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月前是被人渾身是血的抬回來的,步家人就隻有這一個兒子,以及三個姐姐兩個妹妹。
步楊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都沒有清醒的跡象,眼看著氣息越來越微弱,步大山著急了,隻能找了神婆回來幫著看看。
神婆看了之後說隻能衝喜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這範家屯雖然隻是個小村子,但誰家的姑娘不是個寶。步家本來就窮,而且這附近的人都知道步家的情況,誰會將女兒嫁過來做寡婦。
這挑來挑去找不到人,最後就隻有找到原主黃花了!
一個性子懶惰、滿口謊言、長相醜陋、性子暴躁的被所有人嫌棄的姑娘!眼看著步楊出氣多進氣少,步大山和步張氏一合計,也就隻能將就找黃花回來衝喜了。
黃花雖然一身缺點,被所有人厭棄!但說實話這八字卻是厲害。
早上殺豬一般嚎叫了一早上,被人捆著上了花轎抬到了步家。
人還沒到,步楊就醒了。
隻是人還是虛弱,不能去和黃花拜堂。
黃花被娘家人押著拜了天地,剛被丟進了新房,新郎官就不見了。
步家人來的時候,黃花昏倒在地,身上的繩索都被解開。但步楊卻不見了。
所有人都以為是黃花將人怎麼樣了,從中午一直到晚上都逼問黃花,甚至還動了手。
夜黑風高的時候,黃花受不了那些言語的羞辱和身體的折磨,便趁人不注意扯了自己的腰帶懸梁自儘。
容凝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罵著自己,心中不免唏噓。
這件事她做錯了什麼!她才是受害者。
容凝本想要起來和這些人好好理論理論,可到底是扛不住身體的困倦沉沉睡去。
容凝睡著了,守在床邊的步張氏看著容凝閉上的眼睛嚇得一聲尖叫。
“步大嫂,怎麼了怎麼了?”
步張氏指著容凝,聲音顫抖“我們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黃花又死了?”
幾個婦人圍在床前,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敢上前去試試容凝的鼻息。
他們剛剛明明聽到容凝說話,還睜開眼睛了。
現在竟然又死了。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容凝。
“呼~呼~”
直到均勻的呼嚕聲傳出來,眾人才鬆了口氣,又同時氣的咬牙切齒。
他們在這裡生氣,這黃花倒是睡得實在!
一個膽子大一些的,也是剛剛對容凝動手最多的張嫂子就要上前將容凝搖醒,步張氏忙攔著張嫂子。
“張嫂子,算了!這孩子死裡逃生,也算是造化,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吧!都已經三更半夜了,都回去休息吧!要是楊子回來了自然會來見我的,我的兒子不會這麼狠心!”
說著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範家屯東邊的山林中,步楊臉色蒼白的騎在馬上,即便是剛剛喝了參湯,剛剛清醒過來不久的身體依舊有些虛弱。
“統領,我們走吧!將軍還等著我們呢!”
步楊看著範家屯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
“統領,小的知道您今日剛剛成親,隻是事情緊急,您該上路了!”
步楊深吸了口氣,想到那個被捆著丟在地上的小姑娘,心中隻能說一聲抱歉。
若是他還能活著回來,他自然會好好對她,就算她在村中的名聲不好。若是他不能活著回來,也會寫了休書放她自由。
“駕~”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林中的鳥兒聽著那馬蹄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了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