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洛家多年經營,籠絡群臣,飼養家將。一應事情,那一件不需要銀兩。洛家既無法在商業上搶占蘇家獨一無二的地位,也不能指望皇上的照顧。唯一的法子,便是在國庫官銀上動心思了。
秦侍郎這個位子,一直是洛家為聚斂銀錢苦心安排的,更是擋在洛家前麵的一麵盾牌。如果真讓齊孤寞去了秦侍郎的官位,那麼下一個安插的必定是他自己的親信。洛家多年的殫精竭慮付諸流水不說。以往的勾當也極有可能被翻出舊賬。
是以,太後考慮再三,萬般不喜秦美人,仍舊決定儘力一試,維護娘家利益。隻可惜,在機緣上,已經差了齊孤寞一步,想要搬回局麵,很是困難。
輕輕咳嗽了一下,太後厭惡的看了看惹出麻煩的秦美人,原本盛氣淩人的態度戴上了偽善的慈和麵具。
“皇上,哀家看秦美人也是一時失言,小懲大誡也就算了。”說著,給一旁的洛貴妃使了個眼神。
洛貴妃本來經過這段時間接連的打擊以後,有心想要重樹她體貼溫順的形象,所以今日來在後宮皆是言行舉止無不端出賢惠模樣,所求的,隻是齊孤寞一個回頭罷了。
但今日,情況不同,事關家族利益,明知有可能觸怒齊孤寞,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皇上,秦妹妹年紀尚輕,都是平日臣妾教導無方。”
話音未落,齊孤寞的嗬斥聲便傾瀉而出。
“你也知道是你教導無方,朕把後宮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管教的。”
嗤笑一聲,帶著幾分譏諷,似是沒有看到太後鐵青的臉色,洛貴妃神傷的黯然,齊孤寞繼續道“朕看你素日裡就是為了討這個賢惠的名聲,才將她們放縱到如此地步。”
毫不留情的斥責如驚雷般炸響在慈安宮中,妃嬪們驚愕的看著齊孤寞,再想不到他竟是如此不留情麵。
縱然平日裡齊孤寞屢屢不將洛貴妃放在眼裡,可是又何曾在眾人麵前如此聲色俱厲的斥責過,現在這樣一番說辭,分明是將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洛貴妃的臉上,讓她淪為笑柄。
太後悚然大驚,幾乎就要從那把象征身份地位的大椅上跳起,額頭青筋蹦躍,氣息不穩。
“皇上,你,你……”
一語未完,思慮過重的身子已是頹然倒了回去,驚得眾人連連看過去。崔嬤嬤更是顧不得體統,直叫太後息怒,慈安宮中,陷入一片忙亂。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頹廢老去的模樣,齊孤寞隻覺得一股可悲的勝利感流淌周身。這就是他曾經呼風喚雨,叱吒朝堂的母後啊。她毫不留情的毒死了兒子今生的摯愛,讓自己一個人孤單的在黑暗中跋涉了三年。如今,自己將要一步步把苦難與折磨還給她。過往的恨與痛,她,全部都得承受。
不孝嗎,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親母。不,咆哮的聲音風滾雲動,是這個女人將自己變成魔鬼。因果循環,這隻是她自找的死路!
光華流轉,俊逸的麵容上全是妖異的氣息,齊孤寞噙著笑意,重新做回位子,打量著彆人的慌張。
跪在地上,接觸到被冰水浸濕的涼微地麵,洛貴妃卻沒有絲毫感覺,她的心,已被剛才的冷言冰封麻木了。
費儘心機改掉自己的脾性,將身上一根根為了愛他而生成的利刺連皮帶肉的扯了下來。不在乎會鮮血淋漓,不在乎會傷痕累累。她隻求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會注意到她的改變,會給她一個肯定眼神。可是,看看,她都得到了些什麼。
“為搏賢惠之名,放縱宮人。”
是,她是放縱她們,放縱那些女人來搶奪自己的丈夫,放縱自己不管不顧的愛他!雷霆手段整飭後宮壓製嬪妃,他說自己善妒,如今為情敵求情,他說自己為搏名聲。一個人的心,怎麼可能冷硬到如此地步!
迷戀瘋狂的看著那從小就刻在腦海中的朗朗眉目,卻尋不到一絲悔意與愧疚。心,忽然就沉寂下來。對周圍的同情眼光視而不見,洛貴妃仍是跪在地上,隻是端直了身子。
“臣妾自然不會掌管後宮,在皇上心裡,隻怕還是舞貴妃舉止得宜吧。”
諷刺的冰涼顯而易見,齊孤寞眼中帶怒,斥道“你把琉璃扯進來做什麼?”
琉璃,哼,琉璃呀,從一開始,他就堅持著稱呼那個女人的名字,對著自己,永遠隻有一聲四平八穩的愛妃。顯見的親疏,叫她如何意能平。忍住憂傷多年,今日他這般作為,如何再掩飾心頭的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