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寧靜的學堂內如同炸鍋似地沸騰了。
這些低齡學員哪見過如此陣仗?一時間,宿舍區都是慌亂的嘈雜聲以及學員們的驚叫聲。
有人大聲地叫喊道“不要慌,不要亂!學員們全部到平地集結,保持安靜!”
學堂的導師出現了,大聲安撫著學員們。
一個又一個人影在學堂內飛掠而起,奔向宿舍區,都是聞訊趕來的導師們,沒有比安撫受到驚嚇的學員更重要的事情了。
實在是學員太多,年紀又小,豈是一時半會能安撫住的?
花失容徑直跑到校場,看到高級部的演武台上站著兩個人,正是司徒無喜及右軍的另一個官員,除外,再無一人。
花失容上前行了個禮,“見過兩位大人!”
司徒無喜瞥了花失容一眼,便抬眼望向城鎮上空漆黑如墨的夜空,此時,尖嘯聲依舊不斷。
“你比我預料的要早。”
司徒無喜的聲音永遠那樣平靜,又指著旁邊的那個軍官,“嚴千裡嚴長官,新軍的教官。
此後的一年,你們將在他的教導下,完成預設的所有訓練科目,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
花失容上前一步,朗聲道“花失容見過嚴長官!”
嚴千裡是個四十歲右的中年人,麵部僵硬,不苟言笑,給人的印象很嚴肅、刻板,拒人千裡之外。
嚴千裡微微點頭,“我知道你,叫花失容,能越級挑戰!”
花失容尷尬地一笑,聽不出這話是諷刺還是誇獎,不敢言語。
但城市上空依舊不停的尖嘯聲,聲聲刺耳,不由地問道“請問長官,發生什麼事了?”
“獸潮。聽說過嗎?”
司徒無喜回答。
“真的出現獸潮了?”
雖然一開始花失容預感到了,但真到出現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真的出現了!”
嚴千裡的聲音有些低沉。
司徒無喜卻說道“嗯,目前尚遠,天亮之前到不了易水鎮。”
花失容估摸著時辰,現在距離天亮差不多兩個時辰,如此,易水鎮應該能提前做些準備。
花失容舒口氣,知道在獸潮麵前,自己這些學員做不了什麼,就靠易水鎮的各個大能們奮勇抵抗了。
嚴千裡一直在暗中觀察花失容,對於聽到獸潮時他吃驚的表現,心裡不免鄙夷。
花失容等了半天,仍沒見到一個學員前來,心中不免奇怪,不會隻叫我一人前來吧?
有心詢問,但見兩個站在演武台上不苟言笑的長官,相互間也無交流,便閉嘴了。
隨著易水鎮上空的尖嘯聲經久不息,終於驚醒了易水鎮所有的居民,整個易水鎮立即陷入了混亂之中。
叫罵聲、嘈雜聲此起彼伏,沒多久,漆黑一片的易水鎮中亮起了一盞盞燈光,照亮著全鎮,也照亮了人們之間惶恐的表情。
就在這時,就聽得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易水鎮上空“獸潮!獸潮!開啟防禦陣法!”
花失容聽出來了,這說話之人,便是掌控易水鎮足有兩百年之久的淩氏家族族長淩皓。
隨著他的命令發出,整個易水鎮的地麵一震,轟隆隆聲不斷響起,像極了大雨降臨前的雷鳴,又似發生地震般,整個易水鎮恍惚間晃動起來。
這番震動驚天動地,實屬罕見。
易水鎮的居民何曾經曆過?正在兀自驚疑將有什麼天災地禍降臨時,易水鎮高大的城牆上,驀地衝天射出八道暈白色的耀眼光柱,刺破黑夜,射入夜空。
緊接著,從鎮中心廣場方向,又有一道更強烈、更耀眼的光柱衝上天空,似乎受到這束光柱的影響,先前衝天而起的八束光柱忽地轉向,向著這道光柱靠近。
快速接近的光柱,其本身發散出的光亮也愈發的耀眼光亮。
九束光柱在迅速接近,如果從高空觀看的話,這九束光柱在慢慢形成一個形似傘的骨架,而中間最大最亮的光柱就是傘柄。
當最後八束光柱於那最輝煌、明亮的光柱接觸後,突然爆了出一股強烈的光芒,如同炸烈的煙花,又如同泛起的光的漣漪,四下擴散開來,形成了一道朦朧、透亮的光幕,籠罩在易水鎮的上空。
易水鎮的城防陣法開啟了!
司徒無喜輕歎道“百年不遇的獸潮,終於還是出現了,是喜還是憂?”
他像自語,又像問詢,眼神卻望向半空中已然開啟的城防陣法。
“它能堅持多久?”嚴千裡問。
他好像是問陣法,亦好像是問易水鎮,還是問彆的?
就在這時,在校場的中級部演武台上出現了兩人,卻是天寶府府軍的兩名軍官。他們如同司徒無喜及嚴千裡一樣,來到校場後,便直直地站在演武台上麵,也是一言不發。
司徒無喜忽然道“半個時辰內,隻有一人前來應令,對於在鎮學堂中招收軍士,我忽然不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