的思維能一樣嗎?
澹台燼眸光微閃,見蘇蘇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自己,他垂眸,說道“許是,仙魔大戰需要馬前卒。”
蘇蘇若有所思,就隻是這樣嗎?
藏海催促道“快快,趁現在沒人,我們趕快進魔域。”
澹台燼跟在他們身後,他抬眸看向魔氣森森、足有數十丈的魔域入口。
若他是妖皇?不,他不會是妖皇的。
蘇蘇拿出令牌,學著女子的模樣,試圖讓令牌變成引路的血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眾人難免有些緊張,畢竟魔域令是張沅白變幻出來的,某種意義來說,是個贗品,若不管用就糟了。
好在,令牌動了動,在他們眼前緩緩幻化成一隻血鴉。
蘇蘇盯著那血鴉,嘴角微微抽了抽。
澹台燼倒是毫不意外。
眼前的血鴉竟然是畸形的,一邊翅膀大,一邊翅膀小。
它在空中飛得歪歪扭扭,不如彆的血鴉敏捷,沒有半點兒銳利的魔煞之氣。
藏海低咒道“那姓張的小子不會在整我們吧。”
醜陋歸醜陋,血鴉有驚無險飛入了魔域中,一道無形的門向他們敞開。
入眼是一片荒敗之地,如果是荒淵像一座巨大的墳場,魔域則是壓抑的荒蕪。
辯不清方向,到處都是一樣的場景,不知該往哪裡走。
血腥氣彌散在空中,劣質血鴉飛在前麵,為他們引路。
搖光左右看看,說“竟然真的沒有生命。”
傳聞魔域之中寸草不生,萬物不活。
越靠近魔域中心,空氣越炎熱,澹台燼盯著地上翻湧的岩漿,濃烈的血腥氣充斥在鼻端,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胸腔下,被滅魂釘傷害過的心臟瘋狂跳動起來,一種可怖的歸屬感讓他不適地停下腳步。
對於危機,他向來敏銳。
魔域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的警覺無不在向他訴說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一抬眸,蘇蘇和藏海他們依舊跟著血鴉往前走。
他收緊手指,壓抑住心裡的不適,跟了上去。
火焰跳動,劈啪一聲響。
幽幽火光照在黑色王座旁趴著的紅裙女子身上。
底下無數魔修聚集,她卻不曾回頭看一眼。
她眷戀地撫摸著黑色冰冷的座椅,仿佛撫摸著愛人的身體。
女子一頭烏絲如瀑布,她跪趴時,發絲蜿蜒在地麵。
她沒有穿鞋,露出一雙玉足,腳上係了兩個銀環。
藏海在心裡感歎乖乖喲,看背影又是一個美人。
然而沒一會兒,魔殿內溫度越來越高,仿佛把人扔進火爐之中,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旖旎的心思瞬間沒了。
蘇蘇他們躲在石柱後麵,魔殿內聚集了許多魔修,他們的存在不顯。
直到有人腳步聲響起,殿內的妖魔們回頭看去,連忙讓出一條路。
看清來人的瞬間,蘇蘇皺起眉。
竟然是那日與他們對戰的紫衣男子,那個合體期的魔修。
紫衣魔修出現,有人低聲議論“是驚滅!”
“驚滅竟然也還活著。”
叫做“驚滅”的男子緩步走到紅衣女子身邊,朗聲喊道“娰嬰!”
聽見他的聲音,女子緩緩回頭。
她生就一雙綠色魔瞳,眼白的地方就略顯灰敗。看見驚滅,她捂唇笑起來“你竟受傷了,誰能傷我們的驚滅大人?”
看清女子模樣的一瞬間,蘇蘇眼中一顫。
搖光問“怎麼了?”
“世間隻有一人是灰眸綠瞳。”
“誰?”搖光愣了愣,她沒有勾玉這樣的上古奇物,自然不知道這些。
“旱魃。”蘇蘇沉聲道。
旱魃是上古妖魔,上古魔神都死了,而上古的旱魃竟然還活到了今日。難怪整個太虛山悄無聲息被滅門。
紅衣……當年修為極高,殺人於無形的女子左護法!竟然是上古旱魃,澹台燼最衷心的手下。
蘇蘇猛然看向澹台燼。
澹台燼臉上魔紋妖異,一眨不眨盯著魔域王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