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睜開眼睛，在閃爍的光輝下看向自己視野中的文字與畫麵。
他目光掠過那一張張顏色各異的人物卡，落在視野最後的一張背對著他的卡牌上。
伴隨著他的注視，那卡牌緩緩翻轉過來。
【回環之城】
何奧目光從卡牌名字轉向圖畫。
這次的圖畫背景是一片朦朧的，看上去雄偉壯闊的勾勒著淺淺黃色光輝的水晶城市，這城市隱沒在若有若無的紫色霧氣裡，依稀可見邊緣被撕裂的巨大痕跡。
仿佛這城市隻是從更宏偉的某一座城市上撕裂下來的一小片碎片。
巨大的裂痕隱隱約約在城市的街道之間顯露出來，仿佛這破碎的城市也正在被進一步的徹底撕裂。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還有些許紅色的光輝在城市的縫隙間起伏，而在城市的邊緣，則彌漫著淡淡的黃色光芒，幾乎與城市融為一體，似乎在維持著這座城市的運轉。
而在這城市之上，朦朧的紫色霧氣的上空，一輪灰色的太陽正若隱若現的浮在城市的邊緣，仿佛即將從城市的邊緣升起。
如果仔細看去，這‘太陽’又似乎顯露出輪廓和痕跡，宛如一顆灰色的眼球。
而在這灰色‘眼球太陽’周圍，照耀著城市的光芒，卻是淡淡的橙色。
這一切混亂的色彩，在城市的上空，勾勒出一個淺淺的散發著黃色光芒的人形輪廓。
何奧靜靜的注視著這張卡片。
整個卡牌最主要的景象其實是背景裡那巨大的城市。
這城市乍一看上去像是晨曦市，不過卻靜寂無人，仿佛是何奧自己構築的‘夢想之城’。
但是何奧構築夢想之城的主體力量，應該是蜿蜒之丘的力量，應該是紫色，但是這座城市的主體色彩卻是黃色。
在最後的戰鬥中，參與戰鬥，力量色彩為黃色的，隻有秩序之神。
這意味著構築這座城市主體力量，是秩序的力量。
而覆蓋著城市的朦朧紫色霧氣與【夢想幻影】的紫色霧氣相似，應該是欲望魔女的力量。
城市裂縫之間的紅色光輝有一部分像是來自戰神的殘餘，但是有一部分何奧能明顯感覺到，似乎不屬於戰神。
看上去應該是混亂之神的力量，那些紅色光輝很少，幾乎微不可查，說明混亂之神投過來的力量很少。
天空中的灰色眼球太陽應該是象征好朋友，橙色的光輝象征著永恒之光。
其實如果細看，可以看到，灰色眼球和橙色光輝之間有一層空隙，而這二者與下方的城市和霧氣之間，也有一層空隙，不如紫色霧氣與作為圖畫主體的城市結合的緊密。
這或許也具有某種象征意義？
這意味著好朋友和永恒之光，對於這張卡力量的滲透，其實沒有欲望魔女來得多？
所以他們才掛在空中，仿佛與整個圖畫融為一體，又割裂出去。
不過，
何奧目光再次掃過城市縫隙之間的紅色光輝。
雖然這紅色光輝很少，但是依舊存在，根據以往的經驗，能夠進入卡牌的力量，都是高位格高純度，並且具有一定強度的力量。
僅靠‘索特’在副本中遭受的那點混亂汙染，真的有這麼多的混亂力量嗎？
是真的來自身體的殘餘，還是說，在整場戰鬥結束之後，混亂之神通過某種神秘學聯係，再次投入了一些‘力量’過來？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呢？
單純是想要攪混水？湊個熱鬨？
何奧壓下心頭的思緒，目光繼續掃過卡麵。
老實說，這張卡的形成其實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從卡麵上來看，應該是秩序的力量構築成了卡牌的主體。
這其實是在他預料之中的，因為秩序力量天然就有聚合和穩定混亂狀態的趨勢。
這從北國之門上方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在那裡，秩序的力量壓製住了劈開北國之門的暴虐力量，盤結在北國之門上空，在北國之門的區域，形成了一個力量真空的‘安全區域’。
包括何奧服用帶有混亂汙染的秘藥晉升的時候，也是秩序的力量在維持著他身體的平衡。
在隻有秩序力量的時候，秩序力量會是一種強力的汙染，但是在存在其他的可能會攪亂一切的力量的時候，秩序的力量又會自發有維護當前狀態的傾向。
而‘索特’是接受過秩序之神‘神啟’的，無論這‘神啟’是不是秩序之神搞得批發的大規模神啟，但這至少證明‘索特’的秩序親和度很高。
並且因為何奧的有意‘放任’，秩序之神的力量其實和夢想之城的綁定度很高。
在老探員的身軀被欲望魔女摧毀之後，秩序之神的力量是存在嘗試‘奪舍’何奧的可能的。
畢竟天賦序列似乎並不會隨著老探員的死亡而被摧毀，老探員雖然沒有完全晉升，但是他是服用了‘木匠’的秘藥的。
這意味著他體內是有完整的‘木匠’的力量的，隻是還沒有消化。
那麼融合本身就是秩序相關途徑的‘索特’，被秩序力量汙染的夢想之城，還有老探員殘留的‘木匠’天賦序列，在當時反而是秩序之神的最佳選擇。
他依舊可以造出一個‘天使化身’，雖然可能充滿了瘋狂和扭曲，但是也是天使化身，還自帶一座夢想之城。
所以何奧對秩序力量試圖重構他的身軀的事情並不詫異，他甚至在離開副本的時候，就已經能明顯感覺到秩序力量在嘗試侵蝕他的身軀了。
隻不過這侵蝕的力量的一大部分，被老探員殘留的意識拿去擋了一下欲望魔女的攻擊，給何奧爭取了一點時間。
雖然老探員擋刀這情況有些意外，但是何奧卻並不感覺驚訝，或者說，‘索特’並不會感到驚訝。
在不與自身目標衝突的情況下，老探員其實很願意幫‘索特’做一些事情，哪怕這些事會對他自己造成損害。
這就是他的性格，也和他派人殺索特不衝突。
他確實和索特之間存在感情，把索特當孩子看待，對何奧說的大部分話，也都是真實的。
但是他也將自身的目標置於所有之上，為了達成目標，他甚至可以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或許老探員自己都沒察覺這一點，但是索特其實是清楚的。
所以在明特市，何奧打不通老探員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大概率已經站在了他的對立麵，隻是那時候他還沒搞清楚，老探員究竟站的是哪個位置。
不過，老探員殘餘的意識其實並不多，能調用的秩序之神的力量也不多，所以在何奧‘離開’副本世界的時候，索特的身軀肯定還是在快速被秩序之神侵蝕的。
但何奧卻沒想過有可能會形成一張以秩序之神力量為主的卡片。
原因也很簡單，當時在場的不隻有秩序之神，還有欲望魔女。
何奧是近距離感受過老大姐的怒火的，他並不認為老大姐可能會讓夢想之城以及所有和夢想之城相關的東西保留下來。
哪怕是一片城市碎片。
老大姐很顯然是被徹底激怒了，所以降臨過來的力量也異常的多。
僅靠秩序之神降臨的力量是無法抵抗欲望魔女的力量的。
除非，
何奧目光上挑，看向卡牌上方的灰色眼球太陽。
當時在場的所有存在中，欲望魔女是投射力量最多的，其次就是好朋友。
如果好朋友幫了一下的話，的確有可能讓一片城市碎片保留下來。
但是如果好朋友參與到了其中的話，這張卡片的主體力量就不會單是秩序和欲望魔女的力量了。
現在這個力量構成，倒像是欲望魔女在摧毀整個夢想之城或者做什麼操作的時候，被好朋友乾涉了一下，導致沒有徹底摧毀掉所有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