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卻心口難開!
那年那月差點放飛的愛情
在我二十八歲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看著依然孤身一人的我形單影隻的來往於相距四百多公裡的家和單位之間,他們覺得真是莫大的煩惱和不安,在那個火車速度慢的不能再慢的年代裡,一個姑娘家每一次回家要走整整一天,中間還要在省城住宿一個晚上,次日轉乘才能回到家裡,父親和母親有耽不完的心。看著眼前頭一天天相繼長大的三個女兒,我可以想象他們逐漸衰老的心在顫抖,想想看,在八十年代時候的農村裡,一戶農人的家裡居然有三個大姑娘沒有婆家來聘娶,有哪個人家做父母親的能夠不發愁的頭發一夜霜白?
二十七歲了,見我依然沒有可以嫁人的對象,而那些談過的、見過的小夥子排起隊來起碼也有一個排了,可是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成為最終的結婚對象,也許是緣分還沒有到的緣故吧,反正每每隻要見過一麵,從心底深處就沒有過要和他們中的某某人要過一輩子的打算。不是人家挑剔我,就是我在挑剔彆人,總是莫名其妙的在心裡冒出來什麼時候能夠和他吹燈拔蠟就解脫了的感覺。真的,儘管自己年紀見長,但是,沒有急著要嫁人的念頭,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一大把的青春歲月可以任意揮灑,在那個年輕人居多的西北小鎮上,雖然孤單,但不寂寞。每一天,我覺得自己過的開心又自在。但是歲月不等人,眼看著弟弟妹妹們一個個都長大成人了,也都已經到了男婚女嫁的時候,按照農村的慣例,婚姻必須要從大到小的排列解決,作為家中長女,我還沒有結婚,那麼弟弟妹妹就不能結婚。父親母親終於下了最後通牒令,否則一切聽從他們的安排。
無奈,就這樣隨著家人關懷程度的加深,快樂自在也隨著很快走向結束,父親母親實在忍無可忍他們的長女就這樣像沒有籠頭的野馬一樣來去自由,他們覺得既然我自己沒有能力能夠解決自己的婚姻問題,那麼他們就有一萬個理由來幫助我解決婚姻大事了,哪怕這樣關心的結果會不會得到認可,會不會在這個時代的潮流中被人叫停,他們不管了,因為他們覺得他們有義務為自己早已經大齡到快要成為剩女的我安排一切了。
於是,我請了假,回家了。
從父親的來信中,知道家裡人給我又物色了一個對象,一個在鄰省省城上班的青年,和我同齡,而且他們說還認識我,所以要求我休假回去相親,看看自己身邊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陪著一起瘋了,所以也想把自己趕緊會通父母親一起把自己打發了。惴惴不安的我回家了。
彆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對象是大家的,隻有丈夫或者妻子才是自己的。所以到現在我還沒有成為彆的男人妻子,也沒有彆的男人成為我的丈夫,純粹是人生中的一個大大的不幸。而這個大大的不幸的成因就是沒有按部就班的實施從前的禮教。女兒在婚姻上遇到的問題,就是沒有天和地利的原因造成的,現在他們有必要創造一個緣分的氣場,就像他們年輕時候那樣,他們想,到了時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回到家中她才知道,家裡人讓我準備物色的對象就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表哥,那個在鄰省省城上班的表哥,也是二十八歲了,雖然長的一表人才,灑脫有形。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未曾成家,家裡有兄弟四個,舅父早就撇下舅媽和兒子們去了極樂世界,那個家裡的經濟條件不怎麼好,唯一可以稱道的就是他們是大城市的人家。
媒人對我老實巴交的父親母親說也許那個孩子到現在還沒有能夠成家的原因就是家裡條件太差的緣故,想想看,小夥子長的要人才有人才,要長相有長相,隻是家裡有兄弟四個,隻有一個他在工作,你舅媽又是個家庭婦女,有誰家能夠嫁給你表哥啊,都害怕來到那個家裡會受苦,還要拉巴幾個兄弟長大,你表兄是不容易的。不過如果你們兩個成了以後說不定你還可以調動到大城市上班哪。城裡上班多好啊。你也是從那個城市裡上過幾年學的,你對那個城市一定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了解熟悉的多,比你現在上班的地方強一千倍一萬倍,而且是親上加親的婚姻,相信你們以後會過的非常不錯的,不過不要耽心,憑著你舅父生前的老關係,如果你舅媽前去求人辦事,相信他們會給你舅媽一些麵子的。不過現在他們家裡經濟條件的確不好,這些你都已經看見了,這是在所難免的,以後那些兄弟們長的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就不會困難了。你看丫頭,我們和你們家裡的父母親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而且,你知道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過的一個比一個好,你知道的我是你那表哥的舅舅,給你介紹的孩子你是認識和基本上了解一些的,他既是我的外甥也是你母親的堂兄的孩子,這個關係想來你最清楚,那個娃他老實、勤懇,不會討好彆人。聽說你上學的時候經常去他們家,應該比我們熟悉的,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那時候怎麼就不談戀愛?哦。可能你們害羞吧。嘿嘿。
媒人說到這裡打了一個哈哈,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坐在炕頭上的母親趕緊拿起一個竹編外皮的暖瓶給那個親戚兼媒人的添滿了開水。臉上一副虔誠加恭維的神態,我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和我並排坐著的父親,父親的神情和母親差不多,也是那麼恭謹專注,他們看了我一眼,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涵義,可是我感到他們在這樣的時刻,一定有一種莫名的惶恐和期待。看到父親和母親這樣的神態,我的心裡生出了一種深深的悲哀。傷感父親和母親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為我的終身大事操勞,他們眉頭上寫著的除了疲憊和滄桑外,再有的就是期待了。今天他們放棄了所有的農活,甘願留在家裡招待彆人,就說明了我的大齡未嫁在他們的心裡是怎樣的一個心病。可是難道你們怎麼就知道我會去給他們拉巴兄弟長大?難道你就那麼自信?我心裡的不屑一顧隻是沒有表現在臉上。
這時候,聽媒人又說那個家裡你舅父走的早了點,如果他現在還在世的話,你們也知道他那麼顯赫的地位,還發愁他的兒子們娶不到媳婦子嗎?堂堂一個勞動局的局長,誰還不求著他辦事?可是他在位的時候孩子們沒有長大,等到孩子們長大了,他卻一走了之,真是,命裡無時莫強求。如今你看看,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那個家裡還有三個孩子沒有工作,都是待業青年。我一個農村老漢,有什麼辦法才能幫助你舅媽、我的那些個外甥們?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沒有工作的娃娃又怎麼好找對象呢?我常常晚上發愁的睡不著覺,如果有個辦法我也不會操這個閒心的,現在你看我也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而且他們都是生活在蘭州那樣的大城市裡,雖然是他們的舅舅,我不知道他們找對象的條件和標準是啥樣子,不過我看你這個姑娘還不錯,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人品好模樣也不錯。前些日子,你舅媽還老是惦記你,要不那就去一趟蘭州?一來你去看看你舅媽,二來呢,說到這裡媒人又停頓了下來。
我發現在每一次說到他認為是關鍵的時候,他就會停下來,然後喝水,然後母親開始續水。然後我就再留心一下父親母親的神情。這時候我看到父親母親的臉色沒有剛剛開始的時候那麼凝重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較輕率愉快和一點點的笑顏,可能他們仿佛看到了他們在婚姻問題上老大難的女兒終於可以有一個讓他們滿意的結果而欣慰吧?隻是我有點不置可否的認為,既然你們認為那樣的結果比較好,我就豁出去試一試了。但是心裡莫名的落寞和孤寂在一點點加重。
這時,媒人不慌不忙的說二來應該是男方來這裡看你才對,可是因為是我介紹的你,姑娘你也不要介意這個那個的了。反正你們都知道彼此,認識了就好說話。好不好?明天我們就去蘭州,成不成的看你們?真的,如果真的成了親,你就可以調的那個大城市去上班了。再說了,丫頭,在你沒有到家裡之前,我們和你父親母親已經商量了好久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哦?
我嘿嘿了一聲,心想,媒人說的情況基本屬實。隻是,難道我上班的那裡就那麼不好嗎?那裡是我的家鄉,雖然離家也有上千公裡的路程,終究是我的故鄉,我愛那裡人們的質樸,我也愛那裡巍峨的高山,它們如同父兄的脊梁,每一次路過看到,就會在心裡生出無限的崇拜和感動之情,我自始至終的認為,中國之所以如此廣袤無垠、秀麗壯美,完全是因為有了像昆侖山、華山、泰山等等這樣的高山在做支撐的緣故,尤其是那巍峨的昆侖山,它們美的那麼雄壯,那麼坦蕩蕩,沒有一絲一毫的遮遮掩掩雄。就好像西北漢子威武黝黑。不論近看還是遠瞧,都給你一種震懾的力量。
那裡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它們在為數不多的夏日裡,草原和藍天交相輝映,白雲和牛羊相映成趣,那種勃勃生機在你路過的時候都能聽的到。簡單的生活造就了那裡的人們熱情好客,沒有大城市人們的爾虞我詐、斤斤計較,那裡有的大城市的人們不可能具備,除了高樓大廈以外,何以見得大城市就好呢?
不過難不成這一去就會嫁給表哥嗎?其他的不說,哪怕就是出去散心一下,去。至於能不能調到大城市去,我是沒有抱一點點希望的想法。回想到自己這麼大年齡了,目前也沒有稱心如意的對象可談,那些在單位上班時見過的,好像都又拿不準。害怕自己以後嫁錯郎。所以就答應了這個媒人親戚的邀請。
次日,我和那個媒人踏上了去蘭州的列車,那時候短短的二百多公裡的路途,列車要走四個小時,普通慢車要走六個小時。
跟著媒人出門的時候,我胡亂穿了鐵路上發的一件用來防寒的小皮衣,下了車,出了站,走在街上,從蘭州城裡人那異樣的目光中,我已經體會出那是精明的城裡人挑剔的目光,他們早已經看出來她是來自遙遠的寒冷的地方,那裡的人一定對季節的更替變換非常遲鈍。否則,不會在這樣春暖花開的地方還身披戰袍,不得已,入鄉隨俗吧,我脫下來抱在胳膊上。
到目的地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表哥家裡準備晚飯。走進那個熟悉的家,表哥他們一家子正在準備晚飯。看見我們去了,舅媽暫時又加了兩個菜,把麵條改做了米飯。舅媽做飯的手藝不錯,上學的時候常常在周末的時候去打牙祭,所以晚飯吃的比較溫馨。不過,因為有媒人介紹的這一層關係,多少覺得有點為難,但是餓肚子的感覺比較這個為難的情緒來還是更難過,所以儘管在心裡感到非常疲憊,也還是儘量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填飽肚子才好,否則,我覺得麵對自己就要麵對的問題時,沒有一個可以給我撐腰的親人,我會撐不住場麵,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仿佛一顆沒有根基的飄蓬,那麼孤單那麼沒有依靠,這一次的相親,完全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想來自己真是可憐,在有那麼多年輕人的單位所在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依托終身的人和自己相依為伴,反而要跟著一個父親輩的媒人跑的這麼遠的地方來相親。這哪是這個年代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啊,虧自己活了二十七八年的歲月。在胡思亂想中往嘴裡扒著飯,飯菜很香,和以前吃過的沒有兩樣,但是我不太有多少感覺了,吃下去的飯壓不住我心頭的顫巍巍的心慌和沉重。我覺得自己不能給自己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和表哥成親,行麼?表哥的想法是怎麼樣的,他也是一個受過教育的人,而且生活在大城市裡多少年了,雖然我心裡有在大城市生活的向往,但是如果拿一個女孩子終身的幸福來委曲求全的話,我會不會為自己的隨心所欲埋下後患?
吃飯的過程中我不時的偷偷瞄表哥的臉色,表哥英俊的臉上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於以往的神情,不過我可以想象的到的是,表哥的心情一定和我的心情一樣此起彼伏不同於從前,我想,憑著表哥如此帥氣如此優秀的人才,沒有女孩子喜歡他才是天方夜譚,那時候的女孩子不像現在這麼勢利這麼務實,我們那時候還是有愛情可以大談特談的。我覺得表哥的舅父一定是聽了舅媽的話,才一廂情願的找了我去和表哥相親,完全沒有征求表哥的意見,在父輩們的眼裡,到了二十七、八歲還不談對象結婚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在他們看來既然有年齡、身份、出身如此般配的大齡男女,而且目前也都沒有各自適合的結婚對象,那麼把他們隨隨便便拉攏來了,洞房裡一放,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真是何樂不為的好事。想到這裡我有點自得其樂快要笑出來了,就趕緊去了廚房。
不過說實話,對於表哥的長相我沒有挑剔的地方,相反,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歡。上學的時候,我常常去表哥的家中玩,有時候也幫助舅媽做飯洗衣服,舅媽從側麵也打探過我的意思,看來舅媽好像是喜歡我常常去她家裡的。表哥不當班休息在家的日子裡,他就帶著我去爬五泉山,表哥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言語不多,但是會關心人,有時候去看晚上的通宵錄像,常常是看著看著,表哥就仰在椅子靠背上睡著了,然後我叫醒他回家,一路上,我們誰也不說話,也許是沒有話可以說,也許是就覺得這樣啥也不說就好了,那麼多的日子裡,我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愛上表哥,因為表哥從來沒有主動牽過我的手,我也沒有牽過他的衣服。
在路上走的時候我們一直就是兩個毫不相乾的個體。
有時候也在想,如果能夠有一個像表哥這樣的男孩子做我的保護神可能也是一個不壞的選擇,有固定的工作有帥氣的長相,有在大城市生活的資本,幾幾乎,我在心裡好像說服了自己,想著,如果表哥也能夠選擇我的話,就不會再做挑剔了,為了有一個好一點的歸屬感,可以考慮嫁給他。為了不給自己的父親母親留下太多的煩惱和遺憾,我可以走出大妹妹也嫁給了母親另一房堂兄兒子陰影,勉為其難把自己嫁出去。
晚上,媒人和他的妹妹、我的舅媽說了許多的話,然後各自安息了。舅媽非常滿意她兄弟的安排,當著那幾個表兄弟的麵,她塞給了我一百元錢的見麵禮,那是兩張五十元的嶄新的綠色的紙幣。在那個年代,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推辭不了舅媽的一番好意,就收了過來。心想,它們在我這裡隻是暫時保存一會兒,用不了多久,它們會物歸原主。
收錢的時候我沒有看表哥的英俊的臉龐,那是以前我再也看不夠的臉,我曾經非常喜歡看,不過那是喜歡而已,表哥還開玩笑說我有點色迷迷的樣子,完了我們會哈哈大笑著互相調侃、打趣,完全沒有想要嫁給他的意思,起碼我們自己也都是有點知識和文化的人,不出五服的我們不可能談婚論嫁,我們的交往隻是兄妹的情意,可是現在,一切都有點本末倒置了。我覺得自己在他的眼裡如同一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醜,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以為自己千裡迢迢來這裡上趕著送到彆人門上,沒有矜持、沒有姑娘家的高貴就那麼樣把自己賤買了,心底裡委屈、惆悵充斥了整個胸膛。我不知道以前那個溫和可親的表哥現在真實是看法和想法。他會不會在心裡嘲笑我不遠千裡來這裡相親的鬨劇?那一刻我有一種被牽上市場待價而沽畜生的牙口的感覺,一種深深的自卑和自愛自憐令我顫抖了一回。
但是看到四年未見麵的表哥依然那麼英俊挺拔,依然那麼沉穩有加,那一刻我還是有點心動了。
也許心裡還是有事的緣故,一個晚上我幾乎沒有閉一會兒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裡,我大睜著眼睛一直睡不著,心裡的悲憤和想要爆發的感覺攪的我翻來覆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隻是害怕打擾了舅媽的好夢。一直熬到淩晨時分,我實在沒有辦法在呆在床上假寐了,我躡手躡腳的爬下床來,想在院子裡站一會,但是又不敢,我怕這個有著八家住戶的大雜院裡,萬一有個起夜的人,嚇著人家不好啊,再說站到外麵就是站到了表哥睡覺的窗戶跟前,那樣一切的嫌疑就更加沒有辦法解說了,不得已,懷著傷感和無奈我走進了那個公用的廁所,那個廁所是個旱廁所,除了蹲坑是水泥砌就的以外,所有的尿溺等等都是露天的,特彆刺鼻的惡臭一股腦兒的從四麵八方衝過來,一會兒就失去了原有的嗅覺。可是我已經壓抑太久的悲憤卻不得不在這裡爆發,我的眼淚如同決堤的閘門一樣沒有控製的傾瀉而出。想象多麼糊塗的父母親啊,你們出於啥樣的考慮要把尚未走進婚姻的又一個女兒要再一次嫁到親戚家裡?難道除了自己的親戚以外再不會有彆的人家娶你們的女兒了嗎?想當初,大妹妹初中畢業剛剛一年,沒有考上高中,你們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把她出嫁了,等我知道一切事實的時候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我從單位回去埋怨了父親幾句話,父親就非常暴跳如雷的說你能個啥呀?你能,怎麼到了現在自己還會找不到對象嫁人哪?我不操心可以,都已經那麼大年齡了,你們不感到羞恥我還感到羞恥,親戚家怎麼了?親戚家那是親上加親,你們看看人家那個家庭情況,家裡每個弟兄都是有文化的人,而且都在外麵工作,將來家裡就他們兩口子和兩個老人,啊,你那個舅舅人家以前在村子裡一直當村乾部,所有的承包地都是平展展的大地,也都在水口子邊上,就是莊稼種上了,澆水也方便,有啥不好的?莊稼人就圖一個平平淡淡過日子,你不要在想啥花花腸子的事情了。就這樣最好了,以後不要對我說什麼近親結婚不好的話。何況,你妹妹他們雖然是有點親戚關係,但是已經比較遠了,不會有事的。
啊啊,聽著父親振振有詞的教導,心裡的苦惱已經席卷了我當初想要說服父親的所有想法。父親,你也是曾經在外麵見過世麵的人,吃過糧,也扛過槍,怎麼就這麼糊塗的現在聽不進去一句話呢?那時候,我恨恨的想,看來你老人家不見結果不回頭,那麼就拭目以待吧,不過還是那麼期待妹妹的婚姻裡不要有一點點意外發生,還好,妹妹的兩個兒女,我的兩個外甥十分健康、聰明,而且學習也相當不錯,這樣的結果是當初父親預料好了的,同樣也是我們真心期待的,完美的結果掩蓋了曾經的不愉快,看來上蒼還是惠顧了苦命的大妹妹,她沒有嫁給那個戀了她一年多的年輕人。我不知道當初大妹妹是懷著怎樣的遺憾和委屈嫁做人婦的。
如今,在這樣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在這樣一個糟糕無比的空氣環境中,我又陷入了婚姻這個桎梏之中,同樣又是走不出去嫁入親上加親這樣的婚姻了吧?對於表哥,愛慕他的人才我不否認,但是要真正成為我的結婚對象還真的沒有想過,我覺得自己眼前的路越來越難走了,如同在過一個深不可測的獨木橋,稍有不慎,就會掉在萬劫不複之中不能自拔。站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我覺得那麼無知又那麼無助,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來攏住我單薄無依無靠的心緒。表哥的臂膀可以想象是有力而溫暖的,可是我不能去依靠他。在淚眼婆娑中,我想表哥會不會就那麼安靜的睡著呢?難道他對於這一切都聽之任之嗎?明天,不,今天已經來臨了,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沒有辦法可以想,隻能把一切的賭注押在表哥身上,如果表哥真的沒有異議的話那就聽從這個父輩安排好了的緣分,他們不是說沒有緣分創造緣分就會產生婚姻了嗎?絕望的心情有誰能夠感應?看一眼腕表,時針已經指向五點了,不知不覺在這裡已經獨自流淚了好幾個小時了,看看漸漸發白的廁所上空,我收拾起零落的心情,走出了廁所,在廁所外麵又站了許久許久,讓五月裡清冷的空氣把一身的臭氣慢慢吹拂,飄散,還好,今天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起夜入廁,否則,我就連這樣一點點發泄鬱悶心情的地方都沒有了。
在水房裡,洗了一把臉。調整情緒。
我隻能忍住一切傷悲。在這樣的又一個輪回中,我如何麵對天亮以後的表哥?
早上,舅媽起來了,她問我晚上睡的好嗎?我昏昏沉沉的一頭漿糊,但是搪塞她說好好,很好。
唉,誰知道我的心裡的傷感呢?一切就看今天了,聽天由命吧。
吃過早飯,舅媽打發我和表哥出去轉一轉,而她和她的媒人兄弟就留著在家裡拉閒話,我可以想象,他們一定沒有少議論我這個大姑娘的閒話,一切都是定數了,管她呢,我和表哥就這樣再一次為了這個被彆人創造的緣分至少要有所努力吧,所以,我們再一次踏上了五泉山,為了愛情和婚姻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撿了一個遊人比較少的地方,我們坐下。
滿目蔥蘢的五泉山,遊人如織,他們一個個都喜形於色,而我呢?表哥呢?
表哥麵對我的時候早就不是那個以前的樣子了,也許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他侃侃而談對於愛情,他說,這些都是我想要的,年輕人那個不憧憬美好的愛情?可是,由於家裡條件不好,現在還有兩個弟弟沒有上班,再加上一個老母親,家裡總共就那麼大的地方,目前五口人,就兩間平房,你也看見了,他說,我們家那個院子裡,還就我們家的房子比較大,你沒有看見,其他住戶就一間房子,不然,那個院子裡不會就留那麼一點點過道走人,其他的空間都讓人家自己搭建了簡易房,這就是城裡人的生活,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著談一談所謂的愛情。我聽到他的話有點淒然,這樣的感覺,我的心裡不止一次的呈現過。
不過,表哥話鋒一轉,他說,你也知道,我們的奶奶是姊妹,我的爺爺和你的外公是兄弟,我的父親和你的母親又是堂兄妹,這樣的親緣關係似乎有點太近了,怎麼算都沒有出去五服,如果不管這些的話,還有你上班那麼遠,成了也是兩地分居,這樣的日子怎麼過?以後有了孩子,近親結婚會不會有影響到下一代的健康幸福,這些我們不得不考慮,現在城市裡對優生優育抓的比較緊,為了下一代的幸福,我們是不是應該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父輩的決定我們可以聽之任之,那是他們沒有多少知識和文化的必然作為,作為我們自己,我們不能夠遷就他們的意思,關鍵是自己要拿定主意。表哥看了看我沒有反應。就停頓下來說你看你,什麼意思?我們是親戚又是同齡人,有啥話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討論。昨天晚上我沒有睡著,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舅舅和母親考慮的問題太有點簡單了。你是一個好姑娘,我相信如果不是以上哪些人為的因素的話,我一定會和你成為戀人,我還是喜歡你的,都是造化弄人。今生今世我們隻能說沒有緣分。
我靜靜的聽著,心裡對表哥的論點、論據、論證佩服的心服口服,心想,表哥你真的太偉大了,看來昨天晚上除了我沒有好好睡覺以外,你一定也是考慮了一個通宵的問題。看的出來,表哥為了不傷及到我的自尊,他說了後麵的那些話,不管表哥現在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大致的道理都是和我想象的相差無幾,我能夠想到的表哥自己早就想到了,而且入情入理。唉。我們談了許多,他說到他的工作,以前處過的女朋友,都是因為經濟條件太差了,隻好分手。
表哥,在他的心裡有那樣淒美的愛情故事。表哥說到後來,有一滴清冷的淚水流了出來。那一刻,我知道了什麼叫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們約定為了不使父親母親們傷感,我們可以假裝談戀愛,但是要控製自己的感情,到時候找一個借口分手。讓他們說不出來什麼。
看來,至少我沒有必要特彆耽心最後非嫁給表哥不可了。在接近暮色蒼茫的時候,我們回家了。心裡有了沒有可以牽掛的牽掛,心情就比較舒暢了。
媒人舅舅覺得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自己買票回家了,至於我,他們知道一個鐵路上的新興工人,自己回家本來就不會成為問題。
當夜無話。各自安息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舅媽早就自己出去買菜去了,因為頭天晚上沒有好好睡覺,我又在床上多躺了一會,起來後,打掃衛生,收拾房間。當我打掃到表哥房間的時候,發現表哥居然也在熟睡著,也許他和我一樣,昨天沒有休息好,承載了許多重負的表哥今天晚上還要上夜班,他太辛苦了,想到這裡,心裡一股淡淡的柔情襲上心頭,但是想到和表哥的約定,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悄悄的出門了,我要打道回府了。出門之前,我掏出頭一天舅媽給我的一百元見麵禮,猶豫了片刻,我輕輕的走到表哥還在熟睡的床前,默默的看了看表哥英俊的麵龐,多想把他刻在腦海裡啊,我不敢太久的逗留在表哥的麵前,否則我想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愛上表哥,不難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把那些錢輕輕的壓在茶盤下麵,我走了,帶著千裡相親的釋然和遺憾。
後來,我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一天天打發著除了上班以外的無聊的日子,和表哥有一打沒有一打的通著信,那時候沒有電話,聯係非常不方便。一封信要等待一個星期才能收到,每次我長篇大論的幾大頁信紙,換來的是表哥寥寥無幾的話語,心裡非常失落,心緒壞到極端,想還不如在附近找一個男朋友的好,知冷知熱的沒有相思的苦惱一定也不錯。漸漸的由於一點誤解,我們感到彼此越來越陌生。
時間長了,對於表哥的愛慕之心卻一點點在增加。當中接近一年的時間,我們沒有再找到各自的所愛。迫於年齡、家庭、輿論等等的壓力,我們幾乎就要默認對方是自己的終身依靠了。在兩顆同樣孤寂心裡。我們快要崩潰了當初的約定俗成,在你來我往的鴻雁傳書中,我們幾乎不隱瞞自己的感覺。隻是,當初我對自己快要愛上表哥的事實覺得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熟人知道了嘲笑自己的愚昧無知,那才是自己走不出去的陰影。
結婚對我太遙遠,也太累。戀愛對我十分的無辜。也太無奈。
終於,同事給我和他做了拉郎配的工作,但是處於表哥和他的夾縫當中,我覺得自己非常難去舍。父親和母親又給我的婚姻造就了一個神話一般的故事,且聽下回分解吧。如果有興趣,那麼你們就看看卦裡婚姻。
戀戀紫瑩
位於台灣的陸氏集團是一家跨國際集團,下設酒店、飯店、廣告公司、報社等等,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正豪待獨子陸宇浩回國後,將總裁位置傳給了獨子。
“浩兒,爸爸希望你去美國進修回來接替陸氏集團總裁的位置行嗎?”陸宅裡,陸正豪正尋問著兒子陸宇浩。
“我不要去美國。”陸宇浩立刻反駁道。
“浩兒,我知道你舍不得紫瑩,去美國是讓你去進修,又不是永遠不回來。等你進修回來,就讓你們成婚。”陸正豪無奈地說道,知道兒子的不舍。
“可是……”陸宇浩猶豫著。
陸正豪打斷了宇浩的猶豫“浩兒,你是陸家的獨子,陸氏集團要靠你來繼承,難道你想讓陸氏落到彆人的手中嗎?”陸浩宇是家中的獨子,出生名門。“爸,您說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就不能讓瑩瑩跟我一起去嗎?我真的不想離開好。”陸宇浩真的不想離開心愛的人兒到這麼遠的地方去。
這時一個甜美的女子聽到他們的談話勸道“浩,你是去美國進修,如果我跟去了,隻會讓你分心,無法早日完成學業。我不能你跟去啊,我在台中等著你回來。你要好好的念書,陸爸爸、陸媽媽、我、陸氏集團都需要你。”可不要看這女子甜美哦,她有時候也很淘氣的。看到心愛的女子,宇浩馬上上前去抱著她,並且偷了個香。雖然對宇浩的偷香行為是見怪不怪,但還是害羞。“浩,你能不能收斂點啊,每次都這樣,不管在場的人,亂親人家。”“沒事沒事,不要害羞,我和陸爸是過來人。”知道紫瑩害羞,陸媽馬上跟她解釋。
“可是瑩瑩,我這一去還要五六年啊,我怕你在往後大學中會被人搶走。”陸宇浩眼中儘是溫柔和舍不得。“我才要怕你被搶才是類,美國的洋妞這麼性感,誰知道你會不會經不起誘惑。”紫瑩裝著擔心的宇氣對宇浩說。“天地良心啊,我陸宇浩這輩子隻愛韓紫瑩一個,要是……”沒等宇浩說完,紫瑩就捂住了宇浩的嘴巴。“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好不好,我是想跟你說,讓你安心地去美國進修啊。”
陸宇浩和韓紫瑩兩個是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陸宇浩從小就認定了韓紫瑩長大後當他的新娘,雙方家長也從將將他們看作各自的媳婦和女婿。但是去美國要五六年的時候,他怕他的瑩瑩會被彆人搶走,他的生命中,不能失去他深愛的瑩瑩,可是陸氏企業也需要他。“好吧,爸、媽我答應你們。但我要先讓瑩瑩成為我的妻子,陸家少奶奶後,我就去美國進修。”宇浩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這”“浩”陸爸陸媽猶豫著以及羞紅著臉的紫瑩。
“瑩瑩,你不願意做我的妻子嗎?現在我在你身邊,都有這麼多人寫情書給你,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呢,我無法想象啊。我怕你會被人搶走,我至少要貼上陸家少夫人的標簽啊。你要知道,沒有你我的生命民沒意義了。”陸宇浩有些不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