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台小型浮空戰機,一座座掩藏在建築間的炮台正在緩緩的升起。
澎湃的炮火從那些炮口中湧出,毫不停留的衝向視野儘頭的機甲部隊。
而那些浮空戰機也在這些炮火的掩護下,向著機甲部隊阻攔而去。
而那些機甲部隊,也早已準備好了炮火,璀璨的激光瞬間在天空點亮。
“克裡斯托斯先生,市長衛隊幾乎不可能阻擋那支機甲部隊,您需要避難嗎?”
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中年男人緩聲問道,“現在是最後的時刻了。”
“我出生在這裡,這座城市是我的家,”
克裡斯托斯平靜的說道,“我如果要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他注視著已經被火光掩蓋的機甲部隊,微笑道,“當‘克裡斯托斯’因為選舉以外的事件被迫離開光輝宮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人的肉身可以死亡,但是精神不可被摧毀。”
聽到他的話語,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緩聲道,“那支機甲小隊裡應該藏著B級超凡者,這種程度的超凡者,沒有大規模的軍隊,無法阻攔他們,如果他選擇深入宮殿來斬首的話,我無法保護您。”
“時機差不多的時候,你也離開吧,”
克裡斯托斯回頭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輕聲道,“你隻是接受了我的雇傭,擔任我的衛隊隊長,你上任才幾個月,並不一定要把生命留在這裡,我們簽訂的合同裡,也不包括買你命的條款。
“你的家人我都安排好了,他們會和瑟特一起離開。”
“原則上來說,我這時候就應該走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銀色背影,輕聲道,“但是總得有一個人,在最後時刻站在您的身前,不是麼?如果做安保工作,放棄了雇主而逃跑,那我恐怕以後就不好找工作了。”
他注視著克裡斯托斯,緩緩收斂了笑容,“當知道您的上一任城防隊長主動辭職,我接受您的招募的時候,我就做好了這個準備了。”
聽到這話,克裡斯托斯微微一頓,他看著中年男人,輕聲笑道,“那最後的時刻,麻煩了。”
“這是我的榮幸。”
中年男人站直身子,對著克裡斯托斯行了一個軍禮
克裡斯托斯沉默片刻,他回過頭,再次看向窗外。
來自市長衛隊的浮空戰機已經和機甲部隊已經接上了火。
與常年在野外鏖戰的精銳機甲部隊相比,市長衛隊的戰鬥力幾乎不值一提。
就在克裡斯托斯和中年男人交談的幾句話之間,市長衛隊就有了被擊潰的趨勢。
那些操控浮空戰機的戰士很顯然在努力的維持著戰線,阻礙著那些機甲部隊向前。
但是他們的浮空戰機相比較於機動性能和戰鬥力都更強的機甲來說,脆弱的宛如兒童玩具。
最終,這支浮空戰機部隊還是被機甲部隊徹底擊潰。
“不要吝嗇彈藥,儘量救下前線的戰士。”
克裡斯托斯注視著那被擊潰的浮空戰機戰線,注視著那一朵朵在空中點燃的火焰,沙啞著說道。
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聽到這話,微微一頓。
地麵上的大部分彈藥儲備,都是為了機甲拉近距離後最後的阻擊的,如果現在用了,最後阻擊的效果會大打折扣,無法達到拖延時間的預期目標。
但最終,他還是站直身子,應道,“是,克裡斯托斯先生!”
然後他轉過身,退出了房門,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這空蕩的辦公室中,最終隻剩下了克裡斯托斯一人。
遠處的炮火依然越來越近,澎湃的火焰幾乎掩蓋了高樓之間的霓虹燈光,讓這城市出現了另外一種色彩。
伴隨著天空戰線的崩潰,地麵的火炮驟然傾斜出龐大的火力,彈藥不要錢一般衝向後方的機甲部隊。
機甲部隊都在這突然的火力的傾瀉下為之一頓嗎,而這也給浮空戰機部隊創造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在這地麵部隊的掩護下,天空中被擊潰的浮空戰機部隊開始迅速的向後撤退。
雖然保下了不少空中部隊,但是阻擊戰線潰敗的現實無法改變。
那澎湃的火焰,距離古老的宮殿,已然越來越近。
也就在這時,一架鍍金紋路的機甲帶著幾架其他機甲驟然突破了傾瀉的火力網,衝到了正在試圖重新組織戰線的浮空戰機群中。
那機甲手中的炮口揮過,轉瞬間就在天地之間點燃了一道道火焰。
地麵上的火炮傾瀉出更加龐大的炮火,試圖擊落這幾台機甲,但是但都被這些機甲機動躲過。
那金紋機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前方的宮殿。
他的目光仿佛穿過了巨大的落地窗,看到了佇立在落地窗後的克裡斯托斯。
然後他毫不猶豫,頂著猛烈的炮火,直接向著克裡斯托斯衝來,他抬起手中的炮口,對準克裡斯托斯所站的方向,澎湃的光輝在那炮口中彙集。
克裡斯托斯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
仿佛被對準的人不是自己。
轉瞬之間,那金紋機甲幾乎已經抵達了光輝宮的前方。
“混賬東西!”
也就在這瞬間,天地之間響起了一聲震顫人心的怒吼。
在光輝宮前方的某個角落裡,一道似乎剛才匆忙趕來身影驟然衝出,如同一道流光一樣劃過天空。
在那機甲炮口即將迸射出光輝的瞬間,這流光貫穿了整個機甲身軀。
轟——
劇烈的爆炸在光輝宮前方的天空炸響,澎湃的火焰將夜幕照亮著宛如白晝。
克裡斯托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
還是趕來了。
滴——
這時候,一旁辦公桌上的通訊突然被接通,略帶疑惑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在了辦公室裡,“克裡斯托斯先生,那是?”
克裡斯托斯注視著那天空中光輝落下的方向,輕聲道,“一位願意來幫我們的人。”
在收到那位‘老朋友’的提醒之後,他也並非什麼準備都不能做。
即便黑暗的觸角遍布整座城市,但是他依舊能在這黑夜中,找到幾位同樣點著火焰的人。
——
劃過天空的光輝在空中一分為二,落在光輝宮前方的街道上,將厚重的街道砸出兩個巨坑。
啪啪啪——
一個金色短發的瘦削年輕人緩緩從路燈陰影下的巨坑中走出,輕輕鼓掌,歎息道,
“精彩,實在是精彩,在這種絕境的局麵,這麼短的時間內,克裡斯托斯居然還能做出破局的試探。”
他看著前方被砸出來的巨坑,看著巨坑裡緩緩走出,穿著風衣,兩鬢斑白的男人,笑道,“真是一場意外的見麵,維林特局長,按理說,你現在應該在聯邦調查局大樓裡,好好睡覺才對。”
“大多數時候,我不喜歡會易容的超凡者,”
維林特拍拍身上的塵埃,“尤其是他裝扮成我的秘書,在我的咖啡裡下藥的時候。”
然後他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金發年輕人,冷聲道,“當然,我更不喜歡身上沾染著惡心邪教徒味道的家夥,扭曲的靈魂隻需看一眼,就讓人連喝咖啡的心情都沒有了。”
金發年輕人的麵色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