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人可是把他的心踩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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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兒沒看見他紅色魔瞳裡的嘲諷,以為自己的話得到了肯定。澹台燼周身魔氣強大,祁雪兒一麵被這樣的氣息壓製著覺得難受,一麵又因為魔神的強大而心生向往。
她忍耐著不適,顫抖著手,去脫他衣裳。
澹台燼偏頭散漫看著她,像在打量砧板上的一塊肉。
祁雪兒剛碰到他的衣襟,魔域寢殿被人一腳踹開。
澹台燼掌心魔氣一滯,看向門口。
蘇蘇站在那裡。
少女發上是他親自戴上去的步搖,她抿唇看著他和祁雪兒。
澹台燼目光冷淡,一動不動。
若是過去,他恐怕還想著解釋,可如今,反正他在她心裡再糟糕不過了,多一點兒少一點兒,也沒什麼關係。
祁雪兒眉眼帶上憤怒“你竟然擅自闖魔君的寢殿!魔君,這個小賤人屢屢冒犯您,您……啊!”
蘇蘇手指掐了個決,祁雪兒咕嚕嚕從澹台燼骷髏石座上滾了下來。
一路滾到蘇蘇腳邊。
“你、你!”祁雪兒驚疑不定地看著蘇蘇,明明她的修為沒有自己高,怎麼會這樣。
蘇蘇笑盈盈看著她“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殺了你?”
祁雪兒莫名抖了抖,她捂著臉上的傷口,可憐兮兮地回頭看澹台燼,期盼魔君為自己主持公道。
可魔君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她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上。
澹台燼冷冷對蘇蘇說“你又要做什麼?”
目的都達到了,為何還要回來?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
蘇蘇幾步到了他身邊,她把他從骷髏石座上拽起來,認真看著他。
“澹台燼!不管你信不信。”蘇蘇說,“那日我來昭和城,其實是來尋你的。”
蘇蘇第一次對澹台燼說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但她還是說了。
澹台燼搭在石座上的手指一緊。
眼前的少女一字一句說“我記得魘魔夢境中的承諾,我說等你回來。可是我沒有在昭和城留下你,你入了魔。我也想起了再千裡畫卷裡對你的承諾,我答應帶你回家,答應你重頭來過,我全部記起了,你呢,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蘇蘇吸了口氣,看著他雋秀漂亮的臉龐“你願意離開魔域,重頭來過嗎?”
他紅色魔瞳裡漾起蘇蘇看不懂的情緒,許久,那些情緒沉澱為冰冷。
澹台燼漫不經心垂眸,把蘇蘇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重頭來過?”他意味不明笑一聲,“黎蘇蘇,你憑什麼認為,你比得過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從哪裡開始?是那個無力回天,懦弱可憐的凡人,還是回到逍遙宗,做日日灑掃被人使喚的弟子?”
澹台燼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可自抑笑出聲。
“嗯?或者你以為我會因為你,不做他們的魔君,反而繼續在你身邊搖尾乞憐,盼你一次回眸。你怎麼就忘了,在我心裡。”他用殘忍的語調在她耳邊道,“你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子。”
澹台燼看著她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下去。
蘇蘇的手指被他掰開,從空中落下去。
“你騙我。”蘇蘇抿抿唇,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你為何不拆穿我,為什麼還把打開結界的扳指給我?”
澹台燼好笑地看著她“拆穿了你,這出戲還怎麼唱下去。與魔交歡的神女,黎蘇蘇,數萬年來,你是第一個。”
“至於扳指,你拿到,有沒有命從禁地出來,是另一回事。”他語調轉冷,“人都會變,何況是魔,你以為本尊現在還需要你嗎?”
斬天劍凝實,出現在他手中。
“來本尊的地盤傷本尊的人,你未免太放肆了。”
殺意在他們之間彌散,重羽也沒想到蘇蘇回來找澹台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重羽箜篌琴音作響,催促蘇蘇趕緊離開。
斬天劍可以屠神。他是真的想殺了你!
蘇蘇後退一步。
澹台燼紅色魔瞳冷冰冰看著她,重羽一出,必要血來祭奠。
蘇蘇長睫顫了顫,搖搖頭“全是戲弄?”
他不語。
蘇蘇看著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身形越來越淡,消失在寢殿中。
地上的祁雪兒來澹台燼身邊,驚疑不定地說“魔君,你就這樣放過那個小賤人嗎?聽她方才說的話,不是我們魔域的人!”
澹台燼平靜地問“你叫她什麼?”
祁雪兒終於覺出不對勁,猛地回頭,看見一雙猩紅的眼。
她突然感到害怕,危機感告訴她,她在自作聰明。
下一刻,祁雪兒看見麵前的人朝她笑了笑。
少年的笑容純淨,若不是滔天魔氣,祁雪兒甚至會以為他是個普通害羞的凡人。
她捂住自己腹部,鮮血汩汩,從嘴巴裡流出來。
“救……救……”祁雪兒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澹台燼滿手鮮血,把玩著手中紫色的魔丹。
他笑問她“這個滋味如何?”
斬天劍穿過祁雪兒的身體,她化作一絲魔氣,悄無聲息彙入玄回陣。
澹台燼轉身,重新坐回孤獨冰冷的王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看著寢殿,失神地說“你早點和我說這些話,該有多好。”
他伸出手,觸摸著空氣,溫柔又靦腆地笑。
“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