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往這個燒杯裡加入了一點銀葵草的粉末。
燒杯裡的衝突的力量短暫的削弱了一些。
但是銀葵草的粉末浮在液體裡,融化速度很慢。
這一刻,何奧快速將燒杯裡的溶液倒入新的燒杯,然後直接將新的燒杯放入了旁邊160度的油浴鍋。
在這個溫度下,銀葵草融化速度最快。
很快,何奧就看到燒杯裡的銀葵草粉末快速融化,原本衝突的力量也迅速的安靜。
到了這一步,何奧不再猶豫,迅速的將手中的銀葵草粉末倒入燒杯之中。
那無形纏繞的力量快速的融化,整個燒杯裡的液體快速變得光亮,些許晶體一般的雜質,也快速在燒杯底部生成。
秘藥配方裡要求準備30克的銀葵草,何奧見那個秩序倉庫裡備的有多,就全拿來了,一共120克。
在何奧不斷的添加中,銀葵草的量早已超過了30克的界限,但是他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因為銀葵草的量一旦變少,溶液中的力量就會再次暴動起來。
調配秘藥的方法隻是前人試探出的,最安全的方法,但是未必是最合適的方法,尤其是在超凡材料中夾雜著其他東西的時候。
何奧很慶幸,協同者秘藥的輔助材料裡正好有強力的‘安寧’效果的超凡材料,如果沒有銀葵草,這秘藥或許剛剛在冰浴的時候,就失敗了。
很快,何奧手中的銀葵草粉末即將見底,而燒杯底部的結晶,也終於不再凝結。
他毫不猶豫,直接將燒杯丟入了旁邊的過濾器中,將底部的結晶過濾。
然後在過濾出來的溶液即將‘暴動’之前,他將剩下的銀葵草全部加入了溶液。
溶液中仍舊帶著些許餘溫,融化著銀葵草,也調和著溶液裡的衝突。
而那溶液也在這一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層。
其上層清澈透明,散發著些許紅黃交織的光芒,而下層則是渾濁的黃色溶液。
何奧迅速拿出一支秘銀試管,將上層溶液分出來,倒入試管中。
此刻隨著溶液的溫度漸漸變涼,最後的銀葵草粉末的融化速度也在減緩,那安靜的溶液迅速的沸騰起來。
何奧抬起頭來透過戰機後方的舷窗,看了一眼身後遠去的北國之門。
赤紅的朝日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陽光穿過細長的峽穀,照耀在後方皚皚的雪地之間。
在這清晨的暖光中,一支穿著城防軍製服的軍隊正在緩緩向著那細長的峽穀靠近。
何奧注視著這霞光中的一切,將手中的試管湊到嘴邊,將那沸騰的液體一口飲下。
劇烈而辛辣的感覺劃過他的喉嚨,刺入他的身體。
[天賦序列177:協同者]
······
[晉升儀式:作為至少80人的領導者或指揮官,以一個團體的方式,完成一次足以直接影響到至少萬人的事件。]
——
“羅傑醫生,早啊。”
正在開車的年輕士兵哼著小曲,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麵緩緩睜開眼睛的羅傑,開心的打招呼。
“我們現在在哪兒了?”
羅傑睜開眼睛,緩緩支撐起身子,看著頭頂緩緩爬起的太陽,緩聲問道。
“進入山區了,”
年輕士兵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指了指前麵的山林,“前麵有一節山路,比較難走,可能會慢一點,過了這節山路就很快了,”
他抬起手,打開了車內的音樂播放器,“羅傑醫生,你要不再睡會兒?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大概晚上就能抵達晨曦市了。”
“快到了啊。”
羅傑抬起頭來,看著窗外的群山。
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一座座山巒,看到了那高聳宏偉的城市。
然後他收回目光,看向一旁閃爍著光輝的營養艙,手放在營養艙的邊緣,輕歎道,“沒想到,我們還有一天會回來。”
——
北國之門北側
朝陽從天空的儘頭升起,明媚的光輝照耀著染滿鮮血的山坡。
破碎的道路,裸露的岩石,以及一些根本無法處理的碎裂屍骸,構築成了這陡峭山坡上的一切。
零零散散的士兵在山野間遊蕩著,他們帶著簡易的工程機器人,正在收斂著戰友的遺骸。
奧瑞站在山坡的頂端,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你們那位‘指揮官’,走了?”
一聲平靜的詢問響在他的耳畔。
“怎麼,想再打一場嗎?”
奧瑞回過頭去,看向身旁穿著傭兵團製服,帶著精致軍帽的年輕軍官。
“一切都結束了,沒什麼好打的,”
年輕軍官眺望著遠處,看著那緩緩後側的機械部隊,輕歎一聲,“今天以前,我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影響甚至決定一場戰爭,現在我相信了。”
“我一直相信著。”
奧瑞平靜的回答道。
年輕軍官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看上去年齡比他還要小一些的對手,然後再次轉頭看向天空的朝陽,“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奧瑞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天空,仿佛在等著他接下來的問題。
“你們應該都是明特市或者附近的人吧,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目標其實並不是明特市,我相信你們中的大多數,都恐怕沒有去過晨曦市,甚至不知道晨曦市在哪兒?”
年輕軍官緩緩開口,“你們不惜生命也要守衛這道門,是圖什麼呢?”
他頓了頓,繼續道,“還是說,你們那位領袖欺騙了你們,讓你們以為在保衛自己的家園?”
“他並沒有欺騙我們,其實我們在離開明特市周圍的時候,就知道這場戰爭和明特市的關係沒那麼大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輕軍官,笑道,“當然,如果你們通過了北國之門,我們也並不相信你們真的會放過明特市。”
年輕軍官沉默了片刻,然後緩聲道,“所以,你們真的是為了保衛家園?”
“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而另一部分原因,”
奧瑞看著天空的朝陽,突然問道,“你走過夜路麼?那種冬日裡沒有路燈,沒有月亮,沒有星光,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路。”
“嗯?”
年輕軍官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