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的語氣頓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亂七八糟，又一時組織不出其他的語言，隻能揮著手臂，有些焦急的手舞足蹈。
何奧啞然失笑的看著她，然後他掃了一眼周圍的各種各樣的攤位和餐廳，“跑了這麼久，餓了嗎？”
“沒餓，沒餓。”
少女連忙擺手，“我今天吃的很飽的。”
然後些許輕微的咕嚕聲從她的小腹間湧出。
這聲音極小，正常人站在身旁可能都聽不到，但是對於超凡者來說，尤其是何奧這種超凡者來說，和當著他耳朵邊大喊沒什麼區彆。
葉鶯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抬起頭來，看著何奧。
不知是不是霓虹燈光的映照，少女帶著嬰兒肥的整個臉頰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十分鐘後——
在激烈的喇叭聲和閃爍交替的遠光燈旁邊，兩個人各端著一碗炒麵，坐在隔壁麻辣燙老板友情提供的小塑料凳上，看著街道上流散的燈光。
何奧夾著一口炒麵送進嘴裡，注視著街道上的人群，輕聲問道，“剛剛我從南都大學經過的時候，你能看到我？”
這一次，他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向身側。
少女此刻高舉著飯盒，整張臉頰幾乎都埋進了泡沫飯盒裡，正拿著一次性筷子狂炫麵條。
而這個時候，她似乎感受到了身旁的動靜，抬起頭來，看向何奧。
沾染著油脂與辣椒的麵條也順著她的動作，被‘牽連’起來。
鼓鼓囊囊的麵塞滿了她的嘴巴，甚至將她的兩頰都撐著鼓了起來，像是正在囤積鬆果的鬆鼠。
“你先吃。”
何奧看著眼前的少女，輕聲笑道。
“唔唔唔——”
少女嘟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被麵條塞滿的嘴巴確實發不出正常的音節了，最終，她隻能放棄了說話，對著何奧乖巧的點點腦袋，然後繼續狂炫麵條。
看著眼前的葉鶯，不知為何，何奧想到了副本世界的嘉茜。
嘉茜是‘西托’的孫女，現在應該在卡亞市，被愛妮帶著在。
現在她們應該都能安穩的頓頓吃飽了。
搖搖頭，何奧也低下頭來，繼續吃著麵條。
他吃麵的動作很流暢，速度也很快，不過也會花較長的時間去咀嚼。
有些人吃飯咀嚼的多是因為要保護腸胃，或者追求氣度。
而何奧養成這個習慣的原因則很簡單，相同分量的食物，咀嚼過後，飽腹感會更強。
吃得少，也不會餓。
坐在一旁的葉鶯顯然也有咀嚼的習慣，但她似乎實在是餓慘了，嚼了兩口就快速吞下了肚。
轉眼間就把一次性泡沫飯盒裡的麵條全部都炫完了，即便是超凡者，如此的風卷殘雲，也讓她稍微有些噎住。
然後一瓶可樂遞到了她的麵前，這是何奧第二次買炒麵的時候，順便買的。
此刻她也沒有時間猶豫了，直接接過了可樂，然後擰開蓋子，仰頭湊到嘴邊。
噸噸噸——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響，整瓶可樂被她炫了個乾淨。
然後就在她放下可樂瓶的瞬間，她身子一顫，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冒出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何奧，發現何奧沒在看她之後，才側過頭去，微微張嘴，打了一個‘氣嗝’。
“吃東西彆太急，對腸胃不好。”
等到她完全打完嗝，身旁才傳來了何奧平靜而溫和的聲音。
淡淡的粉紅一瞬間從少女的額頭蔓延到了脖根。
“嗯。”
她微微縮了縮腦袋，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輕應了一聲。
何奧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將話題扯回了正軌，“你剛剛是在南都大學附近看到的我？你能看見我？”
在頓悟的狀態中的時候，何奧眼中的人群是自然的一部分，而人群眼中的他，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他揮舞著修行法中的奇形怪狀的動作，周圍的人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這些行人基本都‘看不到’何奧穿過去了。
那其實是類似於潛行的某種‘隱身’狀態。
“嗯。”
葉鶯雖然不知道何奧為什麼問這個問題，還是輕輕點頭道，“我當時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您，雖然我沒看到您的正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就知道是您。”
“那找我也是依靠這種獨特的感覺？”
何奧繼續問道。
“嗯，”葉鶯點點頭，“不知道怎麼說，我感覺您在人群中是特殊的，我一下子就能找到您。”
“那你現在看我是什麼樣子？”
何奧看著葉鶯，緩聲問道。
“現在？”
她抬起頭來，看向身旁的青年的臉龐。
這是她見麵之後，第一次有勇氣看著青年完整的麵容輪廓，她下意識道，“很好看。”
眼前青年的真人雖然沒有照片那麼清晰的棱角分明，但是更為柔和的麵容並沒有為青年減分，反而配上那種二維照片無法表現出的氣質，顯得更加的吸引人了。
何奧：？
“就是，”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葉鶯下意識的有些拘謹的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閉上眼睛繼續解釋道，“現在我看您感覺很奇怪，如果不看您的麵容，比如我現在閉上眼睛，我會感覺自己身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佇立的高山，一條奔騰的河流，”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無形的風拂過少女的臉頰，何奧輕輕攤開手，這流風自然而然的安靜了下來。
也就在這一瞬間，少女睜開眼睛，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何奧，“我剛剛感覺，那段風，就是您。”
她左右看著何奧的身軀，似乎在確定何奧到底是不是血肉之軀。
何奧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開啟了超憶。
在超憶的視野中，眼前少女的靈魂異常的澄淨，澄澈的仿佛一汪透底的清水。
她的靈魂，仿佛天然就和自然有親和度。
——
維洛拉號駛過夜幕，坐在列車中的‘郝毅’拿起手機，看向那條來自‘栗成’的消息。