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曲迎呆在花失容的識海中,也不由地被這一驚天動地的聲勢所波及,本能地遁聲向著識海深處逃去。
也許,在他看來,隻有更深處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動作,一陣虛弱的感覺傳遍全身。
就在那一瞬間,那層一直保護著自己靈魂的雲霧似的光暈,迅速衰弱下來,變得昏黃暗淡。
若是這層光暈消失,即便他躲藏在花失容的識海中,靈魂也不可存在得太久。
此刻的曲迎,比花失容更希望花失容不要有任何意外。
直到花失容的身子跌落穀口處、奄奄一息時,曲迎才從驚魂狀態中反應過來。
他無法救助花失容,在查看了花失容的傷勢,才長長的舒口氣。
花失容的肉身比他想像的要強大的多,若非如此,方才沒有真氣的牽係,肉身凡胎的花失容,早已被那一股撕身裂體的熱浪疾風生生撕成千創百孔了。
沒看到花失容身上那千橫萬縱的傷痕嗎?
這些傷痕,就是被那些熱浪疾風造成的,而強大肉身的自我恢複能力,正在緩緩治療他的傷勢,恢複他的肉身。
曲迎知道,這種強大的自愈能力,就是他體內的真氣帶來的,這就是修真者的妙處。
肉身的自我恢複能力是武者所不具備的,即便花失容不服用傷愈的丹藥,在真氣的帶動下,半年之內,也可以將他的肉身恢複如初。
看著昏迷不醒的花失容,曲迎沒來由地歎口氣,他能做的事情很少,隻能等待花失容醒來。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距離一月之期也越來越近,可花失容卻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
這一天,曲迎感覺到陣法發出一陣陣隆隆的波動,他心裡明白,這是實力高強者要強行進入赤炎穀造成的。
曲迎曾聽師父說起過,赤炎穀設立之初,便隻允許二十歲以下的青年,通過固定的傳送陣進入。
而高於這個年齡段的人想要進來,比如師父和自己,隻能通過另一個小型的、隱秘的、點對點的傳送陣才可以。
如果高於二十歲的人強行通過那個公開的、固定的傳送陣進入赤炎穀,勢必造成赤炎穀內陣法的反應,發出隆隆的警告之聲。
後果是什麼,曲迎不知道,因為從未有人償試過。
不過,數百年前赤炎穀重新開啟後,曾經有一個陣法水平異常高超的人,以超出十歲之齡進入赤炎穀內,便造成了內部陣法的極度不穩定。
好在那人在穀內所待時間不長,勿勿在湖邊布下一個陣法後,就被赤炎穀內強大的“龍斥風”推出穀去。
而這個陣法師布置的陣法,每一次都被這些豪門世家子弟利用,減少“龍斥力”的乾攏,總能第一時間跨入虛橋,進入湖心島。
而那些被龍斥力刮走的參試者,除非實力特彆強橫者,否則,是不可能在規定時間內趕到湖邊的,從而錯過虛橋。
現在又有強者想通過陣法強行進入,想必是花失容的那驚天一招引起的,數百年來的驚天變故,勢必引起那些大能者的興趣,赤炎穀以後的命運如何,曲迎也不敢確定了。
為了避開這些大能,曲迎一狠心,在花失容的識海中輕咳一聲。
彆看這一聲很輕,在花失容聽來,不啻於驚天神雷,震耳欲聾。
花失容痛苦地悶哼一聲,卻沒有醒來。
卻在此刻,花失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光暈似的傳送陣。
曲迎利用花失容醒與不醒之間心神失守的片刻,控製著花失容的身體穿過那個傳送陣,進入石室中。
當曲迎做完這一切,已完全虛脫,在識海中大口喘氣。
心裡卻在大聲咒罵“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亂打一拳,沒來由地還讓老夫替你擦屁股。
就方才一下,損失了老夫十分之一的元力,出去之後,你若不好好補償,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就這樣,又等了一天,陣法發出的隆隆聲越來越響,整個赤炎穀中變得越發得不穩定了。
曲迎暗暗著急,花失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識海中的曲迎像隻熱鍋中的螞蟻,不停地轉悠,著急萬分。
好在,距離一月之期隻有最後一天時,花失容終於醒來,費力地睜開雙眼,吃力地望著石室中的一切,知道又是曲迎將自己救回來了。
花失容看著自己赤祼祼的、幾無一處完好之地的身體,知道這次玩大發了。
此時的他全身傷痕,真氣微弱,體內氣息紊亂,經脈錯亂移位,還能醒轉過來,已是天大地奇跡了。
花失容緩緩回想發生的一切,似乎是自己一直處於一種忘我的入定狀態,一遍又一遍地使出“靜待花開”拳法,抵禦那逐級增加的旋風。
而這旋風就如同一個境界、戰力都遠超花失容的強勁對手,隨著時間的推移,“靜待花開”所積攢的怒氣越集越多,心中那份渴望得到渲泄的情緒就愈發強烈。
當這怒氣值達到一個臨界點時,終於控製不住了,於是,很自然地揮出最後一招。
此時的怒氣值,已然超出了花失容的自身能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