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突破防火牆。]
[正在拷貝係統文件···]
伴隨著夏娃的提示出現在手環上，何奧麵前的屏幕閃爍了一下，進入了係統界麵。
很顯然，混亂教會的人，不太會搞這種電子產品。
荒野上是沒有網絡的，所以何奧手上的‘夏娃’隻能調用他手環的算力。
但即使如此，夏娃還是輕鬆破解了混亂教會的防火牆。
不過混亂教會雖然處理不了軟件問題，但是他們可以用物理方法隔離網絡，最好的防火牆是物理防火牆。
荒野上沒有網絡，這間主控室已經在這個據點深處了。
入侵者能夠接入主控係統的時候，基本證明這個據點已經淪陷了。
那這個係統也已經沒有什麼守護的價值了。
何奧估計混亂教會的備選預案大概率是在據點被攻破的時候，直接毀掉這間主控室。
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料到，毀滅據點的威脅並不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被他們所控製的偽狼。
何奧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屏幕，一頁頁文件正在屏幕中快速的閃過。
夏娃正在利用這個主控室本身的算力，幫他檢索這個係統裡存放的文件。
很快，所有文件都被歸類好，一個總結報告呈現在了屏幕上。
何奧點開了這個總結報告。
這個報告按照時間順序，簡述了這支混亂教會建立的過程。
這支混亂教會的支派，原本隻是在明特市南部活躍的一小支混亂信徒。
大約三十四年前，一個強大的混亂信徒從西邊來到了這裡，征服並統帥了這支混亂信徒，成為了他們的領袖。
這個強大的混亂信徒就是德諾克。
之前的那一小支混亂信徒，屬於混亂教會中偏‘原教旨主義’的派係，也就是崇尚絕對的混亂的派係，它們往往組織結構並不嚴密，隻是聚集在一起，非常喜歡殺戮獻祭。
而這種派係的混亂信徒都有同一個問題，他們由於太過於靠近混亂，而導致自身的精神狀態失控。
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會在一次次獻祭中異化為隻知道殺戮的扭曲怪物。
當然，在他們自己的認知中，這種‘扭曲’，是一種貼近神的‘升華’，所以他們不光不厭惡這些扭曲，反而會想方設法的瘋狂的向著這種扭曲靠攏。
如果按照正常發展，這些混亂信徒最終都會走到扭曲怪物的終點。
但是德諾克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在這個係統裡的文件描述中，德諾克‘帶來了文明與浩瀚的光輝，使沉淪的使徒從迷醉中蘇醒，重新走上侍奉偉大的道路。’
從這句話來看，德諾克改變了那些原教旨主義的混亂信徒的信仰，使他們歸於了自己的麾下，並成功組建了一個有組織的混亂教派。
那他依靠的是什麼呢？
何奧瞥了一眼一旁希雅懷中的玉匣。
玉匣裡的永流之樹的樹心的確可以改變那些混亂信徒的想法，使他們更加傾向於秩序。
但是，這東西是帶著秩序汙染的。
用這東西去改變混亂信徒思維，這不相當於燒冰續火嗎？
兩種衝突的力量混合在一起，這些混亂信徒，居然沒有徹底扭曲崩潰，化作怪物嗎？
何奧繼續翻看著報告中的內容。
在報告的下一部分，主要敘述了這個據點的發展。
德諾克控製住了那些混亂信徒之後，將這些混亂信徒都帶到了明特市北部山脈，建立了一個基礎的據點。
看到這裡，何奧往前翻了翻。
在報告的前麵部分，敘述的是這些混亂信徒一直都在明特市的南方活躍，並且從來不前往北方區域，似乎很討厭北部山脈。
這也符合何奧對於混亂教會的判斷，明特市北部山脈遍布秩序的力量，這力量通常都讓混亂的信徒厭惡，威肯就很討厭這個山脈，如果不是不得不來這個山脈裡找混亂據點，他根本不願意靠近這個山脈半步。
而在這個報告的記錄中，那些混亂信徒沒有任何反抗，非常順從的跟著德諾克來到了明特市北部山脈。
這個充滿秩序力量的地方。
看到這裡，何奧目光微微一頓。
他突然想起來，德諾克至死，都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人類身份。
這在混亂信徒，尤其是高階混亂信徒中，都是非常少見的。
因為混亂信徒對於血肉和自身結構的完整並沒有那麼在乎，許多混亂信徒還會認為變成怪物是更加靠近神明的一種‘升華’。
相比較之下，秩序的信徒更在乎在乎肉體的‘規整’。
何奧沉下心來，回憶和德諾克戰鬥的所有細節。
德諾克體內並沒有秩序的力量，從戰鬥中的交流來看，德諾克自己也堅定的相信自己是混亂的信徒。
不過，在神秘學的世界裡，自己認為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德諾克雖然嘴上說著信奉和追求混亂，但是無論是他帶著人在明特市北部山脈建立據點，還是他執著於人類的身份，都某種意義上來說，具有向秩序靠攏的傾向。
他體內並沒有秩序的力量，但是‘汙染’，影響的又不止是身體和能量，還有‘思維’。
何奧回想著他接觸到永流之樹的樹心時，從裡麵傳遞過來的信息。
裡麵除了有這個樹心的能力介紹以外，還有另一個東西——那就是布置在大廳的屏障的法陣知識。
這知識並不完整，這法陣看起來應該是有三層的，但是知識裡隻包含了其中兩層的結構。
並且總的來說，這個法陣具有明顯的秩序傾向，很有可能和秩序教會具有某種關聯，甚至是某種‘秩序的賜予’。
也就是說，德諾克用混亂的力量布置了秩序強相關的法陣，並將其放在了自身據點的核心位置。
那這也難怪何奧破壞那個屏障法陣的時候，周圍的混亂力量這麼暴躁了。
何奧伸手摸了摸腰間的亂術手杖。
在他的感知中，亂術手杖的確是沒有秩序的力量的。
也就是說，德諾克被汙染的地方，的確是‘精神’，他死後化成的物品，反而更加接近‘混亂’，能吸引純粹的混亂力量。
不過，作為一個B級的混亂信徒，德諾克被汙染了，甚至帶著其他混亂信徒都被輕微汙染了，混亂之神感知不到嗎？
難道這麼多年裡，德諾克都沒有舉行過一場獻祭？都沒有直接嘗試過聆聽他神明的聲音？
如果精神完全被影響了的話，的確有這種可能。
而且他自己還察覺不到。
何奧輕輕歎息一聲，繼續往下翻看報告。
神明的力量有時候是如此的詭異。
當一個人認為自己還是自己的時候，其實他的行為習慣和動作，甚至目標愛好都發生了改變，但他卻毫無所覺。
即便已經見過許多類似的，甚至更詭異的場景，但是每一次在遇見這一類的事件的時候，何奧依舊會有些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