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一怒,就得流血萬裡。
這絕非是一句玩笑話。
但阿史那禰赫此時卻依舊意識不到自己到底錯在哪裡,隻見此時他的麵對滿臉怒意的楚王,戰戰兢兢道:“殿……殿下,您……外臣……外臣不知是哪裡言語失當,還請您恕罪……”
“你還不知道自己哪裡言語失當?!”楚王殿下這下可是真被氣笑了:“嗬……嗬嗬……”
“殿下!”杜如晦已經看出李寬此刻心中是何等的殺意滔天。
可今日李二陛下早就交代過了,不是不允許雙方發生衝突,但絕對不能搞得最後收不了場。有鑒於此,杜如晦還是選擇了試圖讓楚王殿下恢複冷靜:“既然這外使並不知道您心中的芥蒂……”
“杜伯伯!”涉及到底線問題,楚王殿下這會兒可誰都沒打算慣著,隻見他扭頭看向杜如晦,神情嚴肅:“這場仗,我大唐可沒輸!而且本王保證,就算再來一場大戰,本王依舊穩勝!所以您覺得本王有必要慣著誰嗎?!”
“殿下啊……”杜如晦現在隻想跟唐儉換個位置:“可咱們現在坐的是外交官的位置啊……”
“廢話!”楚王殿下聞言脖子一梗,義正言辭道:“這武將的作用,不就是讓外交官在跟他國使節交流外事的過程中,說話無比硬氣麼?!現在本王是外交官不錯,可本王也是武將呀!所以杜伯伯你說——”楚王殿下覺得拉著杜如晦一人還不夠,於是他扭頭看向下方的一眾使節:“——你們說!本王如今說話能不能如此硬氣?!”
楚王殿下此言一出,大堂內一片寂靜。
沒辦法……
楚王殿下說的這番話的確很有道理!簡直讓他們找不到絲毫可以反駁的理由,當然了,就算僥幸找到了,敢不敢反駁也是個問題。
“楚王殿下,您就權當阿史那禰赫說了胡話……”回紇首領依馬眼見盟友要遭,於是出於自己的考量,他還是選擇站出來為對方說起了好話。
“你他娘的誰啊?!”楚王殿下發現,西北的這幫蠻夷似乎真的打不怕:“本王有叫你出來問話嗎?!”
“……”依馬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楚王殿下,還請息怒。”此時的祿東讚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或許大唐陛下願意接受他們異族自此成為大唐的臣屬,但眼前的這位楚王殿下對此似乎壓根就不在乎,而這卻讓他從中看到了一絲希望:“阿史那禰赫並非對您不敬,隻不過這和親一事,古往今來便是如此……”
“你也閉嘴!”楚王殿下就知道祿東讚這狗東西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來:“古往今來便如此,那到我大唐就不能改改規矩?!和親?本王和你&¥!!!”
“楚王殿下!還請慎言!”或許是楚王殿下罵的實在是太臟,一直躲在門外邊兒偷聽的唐儉也忍不住了。這老頭兒在楚王殿下激情開罵的關鍵當口,選擇站出來實施滅火行動:“殿下啊……您今日的言行……那可都是要被記錄進史書的啊……”
“那好啊,本王再多罵點,省得後來人在這方麵失了傳承!”——楚王殿下瞥了一眼頂著一張苦瓜臉,默默走進來的唐儉,對於這個做人滑溜溜的老頭兒,他向來不慣著。
“殿下啊……此類傳承……屬實是大可不必……”一旁的杜如晦此時和唐儉對視一眼。
兩人此刻無比懷念陛下的束帶以及傳聞中皇後娘娘的雞毛撣子。
再不濟……魏征……不,魏公此時若能前來,那也是極好的呀……
了眼下,這些也隻能是他們無望的幻想罷了。
另一邊,楚王殿下這會兒,罵得正在興頭上。
就剛剛這眨眼的功夫,這位師承五位大儒的朽木,便已經不下數次問候了祿東讚和乙毗射匱可汗的母係三代,外帶已經提前預測了這倆將來生兒子一定缺少某種排泄器官,而就在他準備表示自己願意身體力行,為對方解決此類憂患的時候,被罵得沉不住氣的依馬說話了。
“楚王殿下,您難道真的希望西北再起戰事嗎?!”
“哈?!”在西北已經享受過真正的自由,所以回歸長安後脾氣越來越差的楚王殿下,在聽到對方居然敢說這話後,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很好笑嗎?!”依馬索性豁出去了:“不錯,東突厥是敗了,頡利可汗也成為了大唐的俘虜,可我鐵勒諸部沒有敗!狼神的子孫依舊會誕生英雄!”
“好!”楚王殿下聞言收住了笑聲,然後滿臉鄭重地朝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這話說得硬氣!比本王那每天清晨扶牆而出的昏君父親還硬氣!就是不知……閣下口中的英雄具體是誰啊?”
“……”見對方如此反應,此刻已然恢複理智的依馬終於選擇了住嘴。
“問你呐,你口裡的英雄具體是誰啊?”楚王殿下見對方沉默,他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乙毗射匱?肆葉護?還是說你們鐵勒諸部又出了了不得豪傑?嘿……你們這幫家夥,又推舉出新可汗啦?”
轟!
什麼叫殺人誅心?
不外乎楚王殿下這最後一問。
空氣再度出現詭異的沉凝。
答不上話來的依馬一時之間汗如雨下。
而吐火羅的首領丘黎氏,此刻終究是看不下去了。
但要讓他公開跟大唐的楚王殿下作對,他又沒這膽子,於是他選擇了用朝貢的事宜來岔開話題:“楚王殿下……此番我們吐火羅打算向您……不,向大唐進貢二十匹汗血寶馬,各色寶石共計十箱,外帶絕色舞姬三十位,您看……”
“懂事!”此時已然在心中敲定了某種主意的李寬,聞言將目光看向丘黎氏:“吐火羅的丘黎氏對吧?你就很不錯,本王回頭一定多送你一些琉璃器,以示雙方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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