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昭從京城到達江州,身為皇子的他沒有帶丫鬟也沒有帶仆人,唯獨隻帶了這麼一位護衛。人們紛紛不解,這江州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為啥什麼都不帶就帶了一名護衛。
一眾人在這百香樓上喝得開心不已,同時百香樓下方也是熱鬨非凡。
幾個百香樓的夥計正在趕著一個全身穿著白衣道袍,腰間懸佩一柄長刀的男人。
下麵的推搡之聲被上方的李乘昭聽聞見了便探出腦袋“下麵發生了何事如此吵鬨?”
酒樓的幾位夥計一見是平成王,立即彎腰行禮“王爺,這廝居然敢在我們百香樓吃霸王餐還來著不走,我們正教訓他呢。”
李乘昭看了那白衣男人一眼,滿頭蓬苟看不清麵容,白衣也被沾染成了灰衣,像極了流落至此的難民。
南唐這些年戰亂連連,並且一直在吃敗仗,民不聊生,多有難民流落至此,也很正常。
“今日任何人在百香樓的花費都算在本王的頭上,他的帳本王付了。”
既然有人願意出錢,酒樓夥計們自然是樂的無事,也不再為難那人。
那白衣人抬頭看了李乘昭一眼,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李乘昭不懂什麼意思,就當對方是在感謝自己了。
“兄台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
“我是吳越人。”
李乘昭點了點頭,江州位於南唐南部邊境,有許多的吳越人這也很正常。
“閣下不上來喝兩杯嗎?今夜所有在百香樓的消費都是本王買單。”
“多謝好意,我隻需要吃飽飯就可以了。”
說完,那人轉身離去,沒在多說什麼。李乘昭倒是覺得這人有些意思,但卻沒多想,繼續喝自己的酒去了。
既然世人都認為他是一個荒淫無道的皇子,那麼自己就得名符其實才行,不然京城裡的那些人又會感到不安了。
江州跌馬縣衙
縣府老爺方大誌一早上還在自己床上摟著自己的妾室睡覺,卻不曾想被自己的師爺給吵醒了。
方大誌趕緊穿好衣服氣衝衝地來到前堂指著師爺的鼻子怒罵道“許師爺,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吵醒本官睡覺,不然本官絕不輕饒你。”
許師爺也是心裡苦,嘴上連連說道“老爺,出大事了。”
“這跌馬縣屁大點的地方,又鳥不生蛋窮得緊,強盜都嫌棄,能出什麼大事,難不成還能出命案不成?”
“確實是命案啊,還是大命案!”
方大誌這下慌了,自己上任這跌馬縣令五年有餘,從未發生過命案,這一來還是大命案。
“哪裡出事了?”
“官驛。”
……
方大誌和許師爺帶著一眾捕快來到驛站,卻發現驛站冷清無比,隻有門口處站著一匹馬,卻不見其他人。
“人呢?”
“大人,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大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隨後帶著捕快們走進了驛站。
驛站一切擺設看起來都是正常的,可唯獨沒見著人。
“許師爺,人呢?”
許師爺神秘地說道“老爺,你跟我來。”
許師爺帶著方大誌來到來後院,這裡是茅房,臭氣熏天,沒下過地沒種過田的大老爺直接就受不了這味道。
“你帶本官來這裡做什麼,臭死了。”
“老爺,你看這裡麵。”
許師爺推開常年密封的柴門,卻發現裡麵躺著三個人,嚴格來說是三具屍體。他們蜷縮在一起,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就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最為觸目驚心地便是其中兩具屍體的脖子上都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洞,不過已經沒有血液流出來。
方大誌都不敢看,趕緊彆過頭去“真死人了,確認死者身份了嗎?”
“其中兩個就是這驛站裡的驛仆,另外一個身份還不明。”
“報案的是誰?”
“是這附近山上的樵夫,他們一般都喜歡順手就在這裡來上廁所,順便討點水喝,不想早上來這裡沒人,門卻開著,在柴房裡發現了屍體就報案了。”
方大誌鼓起勇氣走了進去,一進入到柴房裡,一股腐爛的糜臭味讓他一度差點直接昏厥過去,要不是許師爺扶著隻怕此刻已經倒地了。
“仵作驗過沒有。”
“一早就來驗過了。”
“怎麼說?”
“驛館的這兩個都是一個死因,都是脖子上的血管被咬破死的。至於這個人,似乎是被人用利器給捅死的。”
“看這樣子,不僅脖子,身體上各處都被撕咬過,難不成是什麼凶猛的野獸乾的。”
“不,大人,不是野獸,是人。”
方大誌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人能咬成這樣?”
“對的,最為詭異的是,他們三個是彼此撕咬的。在他們三個人的嘴裡,都發現了彼此身上的血肉。”
“你——你是說他們三個之間互相撕咬把對方活活咬死了?”
“根據仵作的結論來看,是這樣的。”
“荒唐,簡直就是荒唐至極。本官讀書十餘載,還從未見過如此荒唐的事。許師爺,你也是讀書人,難道相信嗎?”
“大人,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事實就擺在眼前,一目了然啊。”
“那你的意思,已經結案了?動機呢?他們好好的人為什麼要像瘋狗一樣撕咬對方至死?還有這個不知身份的人,他是被人用利器殺死的,與其他兩人不一樣。”
“這就是本案的疑點所在,老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方大誌看了一眼地上三具慘不忍睹的屍體,輕咳了兩聲“既然是在本官轄區內發生了如此大的命案,那麼本官就一定要詳細排查。把這三具屍體全部帶回縣衙內,本官要親自調查。”
許師爺心裡冷笑,不就是想借此升官嘛,說的如此大義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