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他居然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會讀心術嗎?
“我不會讀心術,但我知道,你這麼客氣,一定會說。”
蕭然然啞然。
路途還有很遠,車內氣氛還有些壓抑,蕭然然想放些歌來舒緩,便問他藍牙密碼。
秦洛沒有回答,反而問她,“為什麼害怕洛冰言,是因為那次的事嗎?”
蕭然然小心的看他一眼,又彆過頭,側臉什麼的,太像他了,尤其是把頭發全梳上去,眼神再狠戾些,就和他完全一樣了。
“不全是。”
“那是因為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可以完全相信我。”他注意到,蕭然然有些猶豫,他必須讓她相信他。
她知道,秦洛是她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說來奇怪,雖然我見他不多,可是我總是夢到他,他,他,”蕭然然有些呼吸不穩,她定了定神,繼續說,“他做出來的事,比那天還要可怕,我又不能確定,畢竟,醒來一切如常。可是這夢我做了十幾年,夜夜嚇醒,秦洛,你該記得的。”
秦洛把車子停在路邊,沉默的看著她,握住她的手。
他當然記得,那段時間,是他剛去她家的時候,他夜裡睡不著,害怕的坐在床邊。也是像這樣握住她的手,那時的他,還不懂。
他隻知道,跟著她,一直跟著她。
可她卻睡得極不安穩,夢話不停,一會求饒,一會哭泣,直到她驚醒之後,一下蜷曲了身體,抱著他的腳。
他輕輕拍她,“你做噩夢了嗎?”
夜光下,那張圓潤潤的臉上滿是水光。
“夢裡好可怕。”
他想說,我也是。可他沒什麼都沒說,“我們兩個擠在一起睡吧,這樣就不害怕了。”
因為他也是,在和秦皎生活的時候,她對他做過太多可怕的事了。
把他溺在水缸裡,在他快沒氣的時候撈出來,反反複複。
拿針紮他,敢哭就紮得更深。
拿鞋底打他,打得他渾身青腫。
後來,她就變了方法,冬天讓他穿著單衣在外麵跪著,夏天讓他泡冷水。
他最怕見到她猙獰的樣子,也最怕看到房間的門打開。
直到她的出現,成了照亮他世界的唯一的光,他才知道,原來,有人會用溫暖的手拉著他逃出地獄。
有人會對他笑,會保護他,會用比他還小的身體做飯,會活得那樣自由自在。還會幫他遮風擋雨。
感覺到肩上的疼意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她了,抱得很緊。
那痛,卻讓他知道,現在才是真實的,他早已經從那樣不堪的過去解脫了。
“其實,我們都一樣啊,然然。”
蕭然然愣住,慢慢鬆開了牙齒,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哭了出來。
她想起來了,那時,她夜夜睡不好,如果不是他在,她可能每天都要坐著到天亮,可是他也睡不好啊,有好幾次,他也是從夢中驚醒,是她在安慰他。
他和她一樣,他們是一樣的。
正是這幾個字,觸動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她抱著他,放鬆的任他抱著。
他試著親吻她,先是額頭鼻尖,再到唇角,察覺到她不再像昨晚那樣抗拒,他把他的唇,貼在她的唇上,細細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