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眼前這個“張富貴”就是自己自幼指腹為婚的人之後,桂小花就一直沒給過花失容好臉色。
她初次留給花失容的第一美好印象,就此徹底崩塌。
吃飯時,邱鳳問桂小花,“那鏢利的事,可談妥了?”
“鏢利”就是鏢局運鏢時,根據路程遠近、標的價值向商家收取的費用。
“沒有呢。”
桂小花一聽,就露出了愁容,“祈福鏢局此次很硬氣,鏢利不但沒有下降的意思,可能還要往上漲。
真要這樣,這一趟貨全程下來,我們不但沒有利潤可賺,還得倒貼出去不少。”
桂航遠皺眉,問道“祈福鏢局跟我們合作多年,關係也處得也不錯,鏢利大多都在貨物價值的八個點,雙方都有得賺,為何這次卻要獅子大開口了?”
桂小花放下碗筷,生氣的道“聽說近一個月來,有幾家鏢局經過‘雙峽口’時都失手了,賠了商家不少銀子。”
桂航遠遠赴天寶府剛回來,東南郡發生的事,他並不知道。
“‘雙峽口’可是齊麻子的地盤。”
桂航遠眉頭緊瑣,“此人據說是個強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坊間傳聞他挺講義氣的。”
“強盜?”花失容問。
桂航遠點點頭,“曾經,郡守府精銳儘出,清剿過一次,曆時三年之久,也沒能將他怎麼樣。”
這又打破了花失容的三觀,不是說人類的最大對手是魔獸嗎?怎麼人類也進山落寇,與魔獸為伍了?
“最後,郡守府好像是默許了他的存在。”
桂航遠繼續說道“官宣算是默認了它存在,而‘雙峽口’就做為齊麻子的大本營了。
作為回報,齊麻子大幅地削減了過往商賈的費用,使得東南郡跟威通城的商貿進行得紅紅火火,數十年來都平安無事。怎麼突然生起幺蛾子了?”
桂小花憤憤地道“旭哥哥聽鏢局的人說,上個月,齊麻子送信於各大鏢局,說是為了助他兒子齊坦考進雲夢門或長風門,希望所有鏢局些‘小還丹’、‘定心露’等丹藥,被這些鏢局拒絕了。
齊麻子收到消息後,當天就提高了過往商賈們的費用,高達貨物價值的三成。這……這是不給商賈們活路嘛!”
“小還丹”和“定心露”都是目前市場上不錯的療傷、提升境界及恢得內力的丹藥。
原本沒這麼緊俏,架不住雲夢門跟長風門招收外門弟子的消息滿天飛,一夜之間,“小還丹”跟“定心露”的價格突然瘋漲,如同洛陽紙貴,一粒難求。
現在,各大丹藥店,基本看不到這兩種丹藥了,即便有,價格也是高得離譜,不是一般人能夠問詢的。
“這也太兒戲了!”
桂航遠氣憤地道“定好的規矩,就是契約,就得遵守,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就是!”
桂小花大聲附和,“旭哥哥聽鏢局的人說,這次若是同意了齊麻子的要求,讓他償到了甜頭,下次不定想出個什麼名目來,要這要那的,哪是個頭啊?不能慣著他。”
邱鳳問道“那我們的貨物怎麼辦?”
“不知道。”
桂小花搖頭歎氣,“今晚,旭哥哥宴請祈福鏢局的少鏢頭樊西淩,再探探他的口風,然後再拿主意。”
桂航遠道“威通城的高楊是我們的大客戶,每年貨款來往甚巨,對於這樣長期的大客戶,你秦伯父說過,哪怕虧點,也要留住。”
這算是秦子攸為秦府生意定下的一個原則,隻是這個時間是多長,誰心裡都沒底。
這樣的話題,花失容插不上嘴,老老實實地吃飯,喝湯。
這時,桂小花突然說道“鳳姐,那樊西淩你認識的吧?我好像記得你提過一句,跟他有過交手。”
邱鳳笑道“當年,我們學堂跟他所在的學堂有個什麼交流活動,學員之間有相互約戰的,不過都點到為止,恰巧我跟他抽在一組,不過,我輸了。”
桂小花有點興奮地道“你們熟悉,今晚你也去見見他,或許能有所幫助呢?”
“我跟他並不熟。”
邱鳳搖頭苦笑,“這種事情,關係到上上下下數十、上百口生計,再熟悉的關係,也不如利益牽聯大。”
“多見幾次,不就熟悉了?”
桂小花不死心,勸說邱鳳,“秦府藥店目前主抓城內,說不定以後發展了,業務往東南郡外的其他城鎮發展呢,不是得用上鏢局了。”
花失容忍不住插嘴道“藥店這行當,除非高大上,有自家獨尊藥方,否則,做外城生意,想都彆想。”
桂小花白了花失容一眼,拿著筷子作勢要敲花失容,“吃你的飯!”
隨後,仍不死心地對邱鳳道“鳳姐,旭哥哥為了這趟鏢,都好幾天沒吃好睡好了,人也瘦了不少了。”
花失容說道“目前這種情況,應該是東南郡各個鏢局共同做出的決定,誰要是破壞了規矩,在鏢局這個行當內就沒法混了。”
桂小花怒了,“真當我不敢打你?”
邱鳳連忙勸道“好了,你們兩個彆吵了,今晚我去見見樊西淩。小旭約在哪兒?”
“聚友樓。”桂小花立刻轉怒為喜。
花失容心裡卻樂了,心道我若不在旁邊扇風點火激怒你,邱鳳怎麼好出來做和事佬?我又怎麼知道你們見麵的地點?
現在,花失容的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但經脈受損嚴重,不能擴展神識探查秦府的情況,更彆說了解秦旭了,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旁觀,從側麵去了解。
今晚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