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機甲的反應速度是如此的迅速,他們步調一致,行動一同,仿佛是同一個人在操作一般。
也就在這時,金發女子感覺自己手中的短劍輕輕顫抖了一下。
她立刻明白了這短劍的意思,鬆開了短劍。
那銀色的劍光如同離弦的利劍驟然衝出,衝向天空之上。
璀璨的劍光劃過蒼穹,迎上那些從天而降的炮彈。
轟轟轟——
瞬息之間,那一顆顆劃過夜幕的炮彈被驟然引爆,在夜空下炸成一朵朵火焰,連綿成廣袤的火雲。
這火雲遮蓋了金發女子的大部分視線,但是她依然能看到那銀色短劍衝天而上,如同分開蒼穹的鋒刃,切開了火雲,衝向了天空中那些機甲。
第一台機甲調轉了目光,看向那短劍,緊接著,所有機甲都調轉了目光,看向了那飛在天空的短劍。
他們似乎想要做出某種‘回應’,但是已然為時已晚。
銳利的劍光一瞬間洞穿了靠在最近的機甲,然後緊接著觸碰到了下一台機甲,然後如同穿針引線一般,將這一台機甲也洞穿。
轟轟轟——
璀璨的劍光劃過了蒼穹,將一架又一架的機甲洞穿。
澎湃的火光伴隨著爆炸的聲響,一朵又一朵的綻放。
很快,從上到下,從大地到天空,幾乎所有的機甲都在金發女子的眼中綻放,那累積的火焰光輝在天空中累積成了一座高聳的‘火山’。
但此刻,那銀色的劍光還未停下。
那劍光劃過天空,徑直向著後方阻攔聯邦調查局支援的機甲衝去。
在那些機甲反應過來之前,它們也成為了那澎湃‘火山’的一部分。
那短劍並不長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精巧,相比較於那些動輒幾十米的機甲來說,更是微不足道。
但是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塵埃一般的劍光,輕而易舉的摧毀了一台又一台的龐然大物,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這澎湃的機甲部隊擊潰。
金發女子的身軀緩緩落在地上,她抬著頭,看向天空。
在她視線的儘頭,那銀色的短劍劃過了蒼穹,穿過了火焰,向著更前方的軍陣衝去。
直到那短劍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才低下頭來,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彌漫的鮮血已經將她的手掌覆蓋,覆蓋在她身上的血肉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而那些組成她身軀的機械,也出現了大部分的變形。
“賽琳娜?賽琳娜?”
也就在這時,一聲急切的呼喊響在了她的耳畔。
那被乾擾的通訊,不知何時已經恢複。
“在,彆喊了,我還活著。”
金發女子微微笑了一下。
通訊那邊安靜了一下,然後立刻問道,“你那邊狀況如何?”
“我現在還行,就是義體恐怕要換了。”
金發女子笑了笑,“你那邊呢?你搞了一台機甲?”
“在聯邦調查局的倉庫裡找到的,本來局長權限才能打開,但倉庫沒鎖,”
通訊那邊的聲音立刻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把劍,那些機甲突然就炸毀了?”
“嗯,”
金發女子輕輕點頭,她轉過視線去,看向視野的儘頭,看向那夜幕下隱隱約約浮現的巨大雕像,“一把劍。”
她認識那把劍,但她從未使用過那把劍,但是卻能從那劍的細微動作,察覺到它想要自己做什麼。
就好像,他們已經配合了很多次一樣。
——
光輝宮
克裡斯托斯注視著那站在辦公桌前,身上染血的青年,目光微微瞪大,然後緩緩恢複,他目光向下,看著青年手中的撲克,緩聲道,“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接觸‘K’的紀念物,當然得保存好。”
他抬起視線,看向同樣將視線抬過來的青年,微微蠕動著嘴唇,最終,那無數話語都彙集成了一句簡單的短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何奧注視著眼前的克裡斯托斯,將手中的撲克牌輕輕放回到桌麵上,他抬起腳步,瞬間出現在了克裡斯托斯身旁。
看著他的動作,克裡斯托斯微微一愣,然後笑道,“你似乎變強了?”
“借用的外在的力量罷了。”
何奧搖搖頭,站在克裡斯托斯身旁,低頭看向下方的金發青年。
“黑桃,意味著寶劍、正義,黑桃K,‘正義的領袖’,”
克裡斯托斯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下去,而是轉過視線,同樣看向下方緩步走來的金發青年,“你當初抽出這張牌,是想暗示我這個,還是單純從牌堆裡抽了一張牌?”
“向神廟裡的‘先知’詢問‘神啟’的詳細內容,可是非常犯忌諱的,”
何奧笑了笑,緩聲道,“畢竟‘先知’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神啟’到底意味著什麼。”
“哈哈哈哈,”
克裡斯托斯哈哈大笑,“那我就假裝我解讀‘神啟’就是‘神啟’本來的意思了。”
他頓了頓,抬起頭來,目光掠過金發青年,掠過那一台台重重疊疊的機甲,看向那彌漫的戰火,以及戰火後重重疊疊的城市,低聲道,“那你覺得‘黑桃K’,這張牌好嗎?”
“如果你問我的話,”
何奧抬起頭,輕聲道,“很好。”
轟——
伴隨著他的話語,劇烈的爆炸聲在戰場的儘頭響起。
在那黑夜深處,一台台機甲在戰場的最後方爆炸,澎湃的火焰燃燒成璀璨的光輝。
聽著他的話語,克裡斯托斯微微抬頭,看向身前的玻璃幕牆。
在那反射的倒影中,那張有些老舊撲克牌,此刻正靜靜躺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與他的身影,與那青年的身影,交錯重疊。
“我可以走這裡過嗎?”
何奧伸出手去,輕輕按著身前的玻璃幕牆,看向身旁的克裡斯托斯,緩聲問道。
“當然。”
克裡斯托斯輕輕點頭,後退幾步。
何奧收回視線,看向下方的金發青年。
砰——
他的手掌微微一震,他身前的玻璃碎片驟然一顫,瞬間崩碎成無數的碎片。
他向前一步,穿過了雨落一般的玻璃碎片,踏入了沉寂的夜幕。
嗡——
在黑夜深處,一把銀色的短劍,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