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滿腔的怒火正沒處發泄呢。
在嚴千裡的帶領下,易水營的軍士通過了崗亭,進入輜重司內部區域。
一進到此處,一條大道分出三條岔道,各分東西,伸入密林之中。
嚴千裡選擇了中間的那一條,直行數裡,就看到一道高達兩丈的圍牆、大門外駐守著一隊軍士的區域,想必這裡就是器械室了。
果然,隨著走近,眾人都看到了大門前的那一道掛著的黑漆木牌上的幾個字輜重司器械室。
想來前方哨卡發生的事情,這裡的守軍已知曉,因而在見到易水營的軍士到來後,一位軍士就大聲喝道“站住!”
嚴千裡讓易水營的軍士站住,自己獨自一人上前,遞上自己的腰牌,說明來意。
這時,從大門內走出一人出來,檢查了一下嚴千裡的腰牌,冷笑道“現在的新軍,越來越沒規矩了,膽大妄為的很,居然敢重傷我的手下了,真的是缺少管教啊。真不知你們這些教官是怎麼當的?”
看此人的穿著,隻怕是個當官的,而且級彆不比嚴千裡低。
嚴千裡看到此人,麵色也是一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新軍易水營教官嚴千裡見過呂大人!”
這人便是守備室的駐軍——守備營的營指揮呂長河,從八品上領禦侮校尉銜。
嚴千裡隻是“營指揮”官職,跟司徒無喜一樣,屬正九品上領仁勇校尉銜,軍銜跟官銜都低了呂長河幾級,見麵也是要見禮的。
呂長河卻不領情,冷聲道“領器械就好好領,誰給你們的膽氣,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我的屬下做錯了嗎?
它忠於職守,剛正不阿,現在倒好,不但受了二十軍棍,夥長之職也沒了,我找誰說理去?”
呂長河嚴辭厲色,嚴千裡沒有吱聲,抿著嘴唇站在那兒,任憑呂長河嗬斥。
而一旁的易水營軍士看到這一幕,都表現出氣憤的神情。
半響,呂長河終於將自己的怒氣發泄了一番後,才平複了情緒,哼哼地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明天再來吧!”說罷,轉身就進入圍牆內。
嚴千裡也不爭辯,恭敬地目送呂長河,轉身帶著易水營的軍士返回新軍校場。
花失容沒想到,一件很容易解決的事情,最後竟演變成了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義氣之爭,器械說不讓領就不讓領了。
花失容發現,回到新軍校場後,嚴千裡立馬就又離開了新軍校場,不知做什麼去了。
一連數天,易水營的軍士都沒有進行訓練,嚴千裡也沒有在營裡出現,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沒有主官的易水營,就沒有了約束,年輕的軍士們沒人管束,還不是怎麼輕鬆怎麼來?
當其他營都在緊張訓練之際,易水營的軍士三三兩兩地散步在新軍校場邊,遠距離地觀看他們進行陣列訓練,有些軍士趁機竄進林中,不知做什麼去了。
花失容發現,在這冷冰器時代的陣列訓練,除了隊列訓練外,就是各種武器的綜合配合使用了。
在一夥中,三名軍士持盾居前,三名陌刀手在後,三名弓箭手守後,居中的夥長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下令調度,跟隨大部隊或前進或後退,手中所持或旗或鼓。
說到底,還是現代軍事中的前進、後退、左轉、右轉、後轉等。隻是,他們等的不是一個電話或電報,而是旗令、鼓令或金令。
這就要求軍士們都得懂得常用的旗語、鼓點、金聲,否則,就會造成了軍陣的混亂,軍陣一亂,對手就會抓住機會,一舉擊潰。
大軍團作戰中,不成陣的軍隊形不成戰鬥力,是打不了勝仗的。
雖說夥在大軍團作戰中,顯得微乎其微,卻是其中不可或缺的。
大軍團的有效運轉,都得通過一個個夥長、隊正將命令一個接一個的傳達下去,軍士們有效而堅決的執行,才能形成有效的戰力。
同時,花失容發現,使用盾、陌刀及弓之人並不固定,人人都得善會使用多種兵器,前麵有人倒下了,後麵的人才頂得上。
如此一來,熟練地掌握幾種兵器的使用就顯得尤為重要,否則,到時頂上去也不管用。
花失容看到許多不熟悉其他兵器的軍士在更換兵器後,陣型的散亂、生蔬感,讓人一目了解。
這天,花失容在觀看了一陣其他營新軍的陣列訓練後,覺得索然無味,看著自己這丁夥的人有說有笑的,不時指點著誰誰轉身錯了方向,誰誰前進踩了前方軍士的腳跟了,興致正濃。
花失容轉身向營帳走去,這沒有教官的日子,軍士們就像沒了管束的羊,散亂地在新軍校場內亂竄,白天,在易水營中已很難見到個活人。
此刻,易水營中悄無聲息,花失容剛走到營房門口,忽地頓住腳步,心生警覺。
隨即身子猛地向營地內衝去,口中厲聲喝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