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背上血糊糊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三姐,你那間屋子收拾好了嗎?”簡寧微喘氣。
“拾掇好了。”簡明玉墊起腳尖探頭好奇地打量奄奄一息的男人。
男人腦袋耷在四妹肩膀上,眼眸低垂,身上糊滿血跡泥屑,露在外麵的肌膚傷痕累累,大腿一側糊了個血窟窿,他高四妹一個頭,長腿不免著地,著地的小腿無力向下拖曳,一看就是骨折了,受了很重的傷。
簡寧把人放在板凳上,抹了一把汗。
簡明玉這才看清楚男人的臉,男人五官鋒利英氣,下巴線條硬朗冷峻,發白的嘴唇微微抿著,泄露出來的眼神清明,神態淡然,可見意誌力驚人。
“你那間屋子挪給他養傷,你和我住一屋。”簡寧一邊指揮栓子把人抬睡房去,一邊扭頭對簡明玉說“三姐,你一會去奶家,叫德利過來幫忙照顧傷患,大娘要是不同意你就告訴她,我一天發德利一毛工錢。”
德利是曹鳳珍的二兒子,今年十五歲,比簡寧小一歲。
曹鳳珍嫁進簡家,頭幾年不知道咋回事,就是不見喜訊,長子子嗣艱難,老太太急毛眼了,各地尋摸偏方,要不是破四舊,老太太估計要一天三頓請神拜佛。
那幾年曹鳳珍夾緊尾巴做人,之老實本分。
第五個年頭,不知道是老太太的偏方起了作用還是曹鳳珍體質的關係,終於懷上了,生了簡歡歡之後,一鼓作氣連生三個兒子,曹鳳珍這才有了底氣。
“你要不願意照顧他,我可以。”周冬玲見縫插針道。
簡寧實話實說道“晚上你怎麼照顧他?”越看丫越奇怪。
就個人而已,簡寧確實不在意名聲,但她在意三姐的名聲。
是以,寧願出錢把德利叫來。
她生於二十一世紀,不怎麼在意男女大防,可周冬玲是個什麼情況?她也不在意名聲?
簡寧想了想“你白天來吧。”
近點方便觀察。
總覺得周冬玲古古怪怪的。
正好白撿一個護工,簡寧樂意之極。
人在她家,200斤糧就跑不了,要不是貪那點糧,心下狐疑其目的,周冬玲這麼積極助人為樂簡寧巴不得她把人領家去。
簡寧爽快了,周冬玲又不舒服了。
賤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放任自己接近江大哥,如果江大哥最後還是選擇了她,死丫頭不就可以儘情嘲笑她,把她的自尊摁地上摩擦。
其心險惡,周冬玲斜眼悄悄朝簡寧看去,目光頗顯凶惡。
這該死的嫉妒心…又冒尖了。
簡寧何其警覺,一下就感知到惡意目光的來源。
當時就一臉莫名,不都依你了嘛,犯哪門子瘋?!
人安置到床上,簡寧指使栓子去喊大夫,又使喚周冬玲燒水,免費護工用起來毫無負擔。
正院那頭,老太太得知孫女撿了個野男人回來,嘴差點氣歪。
姑娘家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個死丫頭,你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啊!”老太太急匆匆趕來,橫眉豎目,一臉凶相對著簡寧咆哮“家裡就光禿禿兩個大姑娘,啥人就大刺刺往家撿,你是要瘋啊!你個犯渾的玩意兒,腦筋不清楚的狗崽子…”
口水四濺。
老太太在屋裡團團打轉,到處找掃帚條子要抽簡寧。
腦殼都氣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