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伍長夢回影轉 2_謝謝你,贈我空歡喜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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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伍長夢回影轉 2(1 / 1)

謝謝你,贈我空歡喜!

她就這麼“中彩”了。老中醫在我的懇求下費儘了腦汁,配了無數種的藥給素顏熬成濃厚烏黑的湯喝下去,那時素顏開始絕望,時常地對我發脾氣,她有一次打翻我遞過去的湯碗。她說“老石,你們是合夥把我當實驗品了吧,我不是你們的藥罐子。把蛤蟆、蜈蚣、毒蛇、蜘蛛,把亂七八糟的藥草都糊弄我吃下去,還說肯定有效。有什麼效啊,都快一年了,我越來越不能下地了,我渾身肌肉僵硬,腦部充血頭都大三圈了,我心臟壓得厲害,越來越喘不過氣了。

“老石,你給我滾啊,你趕緊給我滾回北京去吧,你去和南歡結婚去吧。你再不滾,我就趁你不注意從這裡跳下去死給你看。”我笑笑也不理她,彎下腰收拾湯碗的碎片,她依舊在我身後大呼小叫,我還是不理她,又拿了拖把來拖乾淨了地板。

素顏就悄悄地起了床,從背後抱住了我。她已經不會哭了,她抱著我說“老石,我問你個問題。”

我說“嗯。”

她問“你說從這裡跳下去能死嗎?”

這裡是一個小賓館的二樓,外麵是人行街道,除了樹就是擺攤吆喝叫賣的小販,也就五六米高。

已經是深冬,在早上的時候落了雪,街麵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我想了想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對她說“可能得殘廢,一輩子也不能再站起來這麼抱著我了。你跳吧。咱試試看能不能死。”

素顏拿起枕頭就打我,打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老石,不對啊,我就是不殘廢,也沒有一輩子了。”

我轉身離開,拖地的時候有瓷碗的碎渣紮進了手指肚裡,血洶湧地冒出來,我捏著手指,似乎是捏著心臟一樣地走了出去。

素顏又開始了,她朝我大喊“老石,你個渾蛋,誰讓你給我希望的?你趕緊滾回北京吧。南歡還在等著和你結婚呢。”

顧南歡等著和石天明的婚禮,而石天明卻要在此時走上另一條路。那就是和素顏奔赴天涯,這是一條看不到光的路。沒有光,反而更加定下心來要走下去。

他一生中總要為一件事去努力,總要為一個人去抗爭,他既然決定選擇素顏這個人,選擇陪伴素顏的生命直到儘頭這件事。便如滄桑十六歲那年一樣義無反顧,不回頭,也不想回頭。

當年的他在北京的深夜裡找不到答案,多少年後他知道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沒有答案,沒有錯也沒有對,沒有該也沒有不該。你怎麼走都已經是過去,未發生的是將來,將來早晚也得是過去。我們為之努力過抗爭過,我們愛過恨過,埋怨過原諒過。

都無非如此,簡單的幾句閒話,幾杯清水,幾支香煙。所有的事等過去些許時日再看,所做的掙紮都是徒勞,所困惑的疼痛都是無力。我們不是老了,是終於明白了太多。這個世界本就如此,以前是,以後也是,隻是我們總是在不明白的時候做了那麼多,看似無用的事。我們做了,便不後悔,畢竟也無法回去。

他坐在陽台上等著黎明的來,猶如多年以後的滄桑坐在麥當勞快餐廳裡等待神的降臨。從淩晨一點到早上八點,他從冰箱裡拖出一箱的燕京啤酒,又從南歡的臥室裡找到了一條藍色嬌子的香煙。他盤腿坐下來,把落地玻璃窗打開了一半,雨隨之落了進來。他也不顧,隻是抽煙喝酒,看著麵前的一切逐漸地縮小,看著天空逐漸明亮起來。那是長達七個小時的思考,其實他什麼也沒有想。

有種時間叫做浪費,有種境地叫做忘我。期間他曾回到臥室,坐在床沿上看著熟睡的女子南歡,她真的還是一個孩子,把雙手舉了起來,放在頭的兩側,嘴唇不時地蠕動著,發出絲絲的聲音。

睫毛抖動著,有發絲落下來,她的手伸下來俏皮地撥上去。也說夢話,隻是模糊地聽不清楚她說些什麼。她也偷笑,有時正睡的安詳,突然就笑了起來。這個時候石天明聽見了她的夢話,她說“你沒想到吧,打死你也沒想到吧。”

石天明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和她的這場歡愉,其實是她的第一次。洶湧之後,落紅無數,他坐起來詫異地看向這個妖嬈如精靈般的女子。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如搞了一個巨大惡作劇的頑童。

她其時酒已經醒了大半,撒嬌般地抱住身前的男子。她說“你沒想到吧,打死你也沒想到吧。我在國外這些年,交了不下五個男友,其實沒有一個能近我的身,我雖然和那個貴族子弟結婚一年多,實際上他是一個同性戀,從不曾碰過我一下,甚至看都懶的看上一眼。他和我結婚是敷衍,和我離婚也隻是個借口罷了。

天明,幸好如此。我才能把我的身體完整地給了你,我不想纏綿於對你有多麼深的愛戀,我隻是要你知道,我的身體和心在最初的時間裡並不是打算給你的,但是如今還是全給你了。你要知道我的好,你要對我好,一直地好下去。”

他回應她的是緊緊的擁抱。他抱著她看著她慢慢地睡去。

天終究會亮起來,人終究能醒過來。啤酒和香煙化為烏有,他站起來去了洗漱間,把冷水撒在臉部,刺骨的涼意。他已經決定了照顧素顏,可是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和南歡說起。

他走出來,看見南歡已經醒來,他沒有想到任何完美理由,索性走上去全部說了出來。他說了怎麼認識的素顏,說了程遠方的頂替,說了他們的遭遇,說了三年來一直去看望遲素顏,最後說了遲素顏出事了,如今能幫上的人也隻有他了。他說完感覺終於坦蕩,一下子坐在了床上,一臉漠然看向顧南歡。

顧南歡望向陽台上的狼藉一片,卻笑了起來。她說“你可真傻,你去把她接北京來就是了嘛。你做的事認為對的就是對的,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石天明沒有料到南歡竟然是這樣的態度,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他站起來,想擁抱她,終於還是把手放下了。他說“南歡,對不起,她如今能找得到可以幫上她的人也就隻有我了,我要是答應了她,我和你的婚禮可能就得延期,我和你的以後連我也不知道會怎樣,那不是一般的病,我不知道要走多遠又要走多久,你真的能等我,你真的不生氣嗎?”

南歡穿上了睡衣,進了洗手間,關門的一刻回了一句“你去吧,我等你回來就是。”

這是他沒有料到的,原來竟是這樣。

從石天明決定陪著遲素顏那一刻起,他心裡還裝著另一個人的,那就是顧南歡。他給遲素顏看病,顧伯父以及父親都是不理解的,也是南歡在期間一直的周旋。他欠了南歡的不是一個深夜的歡愉,不是一個即將到來的婚禮,也不是曾經十八年的守候和未來一輩子的安穩。他欠她的已經道不明說不清,他欠她的永遠也無法償還。

他以為給素顏看好病,一切就能結束。或者按照醫生說的,素顏的生命不到一年,那他就好好地陪她走完這一年,於是他儘了自己最大的力,於是他得到解脫,然後他回來和南歡結婚,而素顏對於他隻是一段插曲而已。可是事情怎麼是這樣的呢?素顏為什麼從西寧回來後,為什麼在住進了北京宣武醫院後,為什麼在他因為母親突然病故回了一次老家後,一切都朝著另一個方向變化?素顏的病沒有好,也沒有病逝,怎麼是失蹤了呢?

最後的最後,她怎麼是失蹤了呢?這是石天明絕對沒有想到的結果。

他探過身,望向滄桑,淚眼婆娑。百轉千回過後,紅塵萬丈儘處,卻是莽莽一片青黃。

他說“滄桑,你說怎麼是這樣的呢?她怎麼就是失蹤了呢?她的病好了甚至她最終死了,我都能安心和南歡結婚,然後安穩地過一輩子。可是她怎麼能是失蹤了呢?於是我開始找她,不管如何,我隻是想要個明確的結果。於是我找了三年直到遇見了你。”

他說“滄桑,人生有著太多超出想象的意外,我又怎能保證南歡的幸福圓滿。”

一些人的生命攤開來,其實就是四個字恒久忍耐。

天明,之前的我就是這一些人,長久以來我討厭跟人爭執,我總是在我的世界裡張望,並習慣了退讓。但是我想如果我爆發,那麼將是忍耐到極點的時候,比如我那次的離開;那麼也將是生命到終結的時候,比如我這次的死。

自從和你一起這些時日,我一個人睡在你的臥室裡,黎明前的時候總是犯起毒癮,我便去用冷水衝洗。花灑從頭頂直流而下,總是讓我想到黃果樹的瀑布。我每天夜晚總是要衝很長時間,讓身體麻痹,忘卻所有的痛苦。有一次衝完後我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外麵繁星閃爍,夜涼如水。

我披著你買的睡衣起身,蜷縮在客廳的沙發裡,拿起搖控器,按了靜音,因為這個時候的你正是熟睡的吧。然後我就在電視上看見孫紅雷,他正在對著一個死去的女人。這個女人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他用力去愛的。可是她已經死了。沒有旁白。沒有說話,可是他的喉結在動。那是一個男人的哭泣,沒有淚水的哭泣。

我就悄悄地濕了眼睛,在那麼深的夜裡。電視開著,沒有聲音,裡麵的人在動,在哭,在笑。外麵的天逐漸明亮起來。我總是想,讓我們儘情地悲傷吧,然後這悲傷很快便過去。因為夜終究會褪去,天終究會亮起來。

我對這樣的忍耐失去信心,是因為一種恐懼。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在恐懼什麼。你對遲素顏那樣的深情之前我並不能理解。過往的那些越來越多的東西浮現出來都是難以忍受的畫麵。

畫麵纏繞圍著我成了一條長河,那條長河,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來穿越,有多深、有多冷、有多恐懼、又有多寂寞,都隻能是我自己來承受。沒有人能夠一起。我記得阿飛說,一個人要做內心強大的人,是非常難的。我做不到。我總是會被往事打回原形,滿是失敗感。越來越理解什麼是孤寂。那絕對是和年齡有關。

所有人都會漸漸厭棄,因為每個人隻愛青春年少的那個你。失去信心,也是因為我的緊張。我開始對任何事情都緊張。我害怕和一些人打交道,簡直是越來越害怕,真是讓人不可理喻。我害怕接陌生人的電話,總覺得害怕,精力被分散。可能太自我了,反而不容易和世界融入。

我是一個不容易和外界融入的人,我好像不喜歡這裡,不喜歡那裡,其實我是格格不入。是的,天明,從離開母親到跟著導演,從離開導演到跟著大款,從離開大款再到跟著你,其實我都是一種格格不入的表現。

有時我也精力充沛,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用所有的力氣去擦一塊小小的地板,並不覺得厭煩和疲倦。我細心擦拭你皮鞋的汙跡,在陽台上晾曬你的白色襯衣。可有時,我遲鈍得連自己都害怕。

我總是心不在焉,疲累,喜歡發呆,靜默,好像是在思考很多,但其實什麼都是停止的。我什麼也不想,隻是呈現一種那樣的狀態。我無法描述得更清楚一些,或者堅持更久一些。任何一樣的活動時間拉得久一些我都感覺到難以忍受。在人群裡晃著晃著突然就有一種感覺席卷過來了。那是一種簡直能吃掉人的東西。

一個人身上總是矛盾重重。我總是以為自己有多麼堅強,可以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為了自己的興趣而在十六歲那年翻牆私奔,為了導演的電影而和其他的陌生男人做愛,為了生計我去歌廳做小姐,為了離開導演而去做大款的二奶,我吸毒,被,那樣那樣的糜爛生涯。我都一一挺了過來,隻是因為我自認為自己有多麼強大,把自己看成糞土,任人踐踏。

我作踐自己,從離開自己的家的那一刻,我就是作踐自己了。我看起來多麼堅硬,如桃核,斑駁且具備質感。其實內心軟弱,如桃仁,微苦,且酸。

天明,我就是這樣的,在遇見你之前就是這樣的。可是自從在天橋上墜下,我想是不是做一個很簡單,很白癡的人,就更容易快樂一些。我們想來想去,想要找尋的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和生活呢,充其量,也不過是簡單。可是我們所謂的簡單跟彆人的那種簡單都是不一樣的。我看見很多沒有讀過書的人,他們的思想很簡單,意識也很簡單。並且都是忍耐力極強的人,隻要活著,有吃有喝,或許就已經能夠讓他們安然。

可是,我們在這條路上仿佛都已經走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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