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特市·北區
威肯坐在桌前,看著眼前的通訊儀,麵目低沉。
“怎麼了?”
一旁的紅袍男人抬起頭來,看向他,“出了什麼狀況嗎?”
“城牆上那幫王八蛋,貪心不足,這是在故意欺我啊,”
威肯微微咬住牙關,手按在通訊儀上,帶著些許憤怒的說道,“臨近開門的時候,還在坐地起價。”
“沒事的,”
紅袍男人笑了笑,他看著威肯,“等你完全掌握了這座城市,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現在先忍一時,終有一天,你能讓他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說得對,”
威肯的目光微微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紅袍男人,抬起手,繼續在通訊儀上快速輸入,“現在他還有利用價值,先讓他再活一會兒,想要從我這裡獲得好處,隻有用他的命來償還。”
紅袍男人呢看著威肯稍顯脹紅的蒼老麵頰,聽著他憤怒而壓抑的聲音,嘴角的笑容越加的裂開。
“就是這樣,先留這些貪婪的蠢貨一條小命。”
他笑著說道,而說話間,他突然動作一頓,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環。
“有什麼情況嗎?”
這下換做威肯疑惑了。
“市警察局那幫狼狗,居然在城市的關鍵節點都設置了暗哨,一旦發現疑似我們的人,就會立刻出動詢問,”
紅袍男人看著手環,麵色冷冽的說道,“這些暗哨讓我們原本準備的‘屠殺計劃’更加難以實施了,”
他頓了頓,冷笑著說道,“看來,明特市警察局有高人啊。”
“抽調的用來平息騷亂的城防軍士兵應該快到了,”
威肯看著紅袍男人,低聲道,“你的這些‘教友’,要是被那些暗哨控製了,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就要被城防軍乾掉了?你們還能拖住那些城防軍嗎?”
“這你不用擔心,”
紅袍男人冷聲道,他抬起手,“我們隱藏的教友豈止這點,我現在已經都給他們發了召集令,為了永恒的混亂,他們會很願意參加我們的行動的。”
他看向威肯,“城內的事情你儘管可以放心,讓城外的傭兵團儘快進城,城裡的所有問題,就自然的解決了。”
“城外也快了,我已經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威肯沙啞著笑道,“相信你很快就能在街上看到疾馳的裝甲車。”
“這應該是個好消息,”
紅袍男人笑了笑,抬起手環,背過威肯,看向窗外的景象。
那個剛剛胡亂開槍的身影已經被趕來的警察抓住了,這時候正被塞進警車裡。
“這座城市,很快就會徹底‘平息’下來了。”
他自然的感歎道。
“嗯。”
威肯輕輕點頭,注視著眼前的通訊儀。
什麼獅子大開口,什麼臨時要價,都是他編的。
這個通訊儀裡什麼消息都沒有收到。
從剛剛開始,從他聯係城外的傭兵團,表示‘一切都準備好了’開始,這個通訊儀就再也沒有亮起過,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的消息。
他不知道傭兵團到底走到了哪裡,也不知道西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為了穩住紅袍男人,讓紅袍男人覺得一切都在‘順利推行’著。
威肯側開頭顱,透過另一側的窗戶,不遠處的高聳城牆。
明特市的西城門,並不在西區,而在北區,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就在距離西城門的不遠處。
這既方便他用通訊設備發信息,不容易導致數據丟失,也方便他監看西門的情況。
此刻的西門靜悄悄的,與北方隱隱約約傳來的熱鬨的‘炮火聲’,相去甚遠,宛如一片死寂。
收回目光,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紅袍男人,威肯眼睛微微眯起。
他知道,紅袍男人剛剛也在‘騙’他。
混亂教會的人手並沒有他們所吹噓的那樣多,也沒有他們所吹噓的那樣強。
很顯然,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些超出他們的掌控了。
‘警察,怎麼這麼多警察,市警察局有這麼多警察嗎?’
紅袍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閃而過的視線,他的精力全部都彙集在他的手環上,看著上麵發來的一條條‘某某教友被抓的消息。’。
他的麵色憤怒的有些脹紅,不過他並未張揚出來,而是側著身子,儘量讓威肯不要看到自己這般憤怒的顏色。
而在他身後,威肯已經收回了目光,他緩緩探出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然後他緩緩用力,按壓在肌膚和血肉上,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在短暫的按壓之後,他將手緩緩下探,觸碰到了口袋裡的那個木盒。
“安排好了,”
紅袍男人轉過頭來的瞬間,麵色變得溫和近人,看向威肯,笑道,“一點小問題,那些被調集來的城防軍影響不到我們。”
“嗯,”
威肯也看著自己的這位‘盟友’,哈哈笑道,“很顯然,屬於我們的新世界即將來臨了。”
“新世界,我喜歡這個詞語,”
紅袍男人從桌下翻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他將酒倒入兩個杯中,笑著看著威肯,“選一個?”
威肯抬起手,直接拿走了右邊的那個杯子,將杯口湊到鼻前,輕輕聞了一口,“好酒!”
“這是我們自己釀的酒,”
紅袍男人笑道,“酒香醇厚,一般我們都不會給其他人嘗的,當然,威肯先生你是例外。”
他舉起酒杯,“敬新世界。”
“敬新世界。”
威肯也抬起酒杯,笑著接話道。
他的目光稍低,掃過站在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混亂教會的信徒。
——
明特市·西城門
麵目瘦削冷冽的男人腳步踩在混沌的黑暗中,看向周圍漆黑的空間。
在他的身後,跟著湧進門縫後麵的外骨骼裝甲士兵也在小心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們打開了外骨骼裝甲上的手電筒,微弱的光輝終於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那光輝照出平坦的地麵,空曠的環境。
這裡似乎也隻是一個簡單的門洞,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此刻外麵正是白天,雖然有陰雲照亮,這裡也不應該如此的漆黑。
男人沒有管身後士兵們的探索,他依舊站在門前,看著踩在自己腳下的微弱光輝。
些許微光從打開的門縫處鋪下,拉成一條長長的光條,一直到黑暗的最深處。
這是從門外照進來的光,雖然不強,但是依稀照亮了這門洞深處的某些東西。
那些原本在男人身後的士兵,已經自然的探索到了男人身前。
而男人隻是低著頭,看著那穿過門縫的光帶。
在這光帶的末端,這漆黑門洞的最深處,些許帶有金色光澤的物體顯現出來。
乍一看上去,男人並不能分辨這金屬物體是什麼,因為這門縫射入的光帶,直到了那物體的‘身前’就戛然而止。
似乎有人專門為此而設計過的。
看起來,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男人注視著那黑暗中露出的些許金屬。
在短暫的思索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他抬起頭來,大聲喊道,“有埋伏,撤退!”
周圍的士兵聽到這聲響,微微一愣,但是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這漆黑的門洞就緩緩‘亮’了起來。
那光輝並非明亮的燈光,並非從嵌在門洞頂端的射燈上照射而下,而是在所有人的正前方,他們視野的終點處亮起。
密密麻麻的光輝照亮了一尊尊密密麻麻的炮口。
這些炮口一個摞一個,如同蜂巢一般堆滿了整個門洞,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完全由炮口組成的‘牆壁’。
這道炮口之牆封死了整個門洞,也封死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這是等離子炮,怎麼會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