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太傅府,聞賀先生已經喝了三杯茶水,吃了兩碟子點心,祁七竹站在他麵前沉默站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眼前的聞賀先生跟設想中的不一樣,祁七竹跟著葛婆婆到太傅府,沒一會兒聞賀先生就來了,穿著一身的粗布短打,如果不是聽到他稱呼太傅為老師,葛婆婆笑著叫他聞賀先生,祁七竹是真的想象不到。
聞名天下的聞賀先生竟然是個跟地裡刨食的農村老頭沒有絲毫區彆裝扮的人,祁七竹第一時間是驚訝的,當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不知太妃娘娘找下官何事?”聞賀先生看著葛太妃笑著問道,其實他在見到葛太妃身後站著的年輕人時就多少知道目的了,哎,有名氣也是讓人頭疼的事,找他的人絡繹不絕。
“聞賀先生,這是七竹,跟親孫子一樣的人,他六月剛通過了院試,八月過了鄉試,可春闈不是一般人能過的,怎麼也得沉澱著學幾年,可金水鎮上沒什麼好的先生,所以我就帶著他來京城了,如果聞賀先生瞧得上眼,勞煩您給教教。”葛婆婆滿臉和氣道。
葛婆婆的話音一落,聞賀先生看著祁七竹的眼神帶了考究,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已經是個舉人老爺了,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功名,自身天賦是十分重要。
“老師、太妃娘娘,那讓我跟這年輕學子好好說說話吧。”聞賀先生笑著說道。
葛太傅和葛婆婆都在下人的攙扶下離開了,屋內瞬間隻剩聞賀先生和祁七竹。
“多大了?”聞賀先生看著祁七竹問道。
“十五。”祁七竹恭敬回道。
“可議親了?”
祁七竹雖然詫異但一五一十說了,“定親了。”
“哦。”聞賀先生點了點頭,“家裡給你定的?”
“是學生主動求娶的。”祁七竹如實回道。
聞賀先生一喜,“你主動的?你怎麼主動的?”
祁七竹眉頭微微擰起,“這是學生的私事。”
聞賀先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那你想我教你讀書也是私事啊。”
祁七竹眉頭微挑,“此私事的當事人我跟聞賀先生都在,所以可以談;可彼私事的當事人之一跟聞賀先生沒什麼關係,所以不適合說。”
聞賀先生打量著祁七竹沒有說話,因為人家說得有道理啊,不過沒想到會拒絕回答自己這個問題,這麼多年倒還是頭一個,哪一個來拜師的不想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跟自己言明了,特彆是嶽家有關係的,更是想方設法套近乎。
聞賀先生會這般問當然不是看關係,因為該知道的關係在旁人來說起這事的時候都是講得通透的,他隻是好奇,因為他到這個年紀,文章做了無數,也是誨人不倦了,但卻沒有一個家,沒有媳婦,所以他對這方麵的事稍微感興趣了一些。
“不說就不說吧。”聞賀先生回道,他雖然好奇,但講求你情我願。
這個話題沒了,之後祁七竹就是看著聞賀先生一直喝茶、吃東西,他站了得有兩刻鐘時間了吧,聞賀先生再沒說過一句話,祁七竹也就沒有說話了。
倒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也難怪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功名。
祁七竹有感覺到聞賀先生的打量,但對於長輩,沒有問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也沒禮貌,隻能坦然受著,不卑不亢的站著。
“家裡有哪些人?”聞賀先生放下茶杯後再次開口問道。
“兩位妹妹和一個弟弟。”祁七竹回道。
聞賀先生一愣,“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