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市·光輝宮
「法桉準備好了嗎?」
寬闊的辦公桌前,克裡斯托斯靠在桌子邊緣上,一份又一份的翻看手中的文件。
「原本咱們就有草桉,又加了一天一夜的班,」
紮著銀色馬尾的瑟爾將手中的一疊剛剛打印好的文件遞給克裡斯托斯,「這是大概完成的草稿,你看看?」
「辛苦了,」
克裡斯托斯伸手接過文件,掃了一眼文件文件封麵上的「糧食法桉草稿」的文字,然後他拿起桌子上另外一份署名「聯邦調查局」的文件,看向瑟爾,「你猜咱們議會中有多少人收了凱傑特集團的「獻金」?」
「五分之一?」
瑟爾說了一個原本所估計的數字。
「三分之一!」
克裡斯托斯將手中的文件按在桌麵上。
瑟爾明顯也被這個數字稍微驚到,他歎了口氣,「看來凱傑特集團的確是所有頂級大財團中最「活躍」的一個。」
「好消息是,因為這種「活躍」,莫山托集團沒有投資太多的議員,他們搭凱傑特便車搭的很舒服,」
克裡斯托斯笑了笑。
莫山托集團就是聯邦最大的糧業集團,和凱傑特集團一起,壟斷了聯邦大部分糧食貿易。
說著,克裡斯托斯又從文件堆裡拿出幾份厚厚的文件遞給瑟爾,「不過凱傑特集團這種「暴躁」和「活躍」,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這是?」
瑟爾有些疑惑的接過文件。
「這些年凱傑特集團在「市場競爭」中得罪過的財團、市政府以及聯邦中央機構。」
克裡斯托斯回答道。
「你是說······?」
瑟爾他看著懷裡這一摞厚厚的文件,意識到了什麼。
「牆倒眾人推,」
克裡斯托斯看了一眼瑟爾,他拿起了瑟爾剛剛拿來的那份「糧食法桉草稿」,「三分之一的議員接受了獻金,如果正常情況下,我們根本推不動任何和糧食改革相關的法桉。」
然後他拿起了手邊的另一份明顯被翻了很多遍的文件,這份文件的封麵很乾淨,隻印著一個「K」的字母,「但是咱們那位「回歸」的老朋友給咱們送了一份大禮。」
他把手中的兩份文件疊在一起,「現在,這個事情有了成功的可能。」
瑟爾知道那份帶「K」的文件,那是「K」昨晚上陸陸續續發過來的文件的打印版,裡麵的東西哪怕是他自詡見多識廣,看了都有些觸目驚心。
「但是,咱們如果直接發難,」
瑟爾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麵上,「凱傑特集團仍舊有應對的餘地,他們雖然做事蠻橫,四麵樹敵,但是畢竟是聯邦前二十的大財團,仍舊有足夠的韌性接下來咱們的招式。」
「咱們還缺少一個重量級的導火索,能把所有事件都引爆的導火索。」
克裡斯托斯看著手中的文件,若有所思。
「除非凱傑特集團自己作死,搞了一個震驚聯邦的大新聞,」
瑟爾思索道,「不然咱們很難引爆所有的炸彈,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他們還差一顆釘子,一把由凱傑特集團自己打造的能釘死凱傑特集團棺材板的釘子。
克裡斯托斯注視著那份封麵標注著「K」的文件,「這時候,咱們就隻有相信那位「老朋友」了。」
「他怎麼說?」
瑟爾疑惑的問道。
「他讓我們等過今晚。」
克裡斯托斯扭過頭去,看著窗外靜寂的夜幕。
瑟爾也順
著他的視線向外看去。
那暗澹的夜幕儘頭,仿佛有無形的暗流湧動。
——
聖喬恩市·西門城防軍指揮部
潔白的藕臂拂過男人的胸前,仿佛脆藕碎開的黏糯又清脆的聲音在男人耳畔響起,「主人,我受不了,我們停一會兒好嗎。」
「你哪兒看起來受不了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有些神色疲憊的男人瞬間翻身而起,摟住身旁的女子,笑道。
叮鈴鈴——
就在這時,急促的鈴聲在放在一旁的手環上響起。
香玉在懷,男人呢極不情願的伸出手去,拿起了手環。
來電的是他最親近的手下。
他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語音接聽,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你就收拾東西麻溜的滾回老家吧。」
「師長,市長死了!」
那邊一開口就是一個急切的聲音,「凱傑特集團有問題!你的衛隊被他們買通了!
!快······唔······咕嚕······」
接下來是鮮血湧入喉管湧動的聲音。
如同一股冷氣從頭灌下,男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卡——
也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軍官製服的男人進入了這個房間,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笑道,「不好意思,達恩師長,打擾你的興致了,不過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你繼續。」
「布蘭,你······」
達恩直接甩開了懷中的女人,翻身準備下床。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身子一軟,直接向前跪倒在地。
而被他甩出去的女子則裹住被子,腳步一點,飛落在一旁的衣帽架前。
她赤腳踩在地上,一手撩起被子遮住身體,一手捏起衣帽架上的紅裙開始穿衣。
她很快穿好了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美神之吻,」
軍官製服男人布蘭聳聳肩,「我想你應該知道,一種可以讓體內天賦序列靜默的超凡毒藥,它可以通過某些接觸傳遞,所以我把種子種在了這位女士體內,然後傳給了你。」
他手摸到腰間,鋥的一聲拔出一把刻著紫色紋路的短匕,「達恩師長,雖然你的生命是很好的祭品,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你的身體也足夠使用,我會鎖住你的靈魂,讓它不至於快速離開你的身體。」
「布蘭,你要做什麼?」
達恩驚恐的看著走過來的軍官製服男人,他抬起手中的手環,想要撥打電話,卻發現手環已經沒有了信號。
他一邊艱難的不斷觸碰著手機屏幕,一邊看著布蘭,「我們什麼都好商量,布蘭,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人嗎?隻要你錢給夠,我什麼事情都可以乾。」
「包括獻祭整個城市?」
布蘭眉頭一挑,笑著問道。
趴在地上的達恩一愣,他抬起頭,注視著布蘭,「你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你們瘋了?」
「看,」布蘭笑了笑,「你並不願意配合,雖然你壞事做儘,手心手背都沾滿了血,但是卻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維持著原則。」
他走到了達恩的身旁,抬起手中的匕首。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達恩聲音沙啞。
布蘭腳步一頓。
也就在這瞬間,達恩的身體驟然弓起,然後如同一隻躍起的螳螂跳起,旋身,出臂,一把鋒利輕薄折疊小刀從手環中彈出。
一招刺向布蘭心窩。
與此同時,發現他動作的布蘭原本舉起的手臂驟然一旋,短匕在他手中飛舞了一圈,由刀尖向下變為刀尖向上,猛地向前刺出,而在出招的同時,他的身子如同蛇一般向著旁邊側開。
滋——
噗——
兩聲利刃入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某種激發最後力量的超凡物品?」
布蘭看了一眼達恩刺穿自己側胸的短刃,剛剛他那一閃,成功躲開了達恩的攻擊,而與之相對的,他的匕首準確的捅進了達恩的心臟。
密密麻麻的紫色光輝順著短匕蔓延進達恩的身軀。
即便激發了力量,但是達恩在最後一刻爆發的力量還是不如他沒有中毒的全盛之時。
「可惜了,」布蘭輕歎一聲,「你又何必呢。」
達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那最後激發的力量正在迅速離開他的身軀,但他仍舊在努力的揮動手中的利刃,似乎想要把布蘭身上的傷口割大一點。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虛弱,但卻一字一頓的咬清楚了所有單詞,「聯邦沒有投降於邪神的城防官。」
紫色的光輝迅速蔓延了他的身軀,抹去了他的生機,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布蘭握住了他的手,拔出了刺入自己身體的利刃,然後他一隻手按住達恩的肩膀,微微一推,拔出了另一隻手握住的短匕。
此刻密密麻麻的紫色光輝已經覆蓋了達恩的身體,這些光輝如同呼吸一般閃爍著,將那死去的靈魂禁錮。
看著倒在地上的達恩屍體,布蘭輕歎一聲,收起了刀刃,插回鞘中,「各為其主罷了。」
他伸手關閉了腰間的微型信號屏蔽裝置,而在裝置關閉的瞬間,他的手環震動了一下。
那是他派出去「接引」尹希亞的下屬發來的消息。
消息很簡單,確定了尹希亞所帶的死者就是西托。
他放下手環,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現在,所有的障礙都被掃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